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书本网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霸少不放手》作者:顾黎昕 霸少不放手内容简介 她因为一场家族内斗而卷入了一场关于他的爱恨情仇。他是身经百战的情场高手,而她不过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小菜鸟。她对他避之不及,而他虽然算不上的穷追不舍,却也费尽心力的接近。到最后,她才知道,他的演技,究竟好到了什么程度;才知道,她究竟有多异想天开。 “我闻亦然,对你,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一点真心。”当他毫不留情的说出伤人的话的时候,她回应的方式却是…… 第1章:一、是安,是亦然 明月朗照过云端,是安,是亦然。 这是一间坐落在B市商业区外围的市重点高中——T中。 没有奢华的校区,占地面积却极大,内部结构复杂。安宁是转学来的自然对庞大的校区束手无策。实验楼、体育馆、教师办公楼、教师宿舍、图书馆、三四栋学生宿舍、以及数不清的教学楼。 任何一个人第一次来都会疯掉! 现在是上课时间,本就宽阔的校园林荫路更是显得空旷。安宁不紧不慢的走着,正在寻找她的目标“学籍档案楼”。 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路旁的树安静的伫立着,他似乎是在呆呆的看着安宁!安宁上身着深蓝色薄风衣,她没有老实的系扣而是敞开着,并露出她亲手绘的涂鸦T恤,脖颈上带着黑色柳丁朋克皮链。下身黑色紧身长裤和暗红色亮皮长靴。 充满着野性的气息。她就好像是一直高贵的猫,那种野性仿佛与自然交相辉映,让一切为她折服。 安宁左顾右盼,希望有路过的老师学生甚至是扫地大妈来给她指一条路,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悠哉悠哉的向这边走走来的女生。她赶忙上前想问路,却在靠近之后打消了开口的念头。她不知道这女人究竟倒了几瓶香水在身上,总之她敢肯定如果她开口肯定是必死无疑,而死因则是被呛死! 她当机立断的选择用手指指老妈写给她的备忘录第一行:“到学籍档案楼报道”。 可面前的女生却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她,无奈安宁用手指戳戳面前女人的肩膀,并再次指指面前的纸。女人终于不再神游,会意去看纸,然后开口“往前一个路口左转,直走大约七百米处有一栋米色大楼,就是那里。”说完还不忘朝安宁眨眨眼睛,自认为妩媚动人…… 安宁恶寒一把赶紧鞠个躬闪人。 留下了浮想联翩的花痴女,这女人名叫苏木柔。 于是迟到的苏木柔心想反正迟到了,便更加不慌不忙,身体一放松,思绪就百转千回起来。由于安利落的短发加上清秀的样貌,苏木柔就这样把安宁当成男生了。 作为职业八卦的苏木柔发挥其功力,在短暂的时间里,通过万能的网络在校内上把“帅气”转学生传成了神一般的人物。 ********** 安宁手拎课本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想到害怕人群的自己,迫于无奈,为了照顾她的少爷,只能选择让自己忍受。 报恩,是个听上去感动,实则时间长了会让人皱眉的词。 安宁用一个上午的时间熟悉了校园环境,回到了学校安排的宿舍。整栋学生宿舍是类似酒店一样的设计,所以是不分男女的,只是在宿舍人数上有变动。 午休时间到了,一楼走廊上走动的人不少,安宁所到之处大家都对她行注目礼,让她阵阵的毛骨悚然。她快速的闪身进了电梯,抵达了宿舍最高层,然后疾步冲进了早上光顾过一次的自己的房间,在她反手关门的一瞬间,左手边的门打开了。 男生只在下半身着一件灰色棉质运动长裤,不是肌肉男的夸张身材,但身体线条很完美,没有一丝赘肉,瘦但不柔弱。外表则是令人窒息的妖媚,这个像妖精一样的男人名叫闻亦然。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浅笑,即使走廊上空无一人。 当然,没有人是必然,这里可是T中宿舍最高层,整个一层入住者不出十人,不仅因为严格的入住要求,还因为这里已经入住的人实在是不好惹,有的人担心惹祸上身,确切来说是怕一句话说不对,会惹到某些背景隐藏比较深的人,那就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闻亦然好奇的转过头,看着从来都是无人问津的隔壁房间竟然传来了关门声。很有趣啊,竟然大胆的住到了自己旁边。说不定就是那个未见面就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转学生。 此刻他抬手敛了敛刘海,心想,午休时间真的是打篮球的好时候啊,虽然阳光有点讨厌,不过,很喜欢看到球场上的男生们为难的表情,不能赢他的球,又不能比较明显的放水,很有趣啊~~~他笑一笑,迈步向电梯走去。 午休过后,安宁穿上T中充满英伦风格的校服出门了。走到电梯门口时她与回来洗澡的闻亦然相遇了,看着上身毫无遮拦的闻亦然安宁皱起了眉,这样毫无规矩的人在自己面前晃,让从小被教育要在公共场所要规矩的安宁觉得碍眼,于是她不客气的开口:“喂,你干脆什么都不穿好了。” “怎么,难道你是想看吗?”闻亦然笑了,心想眼前的陌生面孔真爱管闲事,竟然挑衅他,再怎么说,他也是T大公认的不好惹啊。 “是啊,想确认你是男是女。”安宁也笑了起来,及其露骨的眼神在闻亦然的某些敏感部位看来看去。 “那么……你呢?你大概还不清楚自己现在根本就是‘安宁辨我是雄雌’的样子吧?”闻亦然一脚踏出电梯,和安宁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眼看他刻意抬起的手就要抚上安宁的胸部,安宁敏捷的侧身绕开闻亦然并进了电梯,按了一楼后对背对着她的闻亦然骂道:“变态。” 听到她的话,闻亦然转身,对安宁扬起了嘴角,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安宁左手插兜右手拎着从来没背过的斜挎包,慢条斯理的走进了她被编入的班级——A班。走向班主任说过的“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坐下来,托腮看一眼班里的同学,都是一副对她议论纷纷的样子,她甚至看到那个早上给她指路的女生对她笑得一脸花痴。 安宁皱着眉对那个女生点点头,转头看向窗外,将视线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男生的白色衬衫只扣了两三颗扣子,露出好看的锁骨和大片胸膛,修长的双腿将校服穿出了高贵的气质,安宁的眼底有了笑意。 那个高贵的男人是她的少爷——闻寒昱。 也是她转学的原因,因为她可以是一个保姆、一个保镖、一个代驾……只要是少爷需要的。总之,就是经过闻家专业训练的全职服务生。 安宁从发呆中回神,上课铃声也恰好响起,她抬起头看到刚才和自己发生口角的男生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正转头浅笑的看着她,发现她不发呆了就开口问“你叫?”安宁礼貌的回话“我叫安宁,第二次见面,自我介绍有点晚,抱歉。” 闻亦然摇头“没什么,毕竟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不太愉快,我叫闻亦然,你好。”安宁顿时皱起了眉,下意识的看了看坐在前排的少爷的背影,满心纠结。 因为“闻亦然”这个名字,显然是代表着闻家最大的内幕,她是下人,不该触碰。所以只好勉强的礼貌性笑了笑。 闻亦然这个人,看来是接触不得的。因为他是闻家黑暗势力的继承者,而坐在自己前面的则是闻家那些搬得上台面的企业的继承人,这两人显然势不两立……而作为下人的自己显然不能蹚这个浑水。 而说起闻家黑暗势力的继承人,全市知情的人也屈指可数,甚至……她也是由于接到特殊命令才被告知了一点点事实。安宁不禁仔细的打量起了闻亦然。 闻亦然看安宁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耸了耸肩笑着问“我脸上有什么吗?”安宁闻言摇头,她叹口气转过头看向讲台,发现老师已经开始准备讲课了,感觉到安宁的目光后从书本中抬头开口“坐在靠窗最后一排的新同学叫安宁,请大家好好相处哦!现在开始上课……请同学们把书本打开到五十六页,今天我们要学习的内容是……” 安宁松了一口气,她讨厌无聊的自我介绍。 坐在距离安宁他们比较远的位置的苏木柔,因为看到了安宁和闻亦然的互动,她这个腐女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想歪了,她不禁YY一番,然后很文艺的想到了一句诗:怀情莫问心几番,明月朗照过云端,是安,是亦然。 这两人,还真是有缘~~~ 第2章:二、清秀的代价 第二章 或许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就是感情,人和人之间,谁又能真的了解谁? 小的时候,安宁一直跟随在闻寒昱身边。她永远记得那个温柔的时候可以融化所有,冷漠起来又可以冻结一切的少爷。那时的少爷,虽让人觉得性情古怪,却不孤僻,他会与人来往,而现在…… 安宁可以确定,现在的少爷变得孤僻了!其实,少爷本是个很好接近的的人,当然,这个接近,指的是空间上的距离,她可以一天黏在少爷身边,但是少爷却很少说上几句话……只会在她乖乖的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伸手摸摸她的头。偏偏少爷的身高一直是超越她的,虽然少爷和自己其实是同岁…但身高上的优势,方便了他破坏她的发型…… 不过扪心自问起来,她还是喜欢少爷那么做的,因为在少爷伸手的一瞬间,他的眼底盈满了温柔! 安宁趴在课桌上,静静地看着同学互相打闹,耳边是无尽的喧哗,她笑一笑,佩服着他们的活力。她看看身边空着的座位,不自觉的摇摇头,像闻亦然这样逃课大半个下午,成绩一定很骨感。 失神了一会儿后,安宁调整姿势转头看前座的闻寒昱,发现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窗外,并不和班里的同学交流,她叹口气,心想“少爷果然是变孤僻了”。 于是她就想和少爷说说话,可一想到周围人如果发现自己和少爷认识可能会对少爷产生不太好的影响,于是她转而拿出手机,给少爷发起了短信: 【少爷和班上同学……相处的不好吗?】等了不到一分钟,收到了回复【没,懒得理他们。毕竟那种嘴脸,恶心。】 安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叹息着少爷的这份坦然。顺手回一句【原来这样~那少爷晚上想吃什么? 】 【随便,不太信你的厨艺】 安宁看到这句明显在怀疑自己实力的话,不禁笑了,她甚至想象到少爷会皱着精巧的眉,眼里的丝毫不掩饰的不信任。于是安宁无辜了【少爷,如果被我那几位老师知道你这样怀疑我的,他们会伤心的!】 闻寒昱看到安宁明显装无辜的话语,决定无视掉她,草草的回一句【勉强静候】便又开始发呆。 安宁看自己的老板不打算理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突然觉得自己和少爷的关系还真的莫名其妙,数年过来,两人依然是少言寡语的,可是自己却很了解他。了解这个词,说出口后就是无限的欣慰。 像少爷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让别人了解的,因为那伴随的不是灾难,就是奉承。少爷讨厌这些,她懂。 享受了一个下午的清静,安宁在上完最后一节课后长叹一口气,这样最好!以后也一直保持着这样逃课吧!亲爱的闻亦然同学~ 不知为什么,安宁从骨子里就对闻亦然有很特别的感觉,那种感觉,叫恐惧。所以她才会那样心烦意乱毫无教养的挑衅,才会看不惯他的行径,才会……在知道他的名字之后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的事。 安宁慢悠悠的收拾着书包,将为数不多的东西重新装回书包,这时,一阵清晰异常的脚步声靠近了。之所以说清晰异常,是因为脚步声的主人穿着高跟鞋。 该怎么形容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化着不浓不淡的妆,喷不轻不重的香水,穿布料不多不少的衣服,只是冷着一张脸,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安宁。 安宁不自觉的偏偏头,迅速的思索着这是不是自己应该认识的人。从目测来看,她像极了市长的女儿,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许茗清。 “请问……”安宁开口,却被徐明清的一巴掌打断了话,不知道这一掌自己该不该躲,于是还是下意识的闪开了。 不待须臾,许茗清深吸一口气,开口了“恶心的男人,谁准你坐在依然旁边的?谁准你房间也是在他旁边的?谁给的你这种权利!我告诉你,不准你勾引依然,也不看看你,要什么没什么,就是臭男人一个!” “请问这位小姐,我要什么没什么,那你在激动什么?我不过也就是个‘男人’而已啊,你干嘛……这么惶恐?这是学校安排的,请找相关负责人。”安宁冷笑的的说完,拎着包侧身绕过许茗清走了。 伴随着“天哪,他好帅哦~~”“你说他难道真是GAY?都不否认诶!”“对啊对啊,可是这么完美的组合,男男也可以接受啊”……这样的吵死人的议论声,让安宁头痛。 天哪……究竟是哪个找死的混蛋说她是男人!!!长着眼睛不会看哦,她没喉结啊…… 不知道是什么在人们的心里作祟,很多事情,人们总是爱自以为是,爱猜测,爱幻想,不切实际的做很多事,可是依然心甘情愿,依然执着着。 安宁以前也会执着一些事,比如说……对恋爱。 她也幻想过自己的恋爱对象,希望那个人的外貌过关,工作普通就好,只是希望他对她很好,会包容她,会用全力把她捧上天。 如果给安宁一次重来的机会,她是绝对不想自己的名字和闻亦然相连的,可是,很不幸,她要距离少爷足够近,才能随叫随到。 房间的问题也是,座位的问题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少爷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只与一个房间相邻对面的房间又碰巧有人的话,想必学校也是极度不愿意把自己安排到闻寒昱和闻亦然之间的吧? 再说座位的事,要不是少爷附近只留下那么一个空位,她也不想坐在那么“特别”的地方!其实,她也是很无辜的好吗??? 只能在心里申诉的安宁苦着一张脸,敲着闻寒昱的房门,听到少爷清冷的一声“进来”正要推开房门的时候,再一次听到了脚步声,不过这一次却是因为走廊太安静。 安宁对走近的闻亦然点点头,动作有点僵硬。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否适合走进闻寒昱的房间,闻亦然耸耸肩“我什么都没看到。”然后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安宁叹气,伸手打开了少爷的房门。 “怎么这么慢?我房门好像没那么难开。”闻寒昱难得的好奇,安宁抱歉的笑笑“少爷,我好像……暴露了诶,闻亦然刚才看到我了,在您的房门口。” 听至此,闻寒昱摇头“我饿了。”安宁松一口气,她的笑容显然自然了不少“我马上来,请稍等。” 走进厨房里打开冰箱看看,安宁庆幸着幸好中午联系过学校食堂,要他们从今天开始定期送新鲜蔬菜来,否则自己就要做空气了。 再看一眼那些齐全的厨具、电器,满意的计划起究竟该吃些什么,然后开始做起了饭。 再说闻亦然这边,他随意的脱掉上衣,顺手从口袋里掏出烟,走到窗前用力的推开窗户,不自觉的烦躁起来,看来,这个安宁又是一个对那位“位高权重”的闻家继承人感兴趣的人。不知道,他是会被骂出来呢?还是……直接丢出来? 真是些虚伪的人,闻亦然不禁对自己曾经对安宁的感兴趣反胃起来。 不过是又一个看上闻家权势的人……闻亦然抽着烟,看着窗外陷入沉思。 菜和汤一样不缺,安宁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将他们一样一样端上饭桌,闻寒昱挑挑眉“看来,我多虑了。”一边的安宁用力的点头,看起来像是等待奖励的狗狗。他只好若有所思一下后说“坐下来一起吃吧。” 安宁快速的取了餐具给自己盛了饭坐下,像是害怕他反悔一般开始速战速决的吃着饭。闻寒昱反而不吃了,只是看着安宁“你今天,被许茗清误会了?”安宁点点头,放下了碗筷,等待少爷的下文,闻寒昱笑了,温柔异常的对安宁说“那就让她误会下去,不管是性别的事,还是你和那个人的关系的事。” 安宁点点头,再端起饭碗时,她似乎有点食不下咽了,看来,这戏是要真的开始演了。 第3章:三、选择性摊牌 不记得是谁说过,霸道的人多是敏感而易怒的。 安宁一直觉得少爷是个霸道的人,她还记得自己长发的那些日子,她虽然不是很爱惜那些头发,却也是有点喜欢的,但是少爷一句“这些招蜂引蝶的东西,有什么用?”她就只好把长至腰际的头发剪成了现在的短发。 要说不难过根本是假的,毕竟头发的事是小,可自由权的问题却是大。安宁依稀记得,小的时候少爷是不会这样处处管着她的,甚至可以说有的时候会纵容她做一些事。但现在…… 安宁在厨房慢吞吞的洗着碗,不小心又神游太虚了,她甩甩头不去想自己的某些苦衷,深吸一口气将碗筷摆回原位,转身走出厨房。 “少爷,我收拾好了,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吗?”闻寒昱从课本中抬起头,看到安宁站的笔直的样子摇了摇头,状似惋惜地说“你小的时候明明很有趣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说安宁现在的样子相当的无趣。 安宁耸耸肩“没办法啊,现在是上班时间,虽然我来服侍少爷是为了报恩,可是老爷说一定要付我钱,我还怎么……” 闻寒昱一听到安宁这么说,皱起了眉“在我面前,一定要这样遮掩吗?只是报恩?说出来只怕是你自己都不信吧?你接了任务。” 最后半句是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的,安宁一看少爷完全了然于胸的表情,只好从实招来“是老爷给的任务,不过……其实一开始没打算要我做,偏偏我两年特训碰巧结束,老爷说刚好是锻炼的机会……又可以来照顾少爷,我就答应了。” 闻寒昱了然的点点头,单手托腮展开一个善解人意的笑“是杀人?”见安宁拼命摇头,又换了一个想法开口“要收购学校?”见安宁再次摇头,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摇头,是想表示不能说是吗?” 安宁终于点点头,在心里叫苦连天,她还记得少爷好像是很讨厌有事情瞒着他不说的人的……闻寒昱点点头,一副好人样的说“那我不问……不过,我要你办一件事。” 安宁在听到前半句时,完全是狗腿似地冲着少爷笑,可是少爷后半句一出口她瞬间垮下了脸。可是依旧听话的等待“死亡宣判”。 “等八点半的时候,你要去找闻亦然,告诉他你是老爷派来的,但不要透露性别。” 闻寒昱是什么人?他一眼就看出安宁对闻亦然的恐惧,毕竟,那个闻亦然可是从小就一直一个人住在闻家别院的,安宁没见过他,却听过他的不少事迹,总而言之,就是对闻亦然有不好的印象。 再说,八点半可是个好时候啊。闻寒昱完全是看好戏的心情,等待着安宁的反应的。而没得选择的安宁只好点点头,然后她了无生气的道了声晚安后退出了少爷的房间。 有一些人,你是没办法对他讲理的。因为在他的眼里,“理”是用来打破的,完全无视才是他一定会选择的态度。 所以当安宁在回房小小的休息一番,并在八点半准时站在闻亦然的房门口的时候,她深切的体会到了“无语”这两个字究竟是怎么写的,顺便解开了“八点半”的迷惑。 怪不得少爷的表情怪怪的…… “你这个混蛋男人!!!!!”只是简单的七个字,但惊人地分贝让他们在走廊里留恋了好久都没有散去,始作俑者,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许茗清是也。 许茗清像是刚健身回来一样,一身运动装,双手叉腰骂街状。 安宁扶额暗叫被暗算了……她说什么来着?少爷对那些有事隐瞒的人可是会特别照顾的。她尝试着摆出笑脸“我……” “你还敢开口?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现在可是晚上,你打算就这样敲亦然的房门吗?你这还不是勾引?你有没有廉耻?男人和男人搞在一起你不觉得恶心我都替你恶心!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毫无教养……”许茗清正骂的起劲的时候,她看到闻寒昱的房门打开了。 闻寒昱站在门边一脸的不快“许茗清,你也知道现在是晚上?麻烦你自重点,还有人要休息,我们需要安静的环境。” 其实他是不打算出来帮安宁解围的,可是一听到那个聒噪的女人已经骂到了安宁的父母,当机立断的站出来终止了许茗清找死的行为。他心想,女人啊,别一副我在保护安宁的样子,我救得可是你啊! 父母,一向是安宁的禁忌。小的时候安宁因为一个男孩骂了安宁的父母,于是毫不犹豫拼死的和那个小男孩扭打在一起并致人重伤的时候开始,闻寒昱就知道,什么是安宁的死穴。 许茗清不服气的看看安宁看看闻寒昱,冷哼一声进了自己的房间。闻寒昱看到安宁僵硬的背影,叹口气也回了房。 走廊上只剩下安宁一人,她慢慢松开攥紧的拳头,尝试了几次深呼吸,平复了自己情绪后,尝试着用依旧有点颤抖的手去敲门,并在心里真诚的诅咒起了许茗清这个人。 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老爷在她来这间学校前只给她仔细的看了许茗清一个人的资料,还模棱两可的吩咐“看到她你就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了。” 现在,她真希望那任务是杀了许茗清这个没大脑的女人。不过也只是希望一下,她还需要请示老爷才行……唉。 闻亦然在屋内翻着书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然后安静了几分就有人来敲他的门了。当然,对于这次拜访,闻亦然是完全能猜出拜访者和来意的。于是他放下手中的《刑法学》开口“请进”,可是半响都不见安宁安宁进来。 他在心里好奇,这个安宁,不是奉承闻寒昱不成来奉承自己的吗?怎么动作这么慢?他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才知道,安宁显然是又开始发呆了。 这家伙……真的够喜欢发呆的。闻亦然看安宁就这样不带表情的站在自己门口,无奈的把眼前的场景和那些无聊的灵异电影联系到了一起。 等安宁回神的时候,只看到闻亦然侧身倚着门框抱臂看着她。她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不能请我进去?” 闻亦然挑眉,转身进屋坐回原来的位置。安宁顺手带上门,站在闻亦然的面前开口“我来时因为……”闻亦然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安宁消音。然后好整以暇的喝一口桌边的咖啡“你是来投靠我的,对吗?因为闻寒昱那种不解风情,不近人情的家伙……拒绝了你。” 安宁听到闻亦然的说辞禁不住笑了,她也不辩解只是说“老爷曾经告诉我你很聪明,现在想来原来是跟我开玩笑呢。” “老爷”一出口,闻亦然才知道自己究竟自以为是成了什么样,他慢条斯理的站起来靠近安宁“你是闻渊派来的人?” 安宁听到闻亦然竟然直呼老爷的名字,不高兴的说“你怎么可以直呼老爷的名字呢?我只是来向你报告一下我的身份”她适当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后退几步继续说“免得有些人自作聪明。”安宁刻意的将自作聪明几个字加了重音,发自内心的觉得她自己越来越讨厌闻亦然了。 闻亦然好笑的心想,自己现在是被闻家的下人教训了啊,他觉得不可思议一般的摇摇头“我以为,你就算不尊称我一声少爷,也是该用‘您’这个字的吧?” 安宁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和闻亦然对话,这个人避重就轻的本事真是练得如火纯情了!不过她还是礼貌的说“先生晚安。” 所谓的“请安”结束后,安宁干脆的转身向门口走去,可就在她准备开门走人的时候闻亦然开口了“安宁,你是不是在怕我。” 本来已经放松的手再一次攥成了拳,安宁不言语只是背对着闻亦然,闻亦然笑了“怎么?这一次我又说错了吗?可是你不敢直视我,难道也只是我的错觉?是我自作聪明吗?” 不等闻亦然说完,安宁快速的打开门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闻亦然见安宁的反应,独自一人在房间里低笑起来“安宁,你是在怕我啊……可是你在怕什么呢?” 空荡荡的房间里,闻亦然转身坐回原来的位置重新翻开《刑法学》看了起来,嘴角的笑意一直蔓延到了眼底。 安宁,你真的,很有趣。 第4章:四、不是冤家不聚头 一夜无梦。 安宁揉揉眉心尽量不去回忆昨晚那令人讨厌的逃跑的自己,甚至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细数起了昨天自己说话时被打断了几次。最后竟然惊奇的发现那个数字竟然是惊人的不下五次……有气无力地在心里骂了数遍****,不情不愿的走进浴室。 走在去往教学楼的路上时,安宁突然想到一件相当重要的事,她忘了和老爷汇报许茗清的事……该死的闻亦然!!! 安宁懊悔的低咒一声,转身打算回宿舍,却不想大概是自己思绪飘得太远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好像紧随着什么。 “帅哥,走路要小心啊!”苏木柔的声音轻快地传进了安宁耳朵里,安宁顿时觉得头大了。 心想终于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帮她做了宣传了。她轻轻叹气,语重心长的说“同学,长舌妇好像和你的外表不怎么相称吧?何必糟蹋你那还看得过去的外貌呢。” 然后安宁满脸都好像写着“回头是岸”的看着苏木柔,而苏木柔虽然是比较粗神经的女生,却还是为了长舌妇几个字有点不高兴了“你说话一向这么……绝?” 丢下一句“实事求是”安宁匆匆的往宿舍方向跑去了。苏木柔看着安宁跑远的背影,负气的跺跺脚“什么嘛!说我八卦不就好了,何必用长舌妇这个词?很过分诶!” “他大概也是希望你能不再这么无聊吧?希望你记住教训才在用词上有点过。”男生轻拍着苏木柔的肩膀,用不亚于安宁的语重心长的语气劝着苏木柔。 这个人,叫苏木晨。 “哥,你在帮外人联合着骂我诶!”苏木柔更生气了,连一向纵容着她的老哥都落井下石。苏木晨用“你没救了”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家妹妹,摇摇头走了。 “你们都欺负人!!!”苏木柔用高分贝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并且毫无形象的站在原地没完没了的跺着脚……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头破血流也不休。 安宁正在上气不接下气的等电梯的时候,上帝似乎是跟她开了个玩笑。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碰巧撞见了闻亦然,和攀在闻亦然身上假装树袋熊的许茗清。 重点是,如果她那一瞥没看错,闻亦然的手似乎已经过分的钻入了许茗清衣服的下摆,而许茗清的上衣似乎也是……开了好几颗扣子。 香艳异常的画面啊。 安宁学着闻亦然曾经的语气开口“我什么都没看到”,然后侧身让开路。静候表演限制级画面的两人能出来,好让她回宿舍和老爷谈论下许茗清的问题。 闻亦然低笑着拉开自己和许茗清的距离,跨出电梯后停在安宁身边,低头凑近安宁的耳侧“你知道……男人嘛,早上的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的。”然后在安宁耳边轻佻的吹口气,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 操…… 记得以前在某处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当所有的愤怒、嫌弃、鄙视、不屑、无奈、惆怅、愤恨、恼羞成怒等众多负面情绪的词都能用一个‘操’字来形容时,我何必跟你废话。” 现在安宁真切的体会到了这种感情。 刚想摇摇头就当闻亦然有病好了,却不想她正打算忘记刚才恶心的一幕时,许茗清几乎是双眼喷火的挡在了安宁的面前。许茗清的表情是僵硬的,、她咬牙切齿的开口“亦然刚才对你说什么了?” 安宁最讨厌的,就是有一些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和她说话。况且是昨晚刚招惹过她的许茗清? 于是恶作剧的心一上来,安宁在明知许茗清喜欢闻亦然又误会了她和闻亦然的前提下,凑近和她身高相近的许茗清,状似为难又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他说你满足不了他,问我要不要帮他……解决生理问题。” 许茗清震惊的后退几步,正好方便了安宁进电梯。安宁好笑的看着僵在原地的许茗清,甚至当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她都没看到许茗清再有哪怕一点反应。 这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吧? 安宁回房后匆忙的翻找出手机,拨了老爷的电话。 不多时电话接通了,安宁规规矩矩道了声早安。中年男人的声音随即带着笑意传了过来“安宁啊,你小时候明明很有趣的。” 又是这句话……安宁无奈的接话“少爷昨天也这么说了,唉,安宁不知是做错了什么,竟然同时让老爷和少爷都觉得无趣。” 刻意而为的可怜兮兮的声音钻入话筒,闻渊喝口早茶,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来走向落地窗边。“安宁啊,许茗清你见到了吧?有没有猜出任务是什么?” 安宁听出老爷是要谈正事呢,马上收起了开玩笑的不正经,汇报到“人是见到了,只是我没猜出任务之前,就已经有点想杀了她了。” “哦?怎么说?” “她出言不逊,要不是少爷出面制止了她,她今天一定上早报!”安宁比较隐晦的表达了她的杀意后,又感觉自己有点激动了,于是立刻补充道“不过我没动手,她还很健全,连轻伤都没有。” “你这种逞口舌之快的毛病,倒是保留下来了。”闻渊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招手要来他喝了一半的茶,然后继续说“你的任务,是让她远离亦然。” “啊?”安宁惊讶不已“老爷,我觉得,我似乎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执行任务了。”她一边惊讶一边疑惑,这任务是不是太扯淡了? “那你可真是不负众望啊。”闻渊满意的点头,无力的叹口气“我知道你觉得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很无聊也有些不道德,可是……她是市长的女儿。” “许市长那个老混蛋,根本是冲着闻家的财产去的!最近几次在饭桌上和他碰面,那个老混蛋都快要叫我亲家了。你也知道,亦然那孩子太爱玩,如果哪一天许茗清的肚子被亦然弄大了……后果不堪设想。” 安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马上理解了老爷的焦虑“闻亦然的确是很爱玩,我今天碰巧撞到他们在电梯里亲热。” “什么?亦然那孩子,根本不听我劝,反倒是只会和我唱反调。我不让他们在一起,他们就每天厮混在一起,我看以后我若是开口说不让他们结婚,他们只怕是马上到民政局办证去了。” 恨铁不成钢啊……安宁在心里叹息着,对老爷保证“老爷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圆满完成的!” “我也只能靠你了!”闻渊语重心长的说完,突然想起现在似乎已经是上课时间了,便打算结束通话“时间不早了,去上课吧。” 安宁爽快的说好,然后挂了电话,果断选择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教学楼进发。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安宁再次体会到了上气不接下气。她自觉地在班门口罚站,扬手扇风散热。 抬头才发现对面班级门口也站着一个男生,那人是苏木晨。正在她打算无视那个人的时候,对方开口了“你好。”安宁皱皱眉不过还是礼貌的点头问好“你好。” “很感谢你对我妹的教训,她有时候还是不怎么懂事。我叫苏木晨。”男生好像是那种从外温柔到内的人,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泛着丝丝温柔的。 安宁收起不耐烦“没关系,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今天心情碰巧不好,我是不会去说那些话的。我想……你应该是知道我的名字的吧?” 苏木晨微笑着点头“有那么八卦的妹妹,自然是知道的。”他看看A班内讲课的老师,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进去?这个老师很好说话。” 安宁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进去也是无聊,况且走廊里清净点。”说完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生,怎么也无法把他和像自己一样的坏学生联系在一起,好奇的问“你呢?该不会也是碰巧迟到,而老师又不好说话吧?” 苏木晨无辜的眨眼“我只是,问了老师一个问题,她立刻生气了都不给我一个继续说话的机会,只是要我在外面自己想想答案。” “什么问题啊?”安宁好奇道。 “她教历史,可是今天这节课课程表上明明写着数学。我就问她为什么不上数学。其实,就在我被赶出来‘想答案’想了不到五分钟的时候,数学老师就来了。历史老师这才发现自己上错了课……不过凑巧的是两个老师的课不冲突,就临时换课了。” 苏木晨回头看看讲课讲得不亦乐乎的历史老师,无奈的继续说“所以……我就继续罚站喽。” 安宁摇摇头“这种老师……算是极品了。” “对啊对啊”苏木晨很有同感的点头“我跟你说哦……” 第5章:五、悔不当初 有些时候,当你被那些爱死缠烂打的人纠缠时,你能做的也许就是慢条斯理的带起耳机,然后礼貌的对他们笑一笑,并且默默地在体内积蓄力量,做好百米冲刺的准备。接着,找到突围点,消失在那些人眼前。 有时候,安宁在做一些事时总是会有悔不当初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和苏木晨太聊得来了吧,所以有些放松过头了。她记得,他们谈到了“音乐”这个话题。 然后苏木柔突兀的问了一句“你会唱歌吗?”可能是话题切换的太快吧,安宁点点头“马马虎虎吧”然后在苏木晨的鼓励下,小唱了一段。 于是几乎是立刻的,安宁就在苏木晨的眼里看到了“希望”这种东西,他的眼里闪烁着光,笑容异常灿烂的提议“你这根本是相当好啊,你愿不愿意加入A班的乐队?我们的主唱不久前转学了。” 安宁疑惑“我们?你不是A班的,怎么这样说?” 苏木晨摇头叹息“我原来是A班的,后来因为和闻亦然发生了点小摩擦,就被踹到B班了,不过A班的学生只有几个喜欢音乐的能忍受乐队的训练,也是学校强制命令每个班必须在校园音乐节的时候出一个节目,我才有幸保住了乐队贝斯手的位置。” 安宁点头的同时心想“怪不得他会被罚站,毕竟其实这个学校里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是有点不好惹的。”接着因为想到自己还有任务呢,只好很是抱歉的对苏木晨笑笑“我不能参加,不好意思。” 于是苏木晨只好惋惜的叹气,再想劝说一番的时候下课铃恰巧响了,安宁假借去卫生间的名义躲过了苏木晨的劝说。 可是正所谓“有其妹必有其哥”,苏木晨虽然只对自家妹妹一人说了安宁唱歌极好的这件事,但是凭借着苏木柔的“喇叭效应”,当安宁小小的闲逛一圈回班的时候,她看到的几乎就是一片黑压压的向她冲来的人群。 班长打了头阵“安宁同学,这次的音乐节就靠你了!你也知道,少了主唱的乐队不是乐队啊!”安宁很无奈,她突然疑惑,不知道那个主唱走的时候有没有舍不得,毕竟大家是这么的……呃,姑且称之为热情。 文艺委员接过话“是啊,安宁同学,主唱根本是乐队的灵魂!缺你不可啊!”安宁皱眉,心想自己根本不懂这些啊…… 团支书也再接再厉“安宁啊,A班需要你!团需要你!党需要你!国家需要你啊!”安宁顿时觉得压力很大,更坚定了不蹚浑水的决心。 …… 短短的课间十分钟,安宁已经不记得有几个班干部来找她谈过话了,她没有耳机可以隔离噪音,又不能再一次逃课,只好乖乖地接受口水洗礼。 最后安宁突然想到了闻亦然和闻寒昱的不好惹,于是她迅速冲破人群坐在了座位上,暗爽的看到几个班干部为难的面面相觑,不知道议论了什么,总之是各自回了座位。 于是为了不再被人群淹没,安宁好像是突然爱上了24小时前还有点讨厌的座位,她决定一直到放学也不要离开座位,因为虽然闻亦然会逃课,但是自家少爷却是一天都不怎么挪地方的主。 却不想这世界上总也有不怕死的,那个人就是乐队的鼓手,陈一安。 女生冷着一张脸站到了安宁面前,因为T高完全是模仿台湾的教室排布的,所以陈一安轻易的和安宁实现了近距离,她俯下身靠近疑惑的看着她的的安宁,开口道“你是不是男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安宁笑出了声,因为她真是很想直接来一句其实我还真的不是。可这一笑不要紧,却惹恼了脾气暴躁的陈一安,女生扬手一掌拍在安宁的课桌上,班里顿时鸦雀无声了。 陈一安根本就不在意班里顿时安静的环境,只是很认真的眼神又凌厉的看着安宁“看你就一脸女人样,昨天见你和许茗清杠上了还觉得你挺爷们,现在为班级出出力,***的怎么这么没种?” “不参加,就是没种?这说法似乎是有点偏激吧?”安宁不怎么认同的开口,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陈一安看安宁这么平静,一时有点接不了话了,毕竟她可是做好了大吵的准备的,现在人家态度这么好……她无所适从。 这时,一个声音从陈一安的背后传来“你就考虑考虑吧?明天再给大家答复。”闻亦然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班里传来不少抽气声,“考虑”这样的词从闻亦然的口中说出,那似乎是比登天还难。 安宁听闻亦然的语气,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的出口成脏“干你屁事?”顿时,再掀一片抽气声。 这时闻亦然站了起来,陈一安有点不情不愿的让开,然后和安宁近距离接触的人就变成了闻亦然。闻亦然不紧不慢的把安宁困在窗户和他之间,开口“我是乐队的吉他手,怎么不干我事?况且……” 故意停顿几秒,然后再次拉近和安宁的距离,用只有安宁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不是那种可以解决生理问题的关系吗?” 在道上混,总有一天要还的。不知为什么,安宁就是想到了这句话她甚至没有疑惑为什么发生过冲突的闻亦然和苏木晨竟然在一个乐队,只是后悔的想着自己真的是再也不能不经大脑说话了。 会唱歌的事、和许茗清开玩笑的事……唉,再一次体会到了悔不当初的感觉。 当闻亦然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A班一干人等看到的就是安宁脸带着可疑的红,对等在自己课桌边的陈一安点点头“我会考虑,明天给你答复。”这个考虑,自然是向老爷请示此事,决定权并不在自己。 陈一安见此情景便不再言语,只是用嫌弃的眼神看看闻亦然,她的满脸写的都是“你用美色,你不要脸”的字样,然后潇洒的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安宁懊悔的拍着自己的头,突然好奇为什么许茗清没有来找她麻烦,在班里寻找了一圈却没看到那女人的身影,然后突然想到许茗清好像是因为被少爷厌恶,所以被踢到了B班。 随即在心里咒骂起了许茗清,那个白痴女人……她明明是跟她开玩笑啊!有必要跑到闻亦然这里来求证吗?蠢也有个限度吧…… 浑浑噩噩的一天过去,安宁甚至在午休帮少爷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炒砸了一道菜,幸好少爷只是开玩笑的说了句“孩子,你长点心吧!”就没有再追究其他,可是安宁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就在晚餐的时候加了餐,也算是补偿。 接着她连晚饭都没吃,就向少爷请示回房了。 安宁一个人在不开灯的房间里坐立不安的连连叹气,其实她真的不想和闻亦然有过多的瓜葛,最终还是在半响后拿出手机拨了老爷的电话。 粗略的说了乐队的事,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老爷的同意“安宁啊……你有时候也要享受下高中生活嘛,况且乐队里不是刚好有亦然吗?你顺便帮我监视监视他,让他少和那个许茗清厮混在一起!” 既然老爷都同意了,安宁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对闻渊道了声晚安就挂了电话。 安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这么怕闻亦然,其实对于闻亦然的传说并不可怕,她也不会因为那些无聊的传说就怕起了闻亦然,她只是……本能的害怕闻亦然,本能的不想直视闻亦然眼底难掩的杀戮。 对!那样的看到闻亦然就想转身逃跑的自己,是屈从了本能。 可安宁一向是不屈从的性格,更何况是屈从于本能这种东西?于是她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突然想到了自己体能训练的时候教练说过的一句话“有问题,就要直面,要解决!” 对闻亦然的恐惧,就是目前摆在安宁面前的问题,毕竟她要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只怕永远也没办法完整老爷给她的任务了! “安宁,你要加油。”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明天,就要闻亦然那个混蛋知道你的特训不是白浪费时间的。” 第6章:六、做“真的猛士” 鲁迅有言:“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安宁清晨起床的时候,很是戏剧性的想到了那篇曾几何时在语文书上看到的课文《纪念刘和珍君》,她想到了鲁迅对“猛士”的赞美,然后就浑身充满力量了。她皱皱眉好像有点受不了这么文艺的自己了,整装待发后出了门。 房门“嘭”的一声关上,先自己一步出门的闻寒昱站在电梯门口回首看她“早安。”安宁有点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道了早安后,站在少爷身边等电梯。 难掩的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至少安宁是觉得很尴尬的,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少爷是否想要学校里的人知道两人的关系,于是安宁选择了沉默。很好的贯彻了“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原则。 电梯很快到达了九层,闻寒昱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轻声道“女士优先。”安宁笑笑走进电梯,同样选择小声的感叹“被那么多人当男人,其实我有点怀疑自己的性别了,多谢少爷提醒。” 闻寒昱闲适的倚靠在四面都是镜子的电梯壁上,突然想到自己和安宁一起时总是习惯低语的,然后开口说了句及其不着边际的话“科学家验证说,人在四面镜子的环境里,会压抑,并衍生出一系列负面情绪。” 安宁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赞同的点头“都是镜子的话,一个人会变成两个,两个就变四个……以此类推下去压抑是必然。” “人心中的情感也是如此,你看到第一个负面的,心就会像无数面镜子,让你看到接着无穷无尽的愤怒、嫉妒、不甘、甚至是……杀戮。安宁,我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我好像隐约触碰到了什么,我不敢伸手,害怕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有着肮脏内心的人。” 闻寒昱的表情是平静的,他只是仰着头闭着眼。他的语气也是平静的,安宁捉摸不透,便不好开口,只是看着这样的如困兽一般的少爷,她知道她也只能看着…… 不多时电梯到了一楼,闻寒昱恢复了常态。安宁站着等少爷先走,闻寒昱在经过她身边时用无奈的语气开口“安宁,我究竟什么时候给过你‘我不想让学校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的错觉?安宁,我最讨厌自作聪明。” 安宁不解的眨眨眼,努力的回忆后才发现,“主仆关系不宜公开”一直是自己的想法,她甚至没有去问问少爷的意见……只是想当然的以为,少爷不会喜欢。 是啊是啊,少爷现在是真的不喜欢了,却是因为安宁极力掩饰两人关系的行为,少爷一定也是察觉到了方才自己明显少言的怪异状态了吧。唉,安宁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走出电梯,继续懊悔着自己的“想当然”。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补救的方法,于是她凭着对少爷的了解,到学校的小咖啡吧买了一杯蓝山咖啡。 轻手轻脚的把咖啡端进班,尽量避免了与正在打闹的同学的接触,安全的走到了闻寒昱的座位边,用附近几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开口“少爷早安。” 闻寒昱正在低头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不在乎班里同学因为安宁的一声“少爷”齐齐的对他们所在的班级一角行的注目礼,对安宁扬起一个温柔的笑“乖。” 安宁看到少爷显然是对她的做法满意了,于是有点讨债的说“蓝山咖啡算是我请的,但是咖啡杯的价钱要少爷补给我。” 闻寒昱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宁,思索后开口“我会通知财务,一倍怎么样?但你要天天帮我买。”听到工资翻倍安宁自然开心,但是她却不赞同每天买,只好有点可惜那一倍工资的说“老爷吩咐过,咖啡最多一周给少爷一杯,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这样啊……”闻寒昱状似为难“那……两倍吧!既然你这么关心少爷我的身体。”看着安宁一脸兴奋的回了座位,他也继续翻开书看了起来,但是嘴角的笑意却真切的展现给了A班的所有人。 人都是伪善的,都是虚伪的。 曾几何时,安宁的父亲这样对安宁说过。那时候,安宁还太小,只不过五岁而已,还什么都不懂,甚至……不知道伪善、虚伪这两个词的意思。 但后来,当父亲因为一时疏忽葬送了闻家的一笔大生意,甚至泄露了商业机密要被判刑之后,她看到曾经对他们一家很客气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人羞辱他们,一个接着一个露出本性。甚至有的直接开始调戏年轻貌美的母亲,他们都说,母亲以后要被卖到夜总会,他们都说,她以后就会变成婊子养的。 人,真的都是伪善的,真的都是虚伪的。所以安宁完全不奇怪那些像“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样前仆后继的奉承嘴脸。 因为少爷对她是特别的,因为她和少爷是自从父亲入狱、母亲和自己被老爷收留在闻家之后,就一直生活在一起的。 可笑、恶心…… 但是就像没人敢在闻寒昱和闻亦然面前制造噪音一般,总有人会特立独行,会天不怕地不怕怕,那个人依旧是陈一安。 女生长发束在脑后,仰着高傲的头走近安宁,以前怎么对安宁现在态度依旧照搬“喂,我才不管你是闻家人就会对你客气,一句话,加入,或者加入。” 安宁听到陈一安的话后,再一次笑出声了“加入还是加入?这是什么选择题?”然后见陈一安又要发火,于是急忙制止“我可没说不加入哦,你不准再拍我桌子,它要散架了!” 一句玩笑话,让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消失殆尽,陈一安不自然的撇嘴“我……我有那么大力气吗?”安宁耸耸肩“玩笑而已嘛,干嘛这么认真。” “总之……总之,还有两周就是音乐节,今天一定要把演唱曲目选好,明天开始正式训练。每晚放学后,一号练习室。今天放学后,在班里留一下,我们在这里讨论下唱什么。”陈一安满心纠结的看着异常配合,且洗耳恭听状的安宁,突然觉得,安宁这个人真的很不简单。 安宁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哀嚎,少爷的晚餐怎么办,看看少爷,她突然想到,可以在午餐的时候直接做好晚上的分,到时候就只能少爷自己热热吃了。 安宁按照设想的在午间休息的时候将少爷的晚饭做好,将他们贴上保鲜膜丢入冰箱。然后很有妈妈范儿的从电器使用到食物加热程度反反复复的说了三遍。 闻寒昱就倚着厨房门框看着安宁唠叨不休,有了被人关心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完全是在闻亦然探究的目光下过的。安宁不知道为什么上午闻亦然不在,但是好像自从下午他出现的时候开始,他的眼中始终有什么是安宁看不懂的。 她隐约觉得好像和上午的事有那么点关系。 终于在碍眼的目光中度过了一个下午,安宁慢条斯理的收拾好东西,班里已经只剩下乐队的三个人了,她抬头看到了站在班门口的苏木晨,于是有点孩子气的对苏木晨喊一声“呦,这不是长舌夫?” 苏木晨也不在意,径直走到安宁的面前,一手搂过安宁的肩膀“别这么夸我,会害羞的。都是好兄弟,就不说谢谢夸奖了。” “呵呵……”安宁干笑两声“我现在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了!”叹一口气看看站在一边的陈一安“曲目的事,有没有什么眉目?” 陈一安不情不愿的说“闻亦然想到了一个,不过,分开训练。你和他练舞练歌,我们练演奏。很麻烦,我不觉得这是好选择。” “曲名是?”安宁好奇。 “trouble maker、韩国的。我觉得如果选这个,那干脆不要乐队,直接你俩跳舞就好了。”陈一安的满脸写的都是不赞同,而闻亦然只是走到班级边上的电脑旁,把黑板切换成显示屏“这是这首歌的MV,我想,音乐节演出这个的话,第一稳拿,你们也知道,第一代表的不只是荣誉,还有现金奖励。我倒是无所谓啦……不过……” 闻亦然的视线明显的瞟向安宁,安宁在心里点头,果然他的怪异和早上的事有关啊。 然后在看到MV的内容后……再次肯定了她刚才的想法。“请问一下,你和我,跳这个舞?”安宁的震惊已经不是用言语就能表达的了。 “这舞尺度也够大的……高中生能接受吗?”安宁显然在做垂死挣扎,闻亦然不置可否“相信我,他们可以接受尺度更大的。” 第7章:七、双人舞 安宁最近总是重复的在做一个梦。梦里……每个人的头上都顶着一个蘑菇,然后前拥后簇的到她的面前,这些人中有安宁认识的,也有陌生的面孔。他们的表情是近乎病态的疯狂,每一次他们都会对不停地叫着安宁的名字。 很喧哗怪异的梦,她甚至还隐约看到了那些蘑菇上的文字,好像是标记了每个人的名字。她看到了父母,只是他们并不在喧哗的人群中,只是站在人群外一脸怜爱的对安宁说着什么,太吵了……安宁根本听不到父母的话。 于是她拼命地喊,拼命的向父母的方向挤,可是人太多了……她始终和他们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大概是因为最近神经紧绷的时间过长了吧,可是这能怪谁呢?都是那该死的音乐节,该死的大尺度双人舞害的。 安宁明明是记得当日自己和陈一安都表示了强烈的反对,而苏木晨虽然没有反对却也只是站在一边一声不吭。可闻亦然却好像一副全世界都支持他的样子,直接对陈一安交代道“乐队这次直接免去,我和安宁练舞练歌,你和苏木晨的任务是,做一份纯原创的完美伴奏。” 接着扬长而去。 当时的安宁是真的火冒三丈了,可是还不待安宁冲上去找闻亦然吵架,陈一安就拦住了她“算了,我看这样也不是不可行。” 陈一安的表情连一点怒火都没有,安宁真的不敢相信……其实她甚至还在陈一安的脸上看到了“羞怯”这种东西。 靠!搞什么啊……安宁气得跳脚,再看看苏木晨这边,人家竟然一脸平静。路过安宁的时候,甚至还给了安宁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安宁还一个白眼过去。 苏木晨无视掉了安宁,走到陈一安的身边说了句“明天见”,安宁本来是打算继续翻个白眼的,可苏木晨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安宁大跌眼镜。 苏木晨竟然俯下身亲了半坐在书桌上的陈一安的……嘴角,而更不可思议的是,陈一安竟然满脸洋溢的都是春的气息,脸红的点点头。 这诡异的场景就好像是一个古代帝王对他的妃子说“今晚我们……”然后平日里被宫斗折磨的阴险毒辣的妃子状似羞怯的点点头。 原来这两人是这种关系啊,安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怪不得陈一安对她进乐团的时这么在乎,其实应该是为了争取和苏木晨独处的时间吧。 怪不得,陈一安对闻亦然的态度那么烂…… 隔天放学后。 安宁抱歉的对自家少爷笑笑,跟着闻亦然走出了班。却被迎面而来的许茗清拦住“亦然,我也要去。”闻亦然抬手轻抚着许茗清的长发,不在乎放学时间走廊里究竟有多少人就和许茗清来了一个法式热吻,结束后拍拍许茗清微醺的脸“乖一点。” 然后拉起完全失去反应能力的安宁快步走向练习室,而安宁回头看看众人的反应,才知道震惊的只有自己一人,她甚至还听到同学甲异常八卦的说“诶,市长千金是第几个啊被这样对待的啊?” 身边的同学乙稍作思考回答道“第28个了吧,不过,人家市长千金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被这么对待的了!” 听到乙这么说,丙也加入了议论好奇的问“为什么为什么?” 乙一脸严肃的开口“自从他们在一起以后,两人在走廊上接吻的次数已经突破20了诶,你也不想想,闻亦然是多花心的人啊,现在这么专心致志的对许茗清,大概啊……玩真的!”随即走廊里掀起一阵惋惜的叹气声。 闻亦然看看明显在偷听八卦的安宁,故意加重了手握安宁手腕的力道,直到安宁回过神开始挣扎才减轻了一点力道。 “我可以自己走,能不能麻烦你放开我?”安宁感到闻亦然的力道不那么重了,便挣扎的更厉害了。闻亦然只好继续手用力,然后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安宁“我怕你听八卦听得不会走路了。” 接着不由分说的拖着往练习室走。 练习室是专业的练习舞蹈的地方,所以是四面镜子的装修模式,安宁突然想到了少爷和她谈论过的镜子的事,幽幽的叹口气。 闻亦然好奇的看安宁一眼,然后把音响等设备打开准备好,接着完全没和安宁商量就决定安宁来跳女步,他理所当然的对安宁说“你比我矮了十五公分还多,请问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安宁无奈的默默认同…… 真正的认真接触了这首歌后才发现,其实闻亦然的安排也算是合理。歌曲里有很精湛的口哨声、有响亮的响指声、还有偶尔冒冒头的喘息声……于是安宁虽然不情不愿,但也承认了闻亦然在公私上都处理的很好。 她撇嘴走神的瞬间,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于是安宁就这么倒进了闻亦然的怀里,闻亦然虽然有点皱眉,但还是微笑着“拜托你认真点好吗?只剩下不到两周的时间了,这舞蹈不是轻易就能跳好的。” 被训了的安宁乖乖地收心敛神,认真的探究起舞步,可即使是尽量的集中精神,闻亦然近在咫尺的脸还是让安宁很紧张。 再加上现在的两人已经练习了两个多小时,安宁的耳边是闻亦然渐重的呼吸声和不时出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好吧,这些安宁都可以忍,重点问题是,等两人把前边的动作基本上熟悉的差不多的时候,闻亦然表现出的就是对安宁的不满,他叹口气放开了搭在安宁腰际的双手。 “你有认真看过这首歌的MV吗?”安宁点点头就地坐下休息,“我昨晚看了不下十遍。”闻亦然摇头,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安宁面前,调出MV“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MV女主角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表情?没注意过……”安宁尝试着努力回忆,可是脑海里就只有舞蹈的动作,她甚至连这首歌的歌词都没查过。 闻亦然叹气,把笔记本在安宁面前摆正“你这次好好地看着她的表情!” 安宁点点头,认真的看了起来。 怎么说呢?屏幕里的女人虽然是距离安宁千里远的,但是那种性感几乎是贴着安宁的皮肤转达给她的。 然后安宁恍然大悟,她转头对身边的闻亦然说“我懂了”,可是也许是MV看的太入神了,连闻亦然贴近的身体都没察觉到,所以安宁转头、闻亦然也闻声转头的瞬间,两人的鼻尖轻触在了一起。 安宁几乎是立刻并且迅速的向后挪了挪位置,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要直面闻亦然的事。 闻亦然也是先一怔,然后笑着开口“安宁,你这毛病要治。我选这个舞蹈,就是打算彻底治了你怕我的毛病。” 一句话说出口的同时,他的身体也贴上了安宁,凑近安宁的脸,一手撑地一手轻抚上安宁的颈部,手指流连。 安宁僵硬的看着近在咫尺闻亦然,难得的脸红了。心想这男人也真是妖孽的厉害,长相妖孽、说话妖孽、行为动作也妖孽,自己怕是真的招架不了的吧。 不过有时候人就是具有冒险精神,尤其是安宁这样的具有顽强奋进精神的人。于是,安宁咬咬牙,双臂轻轻攀上闻亦然的脖颈,脸微侧,更加凑近闻亦然,状似要和闻亦然热吻一般,她斩钉截铁的开口“我没有怕你,只是不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 闻亦然也懒得和快抓狂的猫争辩,只是提议“那我们来做个试验吧。”然后不待安宁做出反应就用手扣住安宁的后脑,吻了上来。 第8章:八、其实我不想哭 这世界上有很多种巧合,比如说不想看到的人碰巧出现、比如你今天想吃的菜学校食堂碰巧做了、再比如说……想被拯救的时候,救星刚好出现。 就在闻亦然缓慢且从容不迫的拉近与安宁的距离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了。 “闻亦然,我来拿材料,你……”苏木晨的声音本是透着愉悦的,但当他看到面前两人马上就相触的唇时,立刻皱起了眉,却没忘记反手关门。 苏木晨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丝毫惊讶,他只是直视着闻亦然,眼里是明显的不赞同。而安宁则因为强烈的心跳和过分紧张的情绪,完全无暇顾及这明显不对头的状况。 闻亦然一脸淡然的起身,从包里翻出U盘扬手丢给苏木晨。这时坐在地上的安宁终于回神,她狼狈的起身,仓皇摔门而去。 让那些该死的混蛋的直面闻亦然的想法去死吧!!!她安宁这辈子都休想真的做到直面闻亦然这一点了,也成不了真的猛士,她宁可做一千个俯卧撑,宁可跑个几公里,都绝不会再尝试着接近闻亦然,不要再靠近闻亦然这种连“男人”也亲的人。 这边的安宁混乱异常,反观闻亦然的情况倒是安静很多。 闻亦然一撑桌沿半坐在桌边,一手把玩着一个Zippo打火机。他虽不爱抽烟,却对打火机有一定程度的迷恋,况且是像Zippo这样的知名打火机品牌。 苏木晨并没有拿了U盘就走,而是依旧站在原地,半响后回身把练习室的门落了锁,开口道“少爷……” 闻亦然食指比在唇上,示意苏木晨闭嘴,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口“我自有分寸。” 这样完全不当回事是反应,终于让苏木晨控制不知情绪了,他的言辞有些犀利“都到这程度了,若不是我凑巧进来了,你们不就……少爷,早上的时候您就为了她的性别这种无足轻重的事去了老爷那里,现在……竟然还要亲她?少爷,她是下人!” “下人?你说她是,那你呢?”闻亦然是微笑着的,但这笑完全是寒冷的,是令人退却的,苏木晨明显后退一步,他自嘲的笑笑“是我逾越了。”失落的转身离去。 闻亦然也知道自己为了一个安宁,就伤害跟随自己多年的苏木晨感情的做法有些过火,但当他听到“下人”这个词的时候,感到心口好像被什么堵上了。 是啊,下人这个词是不适合于安宁的,因为她是那么骄傲的孩子,她的骄傲是深入骨髓是,是渗透到灵魂深处的,从他们第一次相遇他就知道。 安宁一路跌跌撞撞的奔回宿舍,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她不住的说着对不起,声音却渐渐地难掩颤抖。 幸好现在是晚餐时间,宿舍里的人并不多。她跑进电梯,但是眼睛始终看不到“九”这个数字,她双手颤抖着胡乱按着,终于电梯缓缓启动。 安宁的双眼渐渐模糊,她有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于是她慌忙抬手揉着眼睛,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这是自从父亲入狱后她第一次哭。 她无力的跌坐在电梯里,直到电梯到达九层才缓缓站起身,却又僵在原地。 因为站在电梯门外的,是闻寒昱。 闻寒昱不知道怎么形容面前的安宁,她狼狈、她哭泣、她甚至满脸痛苦,但她紧握双拳,她依然高傲!他知道,这只是她的伪装,那些没什么用的自尊心在她的心里作祟,她不允许自己脆弱,不允许自己妥协,不允许自己……有正常人的情感。 “安宁……”他不知道什么样的言辞她才能听进去,毕竟他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泣,他从未见过安宁哭。于是他只好轻轻的叫她的名字,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他一边轻唤她,一边慢慢走近她。 最后,轻轻的将安宁锁在自己怀里,他打算慢慢的把安宁“挪出”电梯。却不想电梯门却在这时候关上了,慢慢的向一楼下降。 闻寒昱完全无暇顾及电梯究竟怎样,因为他怀里的安宁已经开始了声音渐高的哭泣。 但是当电梯到达一楼以后却很凑巧的遇到了刚好回来的闻亦然,其实闻寒昱根本不知道电梯打开后站在电梯外的人究竟是谁,他甚至麻烦这个“陌生人”帮忙让电梯再回到九层。 直到闻亦然走进电梯闻寒昱才知道自己究竟拜托了什么人。闻寒昱生气的轻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闻寒昱,他想开口质问这一切的原因,却因为不想打扰、也不想让哭泣的安宁知道两人的对话内容。 于是用了法语,虽然他甚至不知道安宁会不会法语“Que fais-tu? Elle est évidemment à la pratique avec vous。”(你做了什么?她明明是跟你去练习的。) 闻亦然轻笑的转身面对着相拥的两人,眼睛看着缩在闻亦然怀里哭泣的人,用极轻的声音开口“Elle est。。。。。。 Elle est une provocation active I, qui lui a dit de fermer。。。。。。 Beauté。”(是她……是她主动挑衅我,谁叫她近距离看那么……美。) 接着两人好像都意识到了两人在用词中说了“她”,双方都对安宁的性别已经心照不宣。闻寒昱不再打算追究性别的问题,皱起眉追问闻亦然“Comment pourrait elle faire, la raison naturelle, oserez-vous dire que vous tentez pas irriter son ?”(她怎么做,自然有理由,你敢说你没有试图激怒她?) 九层很快到了,闻亦然走出电梯,然后在电梯外开口“Bien sr。。。。。。 Il y a, Vous savez, je suis bien, surtout lorsque l'objet est lui。”(当然……有,你知道的,我很擅长,尤其对象是她的时候。)然后不再停顿,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闻亦然的一句话闻寒昱收紧了拥抱安宁的双臂,这让安宁终于从悲伤中回过神,其实她也不怎么在意马上要被闻亦然亲的这件事,只是突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委屈,感觉累,她自己也清楚,闻亦然做的事只是个导火线而已。 于是她声音沙哑的开口“少爷,我只是有点累,没事的。”然后挣脱开闻寒昱的怀抱“我还没问,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闻寒昱看安宁好像有点恢复了,于是表情也轻松不少“我想吃派,但是你中午做的东西里没有它,所以打算在外面吃。” 安宁抱歉的笑笑,抬手抓抓头发“抱歉啊少爷,我这就去做。”闻寒昱挑眉,转身和安宁走出电梯回了房间。 闻亦然回了房间才发现自己手里拎着的安宁的书包还没还给她,摇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在一天当中失误两次,而且全部都是因为安宁,他竟然因为安宁在别人怀里哭而犯了错。 这样想着的时候,握着书包带的手渐渐收紧。他笑着开口低语,有点咬牙切齿“安宁……你可真是有本事。” 闻亦然笑着笑着,突然抬手看了看书包,心想和安宁的账终究还是要算的,而这次自己要不是来一次“守株待兔”就是一次“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虽然不是什么恰当的词汇,但他们恰到好处的形容了摆在闻亦然面前的两个选择:等安宁发现书包不见了来找自己;自己亲自上门送书包。 闻亦然前思后想还是决定否定第一个选择,毕竟看安宁平时对学业的态度就知道,她可能明天都不会发现书包不见了,所以只剩下他亲自上门这个选项了。 那么,安宁,你就乖乖地呆在房间里吧,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去收拾你!闻亦然有点阴险的笑了笑,好心情的走进了厨房,打算好好犒劳下自己。 第9章:九、隔墙有耳 莫名其妙的哭泣、失态,其实并不是安宁的风格,说实话她总是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毕竟曾几何时她也是接受过特训的,她知道自己这个下人在主人面前失态是不良行为,于是她用短短的半小时给少爷做饭的时间,对闻寒昱道歉了数次。 闻寒昱只是笑笑,并不回应也不制止,只是静静地听安宁道歉。 终于完成了今天的事,安宁疲惫的回了房间。她的手刚轻触上门把手,突然觉得相当不对劲。她俯下身去检查每个清晨自己都会放在门边的铅芯,皱起了眉。 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安宁熟练地半蹲下身抽出绑在小腿的短刀,将刀鞘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左手紧握短刀,背部紧贴着门,右手慢动作开了门。 但她打开门后却看到闻亦然悠闲地坐在安宁平常吃午餐的地方,手里端杯咖啡,完全是悠闲的反客为主的样子。 闻亦然看着完全是刺猬状的安宁,轻笑的问一句“干嘛那么紧张?我只是来还东西。” 安宁迅速的反手握短刀冲到闻亦然面前,抢过他手里的咖啡杯,刀刃准确的轻抵闻亦然的颈动脉。 “闻亦然,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安宁字字铿锵有力,字字斩钉截铁,好像害怕闻亦然听不清一样。 闻亦然却不在意,只是笑,好像被刀抵着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轻轻抬手握住安宁握刀的手,笑出了声“你看,你在颤抖。所以何必呢?何必为难自己,又何必考验自己,你不行的。承认吧,你只要面对我,就什么也做不了,像个废物!” 其实闻亦然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重,但是他讨厌安宁对他的防备。 废物这个词带来的效果,就是安宁握刀的左手颤抖的更明显。她冲动的用右手握住了刀刃,不多时,鲜血就慢慢的滴在了闻亦然的长裤上。 安宁的脸色已经泛白,不过她此刻已经顾不上疼,她勾起嘴角冷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颤抖吗?因为我怕自己忍不住会杀了你!你这个没事找事的变态!” 这变态一词,当然是用来回敬闻亦然三番五次的调戏的。 闻亦然轻轻摇头,用看似轻柔实则力道十足的动作制止了安宁的自残“你是个女孩子,怎么这样对自己的手?” 安宁闻言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闻亦然耸耸肩,放开了安宁的手,站起身问一句“你记不记得隔墙有耳的古训?还有,你这边医药箱在哪?” 安宁用下巴指指放在墙角的白色箱子,她看看翻着医药箱的闻亦然,不自觉的握紧了流血不止的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毕竟和这样的人相处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 “你是说,你听到了什么?” “没错,我碰巧听到了‘女士优先’这句话,所以就花了点时间求证了一下。”闻亦然边回话边极专业的帮安宁包扎“当时还真是吓我一跳,毕竟我一直当你是男生。”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男生了?这不过就是你们的猜测和想象罢了,现在偏偏怪到我头上。”安宁负气的坐在闻亦然刚坐过的位子上,正处理伤口的闻亦然只好顺势蹲下了身。 放咖啡杯的桌子是水晶制成的,上面粘合着一个台灯,灯光是让人觉得温暖得暖黄色。闻亦然这一蹲下的动作,让他绝美的脸被温柔的灯光笼罩,这也让面前的场景、面前的人带上了几分梦幻色彩。 安宁怔怔的看着闻亦然,毕竟再怎么经历过训练她终究只是一个刚上高二的女生,不小,却不像很多女生一样早已谈过恋爱。况且在她面前的这个又是长相好、身材好、家世好、现在又很温柔的一个男生。 突然萌生的对闻亦然的奇怪感觉,很危险。安宁轻吞口水,别过头去不再看闻亦然。 偏巧房间里安静得很,这吞口水的声音自然是清晰地传进了闻亦然的耳朵里,可他现在却不敢戏弄安宁,只好低头轻轻勾起嘴角。 处理完伤口,闻亦然站起来捶捶有点麻痹的双腿,无辜的捧过咖啡杯“作为帮你包扎伤口的福利,这杯子我要了,是很适合用来品尝拿铁的杯子。” “废话,我只用它盛拿铁,自然合适。”安宁没好气的说一句“拿了就快滚。” 闻亦然也不在意安宁完全不合适的待客之道,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记仇的人,于是在抬步回自己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在思索安宁伤的痊愈时间了。 “皮肉伤而已,最多一周。”他呢喃着,而安宁低着头不想看闻亦然,所以也没去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 所以也错过了闻亦然最后对她的那一瞥,那眼,是浓的化不开的深邃。其中包含着太对太多的内容。 隔天,安宁出门时带起了露指的皮质柳丁手套,也算是边耍帅,顺便还可以遮掩伤口。 但是别人倒好蒙骗,到了少爷这一关就没那么好过了。 “安宁,你倒是说说看,这纱布是怎么回事?这伤究竟又是什么时候的事?”闻寒昱看着手受伤还要洗菜给自己做午饭的某人,面无表情。 安宁心虚的低头“少爷,不过是小伤。” “我早就该想到的,放着你一个人,只会胡闹!”安宁听着少爷眼里的批评,好像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一般,那个时候,自己虽然极少闯祸,但偶尔的几次不下心,少爷都会这样严厉的批评安宁,这让安宁有种……父亲还在的感觉。 其实比起老爷,少爷更像是自己的父亲。 这样想着的同时,安宁就笑着抬起了头“少爷,那只是个意外,我自己可以处理的,少爷不必担心。” 听到安宁这样讲,闻寒昱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握着安宁的手腕走出厨房,安顿一句“乖乖呆在这!”他又转身进了厨房,毕竟他也是有生存能力的人,饭这种东西,随便做一点就好。 毕竟安宁下午还要练习,不吃东西不行。于是闻寒昱顺手翻开闲置在厨房很久的食谱,钻研起来。 虽说是随便做,但显然IQ至少150的闻寒昱想做成一件事还是很简单的,安宁不能端碗,只好用单手勉强的吃着,但是显然闻寒昱做的饭已经到了赞不绝口的程度。 安宁几乎是满嘴食物含糊的称赞着自家少爷。毕竟再怎么说自家少爷这也算是自学成才啊。 闻寒昱平静的吃着饭,懒得看安宁的倒霉样子。 就这样,好不容易把闻寒昱这边也蒙混过去了。毕竟依照闻寒昱和闻亦然两人对立的状态看来,她要是敢说这是因为闻亦然受的伤,只怕现在T中上空已经笼罩在一片火海中了。 自己可是从小跟在少爷身边的人,也算是主子身边的红人了,况且依照少爷偶尔一点就着的暴脾气……那种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第10章:十、突发情况 以往特训时每天超强度的训练,让安宁练出了不错的耐力。所以即使是现在这样练舞练个几小时,她也游刃有余。 无力招架的,是舞伴。 “安宁,你这边手臂要再缠紧一点,舞蹈才能出效果。” “安宁,你身体太僵硬了,放松啊放松。” “安宁,注意你的表情!我没说过怎么做吗?” “安宁,你是女生诶!怎么连屁股都不会扭啊?” …… 这样类似魔音穿耳的声音,安宁觉得很烦,相当烦! 虽然自从苏木晨和陈一安两人完成了伴奏,开始像监工一样尾随练舞两人后,闻亦然就收敛了很多,至少,他不在调戏她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两个监工,是因为…… 私下里,闻亦然为了修复自己和下属的关系,决定要苏木晨来看着两人练舞,以表示自己不会再越界的决心。 表面上,苏木晨勾着安宁的肩膀“我怎么能看着好兄弟被欺负呢。当然要好好地保护你啦!” 这样做,也算是打消了安宁对于他和闻亦然的关系日渐产生的疑惑。 即使安宁像这样每天被“折磨”,时光依旧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就到了数天后的音乐节当天。 演出当天,安宁迫不得已的把自己本就不是很出众的胸部藏了起来,甚至为了营造出男孩子的效果,她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以前特训时教练给她的职业束胸衣。 内藏钢板,效果自然没话说。而且表面上看来,完全是一件男式工字背心。而且安宁的这件不是普通的纯白色,而是豹纹的。 这样,便是一件闻亦然帮她挑选的白色超薄暗纹无扣衬衫,黑色紧身裤,最后是一双暗红色亮皮高帮板鞋。 安宁随意的将袖口挽起,给自己画起了黑色眼线。 目前,她正身处于舞台后面的化妆间里,而闻亦然坐在她身边,正悠闲地玩着打火机“安宁,你会不会紧张?” 安宁轻笑“你开玩笑嘛?”闻亦然竟然对着一个连人都杀过的人说紧张这种词,真是天大的笑话。 “好吧,算我没说”闻亦然挑挑眉站起身,此刻他上身穿着黑色衬衫,显然和安宁的那件是“情侣”的。下身穿着的是白豹纹的铅笔裤,最后是黑色亮皮长靴。 安宁看看闻亦然,心想至少两人对亮皮的感觉还是一致的。 可她也很疑惑,总觉得这衣服和演出的舞蹈完全不合适。正在这时,苏木晨急匆匆的冲进了化妆间,带来了晴天霹雳的坏消息“伴奏没有了,连备份都被删除的很干净。” 闻亦然皱眉“怎么回事?”苏木晨叹气“是陈一安弄丢的,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可能是电脑进了病毒。” 闻言,闻亦然皱起了眉“进病毒这种事,也不能怪陈一安。也是我疏忽大意,忘了那个总是爱坏我好事的人。” 安宁一听这话,自然知道闻亦然所指是何人,她不高兴的放下眼线笔“喂,别什么都怪到少爷头上。” 闻亦然笑了“目前我们都没有证据,但是他有动机,所以我很难不这么想。”安宁翻个白眼“动机个屁!这么做对少爷有什么好处?” “这好处,你只怕永远无法理解。”闻亦然视线扫过安宁的全身,摇摇头说道。 这时站在一边的苏木晨正焦急的想着补救的办法,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很有舞台感召了的歌曲。 于是问正在吵嘴的两人“NU EST 的《face》”声音一顿,眼里是不确定“你们谁会唱?” 安宁点点头“想用这首代替?”闻亦然也点点头,“这首还不错,我曾经学过伴奏的。” 苏木晨瞬间松了一口气“这首歌是本来我和陈一安想好的这次音乐节的演奏曲目,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他转身打算去告诉陈一安这个喜讯,走到门口时回身安顿一句“这首歌,我们要用现场演奏的方式了,乐器这里很全,我需要和主持交代一下,我们临时的决定。你们两个好好温习一下。” 天无绝人之路的说法,用在现在再恰当不过了。闻亦然上网搜索出face的歌词,看了看中文翻译对安宁说“以前我没什么兴趣研究他的中文意思,现在却突然觉得他很适合我们唱。” 安宁撇撇嘴,两人开始了短暂的排练。 “下面有请,高二A班的乐队出场,演奏曲目FACE。” 乐器是早已摆在指定位置的,安宁一行人走到舞台前,聚光灯晃得安宁有些睁不开眼,她调试着眼前的麦克风,再看看闻亦然,对着彼此点了点头。 音乐响起的时候,除了舞台上的灯光全部熄灭了。 闻亦然勾起标准的冷笑,开口唱: 你挡着我的路了stupid你在说什么 因为头脑不好所以连说出来的话都轻得像羽毛 安宁看着台下的一群喊得撕心裂肺的女生,在心里抹掉冷汗。她跟着音乐开口唱着: 我在手掌大小般狭窄的地方 找着和喜马拉雅山不一样的你 会受伤 躲远一点 你会受伤 有时候勇敢也是问题 闻亦然看着安宁的侧脸,完全是借着歌词在对安宁说: 大喊吧 大喊出 救救我 不喊的话从现在你就自己看着办 接着,是合唱部分,两人完全的势均力敌: 爆发的JACKPOT 别人说了什么SO WHAT 这就是我跟你之间的差别 爆发的JACKPOT 停下来之前CAN'T STOP 受伤看看你就知道多痛 所有说你只能到此而已 然后说唱部分就交给了声音性感的陈一安: 你已经开始学习表演技巧 已经开始抛弃友情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自豪 学坏的事情比谁都快 嘘 闻亦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专心致志的盯着安宁唱歌,心想这个词真的太适合他们两人了: 挣扎的是stupid你还好吗 想回家的话就说 我会送你回去 …… 这样充满挑衅的眼神,一直持续到演出结束。闻亦然看着演出完正在卸妆的安宁,戏谑的笑着靠近她,嘴边呢喃,像说梦话一般“安宁,我真的很会记仇,你这么无礼的对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低沉的笑声一直蔓延。 第11章:十一、是敌是友 你一定有这样的感觉,当危险来临时他是不会毫无预兆。就好像是你总是先注意到光线然后才会看向光源一样。因为哲学上讲,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处于普遍的联系之中。 这种预兆被俗称为第六感。 其实第六感这种东西很悬,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安宁坐在化妆间里休息,就在刚才她以很累为由推掉了班级的晚间聚会,而苏木晨和陈一安也甜蜜去了。她本是满心期待着闻亦然会随着众人去,却不想他竟然和她一样选择了留在这里休息。 坦白说,其实刚才闻亦然摇头的时候,安宁听到心里“咯噔”一声,虽然她有点不想承认。 这不对劲的声音包含了很多内容,比如紧张、疑惑……甚至是预兆。 闻亦然站在门边,用极小的动作把化妆间的门锁上了。 现在是晚上六点多,还是初夏的天气,所以化妆间里并没有开空调,而是选择了开窗。屋外的桃树上落着很多鸟,正在争相鸣叫着。 似争吵,也似厮磨。 这悦耳的鸟叫声让安宁放松了警惕,她的身体蜷缩在她自小就很喜欢的那种舒适的黑色真皮沙发里,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手指,盘算着晚上自己究竟该拿什么来打发时间。 少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苦恼的思索着闻寒昱的去向,轻叹一口气。抬起头才发现闻亦然近在咫尺的脸。 “干什么?”安宁本想后撤身体,但是沙发靠背却不允许她这么做,所以两人依旧了危险的原状,她满眼惊恐“你干什么?” 闻亦然笑着更靠近安宁“闻渊是告诉过你我聪明,但是……他说没说过我很记仇?记忆力也超群?” 安宁摇摇头“你什么意思?”闻亦然的双手用力的掰开安宁防卫的双臂,单手握住安宁纤细的手腕将它们置于安宁的头顶,安宁挣扎的厉害,很快的安宁就滚到了地板上。 她的挣扎一定是无效的,因为她面对的这个人可是闻亦然,是老爷从小培养的、日后要掌管闻家黑暗势力的人。 地板虽然不够舒适,却更加方便了闻亦然对安宁的钳制,他的身体整个附上安宁,头埋在安宁的脖颈间,深吸一口气。 “香水很好闻。”待他再抬头时,安宁因为惊吓而苍白的脸已经变成了粉红色,她声音颤抖却咬牙切齿的说“你TMD到底想干什么?” 闻亦然眼底的笑意满的都快溢出来了,心想安宁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于是他也学着安宁爆起了粗口,单手轻轻撑起身,贴近安宁的脸盯着她的双眼说“干你。” 话落,安宁一愣“你开什么玩笑?”闻亦然闭上眼享受着安宁身体的颤抖,将早已有反应的下半身贴近安宁,然后在安宁明显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开口“你看这像开玩笑吗?” 然后不等安宁再说什么,他继续开口“你也知道,男人嘛,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有这么一个女人颤抖的躺在我身下,没反应似乎不正常。”他的唇轻轻的沿着安宁的颈侧向下滑。 安宁声音已经带上了一点哭腔“你、你别乱来。”闻亦然也听出了安宁的哭腔,这让他拧起了眉,因为他本来就是想戏弄一下安宁的。再怎么说,自己也不会对安宁这样的像男生一样的女生产生性趣的。 他还没饥不择食…… 于是他长叹一口气放开了安宁,起身的同时把安宁也扶了起来“我只是看不惯有人那么护着闻寒昱,而且还那么无礼的对待我。” 安宁的目光渐渐冷了,她冷笑着握紧拳积蓄力量,趁着闻亦然毫无防备的时候一拳打向他的腹部“你这混蛋!神经病!” 这一拳,可谓是正中靶心,闻亦然立刻表情痛苦的捂着肚子蹲下身。 她不打算再和他纠缠什么,转身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安宁……”闻亦然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安宁,眼里是祈求。 “别走……我道歉,好不好?我全部都道歉。”他艰难地撑起身体,坐回沙发上“你不能理解我吗?我一个人从小就在别院里住,那里的人从不跟我说话,只会默默地做他们的工作。我妈妈又早逝,闻渊从来不会关心我,只会命令我这个不可以做那个不可以做。我也痛苦……我也会嫉妒那个被捧上天的闻家少爷,嫉妒他的生活,嫉妒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说自己的身世,而不是像我一样要遮遮掩掩。” 然后他的目光直视着停下脚步的安宁的背影“我嫉妒他可以有像你这样全心全意对他好的人,嫉妒他可以有值得信赖的人,这个人是安宁你。而我……一个都没有,”他的双手渐渐攥成了拳“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安宁轻叹一口气,好吧,她知道他的童年不好过,可这却是老爷保护他的方式,谁叫这世界上总有太多对闻家的财产口若悬河的人呢。 “所以,我才会总是欺负你,其实我只是想和你成为朋友……” 安宁看着低下头不再说话的闻亦然,突然觉得心疼,其实换位思考的话,自己肯定早就疯了,即使每天都在训练所以不会被同学欺负,但是……却会让同学都对他敬而远之。她开始有点理解他了。 “你早说啊!”安宁笑着坐回闻亦然的身边,伸手搂过闻亦然的肩膀“即使你是闻家黑暗势力的继承人,我也不会怕你啊,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我保证。” 闻亦然笑着抬头“谢谢你”满脸的真诚。 然后在安宁不好意思的挠头的时候,轻轻侧过脸…… 猫,已经放松了警惕,真是可喜可贺。也不枉费自己这么多天以来的辛苦。没错,她是骄傲的,所以不能把她当下人。 要成为朋友才行。 清晨醒来的时候,安宁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前一秒还怕得要死的人,后一秒却成了朋友,这样怪异的变化,让安宁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 该不会又是第六感作祟吧?她摇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像是爱上了豹纹一般翻找出一件有豹纹暗纹的打底衫穿上,然后再套上T中的另一件中山装风格的黑色校服外套。 在心里确定了一下自己好像是没听错班长吩咐过要换装的事情。她把自己有点长了的头发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一下,出了门。 到了班里才发现,换装的人寥寥无几。顺便还饱受了班长充满感激的眼神的洗礼。 “喂,你看安宁啦,中山装也被穿得那么好看……” “是啊是啊,真的好会搭衣服哦!” ……原来大家都不喜欢中山装……她恍然大悟。安宁端着蓝山咖啡走近闻寒昱,这时她才看到,自家少爷也换了中山装。 然后在心里赞叹,少爷真是衣架子呀。 她笑着对少爷道早安,而闻寒昱突然揪住了安宁的袖口,示意安宁低头“你离闻亦然远一点!” 安宁惊讶的看着闻寒昱,而自家少爷显然不满意她的惊讶“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他那个人太阴险,你玩不过他的。” 安宁虽然奇怪闻寒昱的话,却还是点点头。正在这时,闻亦然也到了班上。安宁为难的走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执行命令还是遵守成为朋友的诺言。 于是她只好趴在桌子上装鸵鸟。闻亦然到座位上坐了下来,转头对安宁说“安宁,你有外找。” 好吧,这也算是一种解救,虽然自己在这学校认识的人没几个。安宁快速的冲出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烟熏妆女生。 在心里叫苦连天,这女人的香水味……也太浓了。 “安同学,请你收下这个。”女生扭捏的递上一封信,打算转身离去。而安宁也反应敏捷的喊住那个女生“你等等!” 女生害羞的转身“我不着急要你的答复,你可以先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安宁一边摇头一边说“喂,你真的是个毫无重量可言的女人!你看清楚了,我跟你是一个性别的。”她两指捏着面前烟熏妆女生刚送上的情书,满脸的不屑。 第12章:十二、今天是告白日吗? 心情不好的时候,窗外的花散发的沁香过盛也会让人想破口大骂。 通常安宁心情不怎么样,或者正在为某些事烦恼的时候,她就变得口无遮拦,变得嘴上不饶人。 虽然面前的女生明显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而且还泪眼婆陀状的看着安宁,安宁却无法提起一点安慰她的兴趣,把手里的情书归还给面前的女生,稍稍低头靠近她“趁我心情还没坏到极点的时候,滚!” 女生后退几步,双手颤抖的把情书退还给安宁“你这是借口吧?”她摇着头“我不是一定要你和我交往,但是,你何必骗人呢?” 安宁无语望天,现在这社会,说真话都要被当成假话否决掉……太TMD没法活了。甩下一句“随便你怎么理解”她转身回了班。 “怎么了?”闻亦然看着表情很不爽的安宁,安宁摇摇头,反问闻亦然“那女人是谁?” “你不知道?许茗清的妹妹,许晨晨。”闻亦然用下巴指指门外,正巧安慰妹妹的许茗清站在门口,她狠狠地瞪着安宁,甚至忘了跟闻亦然打招呼。 “你影响力真大”闻亦然摇头叹息“平时她从不忽视我。”安宁异常头痛的说“我讨厌这影响力!” 每次午间休息的时候,闻寒昱和自己都是一起走的,可是今天少爷好像是嫌弃自己和闻亦然说话,而自己先走了。 这倒方便了许茗清带来的一帮小混混把安宁堵在回宿舍的路上。他们选择的这条路,算是平时安宁喜欢走的,因为它路程短而且人少清净。 安宁倒是不担心自己被这群人堵上,只是很着急的想着少爷等午饭该等得着急了。她不耐烦的对面前这一堆人说“打架的话就一起上,不打就让开。” 许茗清以前参与过的打架活动往往都是以谈判为主,她甚至想以多数人的优势让安宁害怕。然后她就可以很有大姐范儿的对安宁说“你是要和我妹妹接吻还是和她交往?是要和她交往还是和她去约会?是和她约会还是要和她上床?是要和她上床,还是被我们打成一滩肉酱?” 这么经典的说辞,她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想象着自己总有一天要用用这句话,要让她喜欢的或者是哪个姐妹喜欢的男人颤抖一下。 这也算是变态的兴趣了,不过她喜欢。 却不想安宁完全是不买账的状态,于是她请来的众多小混混自然是一副跃跃欲试状,毕竟大家只看到安宁羸弱的身体了。 安宁看许茗清半天没反应,就自顾自的往人群边上走了,这时一个小混混有点看不下去安宁的嚣张了“喂,你这嚣张的家伙,真是……”说着,手已经从后方搭上安宁的肩膀了。 怎料安宁这种训练有素的身体虽然对付闻亦然是吃力了,但对这些人根本是绰绰有余。她直接对那人来了一个过肩摔。 她微笑着蹲下身,拍拍那人表情痛苦的脸“你还差得远呢。” 再站起来时,她的手里已经握上了那把随身带着的短刀,她一手轻抚着刀刃,对着许茗清笑“下一个,是谁?” 再怎么说,大家都不过只是高中生,从没见过这阵仗。于是很快就群鸟兽散,只留下依旧强装镇定的许大小姐。安宁恶趣味的举起短刀,向许茗清走去。 她看看许茗清颤抖的双腿,再看看大小姐惊恐的脸“别再招惹我,不然下一次就不只是举起这把刀,很有可能我会在你的脸上点缀点什么。” 这么明显的威胁,她应该明白了吧?安宁想着便蹲下收起短刀,没去注意许茗清的动作。直到她的后脑被许茗清偶然看到的棒球棒袭击后,她才晕晕乎乎的想,自己不训练了身体素质果然是退步不少。 等待这种事情,闻寒昱是不习惯做的。所以在等了不到十分钟不见安宁来找自己后,他先是想到会不会安宁因为自己不允许她的闻亦然相处而生气了。 但是很快的,他否定了这个可能,安宁并不是这么任性的人。于是他只能想到安宁出了事这一点,毕竟许茗清早上看安宁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那分明是恨意。 他急匆匆的顺着平时两人习惯走的路返回,果然在一个人极少的拐弯处发现安宁昏倒在路上,而她的身边是一根棒球棒,显然这个人是即兴作案,连凶器都丢在了原地……那么,是许茗清的可能又上了一层啊! 那个该死的混蛋女人! 不管怎么样,闻寒昱扶起安宁查看她的伤势,发现并没有出血只是肿起来了,确定了不需要去医院以后,他打横抱起安宁大步向着保健室走去。 安宁醒来的时候,差点疼得又昏过去。她低咒一声撑起点身体,眼前是闻寒昱面带责备的脸,少爷就坐在自己身边。这让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明白了为什么闻亦然要说那句“这好处,只怕你一辈子也理解不了”的话。 少爷,有可能喜欢她。 “少爷,陈一安电脑进病毒的事,是你做的吗?”安宁是忐忑不安的,她想如果她猜错了少爷的想法,那她一定会糗死。 “没错。”闻寒昱坦然承认,他站起身慢慢的扶着安宁并在安宁背后垫上抱枕,好让安宁不至于强撑着身体。 这一温柔且近距离的动作,再加上她心中的猜测,让安宁红透了脸“少爷,我只是个下人”她这么说,但闻寒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闻寒昱这样按兵不动,让安宁急了“我杀过人”。这话一出口,让闻寒昱笑了,他轻笑着上前环住安宁的肩膀“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也控制不了。” 安宁伏在闻寒昱的肩膀上,有点纠结的低声哀嚎“今天是告白日吗?我真是交了好运……”闻寒昱闻言笑得更开心“白痴。” 然后安宁的脸就更红了。少爷特有的带点少年和青年混合的美好声音,和少爷常用的Ferragamo蓝色经典香水,都让安宁呜咽。这么多年,自己终究还是喜欢少爷的吧? 不然特训时想到少爷的次数也不会那么多,也不会为了少爷充满斗志的去学自己讨厌的料理,不会为了他坚持着强度极大的训练,即使累了昏睡过去脸上也挂着笑容,不会伏在他的肩上哭泣。 她轻轻抬点头,对闻寒昱说“你确定吗?” 其实闻寒昱是相当喜欢安宁仰头看自己的,因为这个时候,他才能觉得安宁没有那么遥远,毕竟他还是会害怕安宁会离开。所以现在看到安宁仰头看自己,他自然不会放过大好机会,而是顺势吻了下去。 这也算是回答了安宁的疑问吧? 听到安宁受伤的消息,闻亦然微笑的脸上并没有多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却还是去了保健室。苏木晨是先到保健室的,他站在保健室的门外,看着向这边来的闻亦然。 “你还是别进去比较好。”苏木晨劝道。闻亦然皱起了眉“怎么了?”说着就要上前,却被苏木晨拦住“你可以先在外面看看里面的情况,再做决定。” 然后他不再拦着闻亦然,而是站到了一边。 闻亦然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一眼苏木晨,心想她难不成在换衣服?还不能进去吗?但随后当他站到门边,从镶在门上的小窗户往保健室里面看的时候,他怔住了。 这场景,果然是不适合进去。他攥紧了拳。 看来事情已经偏离了预定轨道,闻寒昱,你下手是不是太快了?但我绝不相信你会是真心对安宁的。 就像我一样,只不过是为了她这个人背后牵扯的价值而已,你不过是近水楼台而已,很快,我就会追上你的进度。 你等着瞧! 第13章:十三、初恋是件小事 吻这种东西,是很奇怪的,你选择的对象不同、所处的地点不同场景不同时,接吻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安宁在和闻寒昱接吻的时候,心是平静的。她没接过吻,但是总觉得有什么是不对劲的,一吻结束,闻寒昱的表情是有点挫败的“小姐,至少也给个面子心跳加速一下吧?” “大概是被当成男生太久了,脸皮也变厚了吧。” 安宁轻抚着被刚被少爷吻过的唇,心里突然想到一句话“当你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和他接吻吧。” 这样有点露骨但是被大众百试不爽的方法,用在安宁这里似乎是不合适的,因为她除了有点不好意思意外,还觉得怪怪的。是不是,少爷太温柔了?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安宁一棒打死,她可不想当受虐狂。 总之……就是不像是恋爱了的感觉。 自那日和闻寒昱确定了关系以后,安宁总觉得闻亦然好像变得对她异常殷勤。这份殷勤让安宁觉得很怪。 毕竟许茗清是因为她的关系才被少爷赶出了学校,闻亦然自该是讨厌安宁的。可闻亦然就只是笑笑说了一句“那些不重要”便转移了话题。 这么明显的不对劲的地方,她就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况且自从自己和少爷确定关系后,少爷也变得奇怪起来了。 不仅不反对她和闻亦然相处,反而鼓励两人多交流交流。而这一切反差的源头,都是因为自己和少爷交往了。 可是,究竟为什么呢?她就是个下人,于情于理都不该是她中这种大奖的。 安宁并不是特别善于思考的人,所以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个上午都没有出成果,最终她选择了放弃。 现在许茗清也走了,安宁本来是完成了任务该离开的,但闻寒昱却先她一步把两人交往的事告诉了闻渊。 出柜这种事,安宁没想到闻寒昱会做……但她更没想到闻渊的反应竟然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就说了恭喜,这不合常理。 但是安宁总是没什么头绪,她总是想不出来这一切的缘由,因为觉得这一切行为没有一点点的依据,所以线索就只是一团乱麻。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安宁试图如此安慰自己。 升级成了“少夫人”,闻寒昱不再允许安宁去给他做饭。于是安宁落得清闲,倒变成每天和闻亦然厮混在一起了。 两人会一起做饭,一起吃,一起打球,然后上课的时候一起发呆,甚至一起逃课。 像现在…… “喂,你中午吃什么?”现在是英语课时间,安宁百无聊赖,无所事事,昏昏欲睡。毕竟她是参加过特训的,高中的课程完全不在话下。 而她身边同样百无聊赖的闻亦然,从一堆不知名的文件里抬头“你想到什么?今天适合吃香草奶昔。” 安宁点点头,心想闻亦然每天想到的食物都很和她的口味。昨天他想到黑椒牛排,前天他想到土豆浓汤,再前天…… 总之,他和她一样喜欢西餐。虽然有点崇洋媚外,但是若是吃中餐的话,她只吃母亲做的,别人做的,一口都不会碰。 安宁的好养之处在于,她有很多喜欢的食物,但她的不好养又在于她讨厌吃的东西绝对是哟口不碰,而对她有特殊意义的食物,是需要特殊的人做的。 对她来说,中餐代表的是家,是母亲,是她所有的亲人。 安宁想好了要围绕着香草奶昔吃什么以后,打算睡上一觉,她懒洋洋的瞥一眼闻亦然,看到他含笑的看着自己后说“我睡,你忙。” 闻亦然点点头,但看到安宁真的打算睡觉又开始摇头叹息,扬起一抹微笑的同时迎上了闻寒昱朝自己看过来的目光。 用膝盖想闻亦然也知道闻寒昱那种眼神里有什么,是炫耀、幸灾乐祸、以及挑衅。 他回给闻寒昱一个微笑,低头继续处理起面前的闻家近期接收的几批货物的文件,在心里冷笑。 闻寒昱,你嚣张不了多久了。 暑假将至的时候,T中高二年级整体提前放假了,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高三,校长决定要T中高二年级集体出游。 说是集体,但是其实是需要交付昂贵的出游费用的,这使不少凭借成绩进入T中的学生放弃了出游,况且他们也需要在家好好学习不是吗? 毕竟T中不像其他学校一样会有补课,T中秉承的政策就是——放任自流。 于是在一个刚下过雨的好天气里,T中高二大约100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目的地是闻家开发的一处大型度假村。 安宁本是不想去的,奈何少爷说有兴趣,于是只好随行。 闻家承包的度假村,是相当豪华的,一幢一幢的别墅就那么静静立在那里,让人除了向往也只剩下向往。 “我们住哪里?”安宁趴在大巴的窗户上往外看,身边坐着的闻寒昱笑着靠过来“你这是急着要爬上我的床?” 安宁囧…… “少爷,这是公共场所,你会被当成同性恋的。” 闻寒昱耸耸肩坐直身“也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想的,非说什么不能成为异类,要我来坐这种车”长叹一口气,看看周围打闹的同学“可怕的人群,可怕的噪音。” 安宁撇撇嘴,看着坐在她前面独自一人不知在忙些什么的闻亦然,心想真是同姓不同命,闻亦然出来还要忙工作。 可闻寒昱却不用。转头看看悠闲的闭目养神的闻寒昱“少爷你都不用忙工作的吗?” 闻寒昱轻启眼帘,丹凤眼一扫,安宁顿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笑一笑,想假装没事,但闻寒昱显然要动真格的,他慢慢的靠近安宁。 “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允许你和闻亦然相处,但是我痛恨红杏出墙。”他的手沿着安宁衣服的下摆钻了进去,贴在安宁光洁的背部“你承担不起这后果,所以安分点。” 他暗示性的手指向上试图去触碰安宁内衣的暗扣,接着就好像没事人一样的又坐正身体“马上就到了。” 安宁吞吞口水,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少爷的阴暗面。 下车后,安宁静静地看着面前这桩哥特风格的建筑物,熟门熟路的踏了进去。因为她面前的这幢别墅,完全是仿照闻家大宅建设的,她再熟悉不过了。 四层楼,几百平米的客厅,旋转式楼梯,上百间客房共同构成了这幢别墅。 A班的所有人都被安排在了这幢别墅里,每人一间客房还内附浴室,宽裕的很。 但是主卧室和书房、健身室、接待室等除了客房和餐厅以外的地方都上了锁,好像原本就有人住在这里一样。 大家正在赞叹着这一切,但是闻亦然却默默低下了头,他知道,这本是闻家专属的度假之地,但是闻渊想让他住一次闻家大宅,又怕引起怀疑,迫不得已允许了全班的入住。 这大概是闻渊觉得亏欠他吧?呵呵,可笑,他需要这种慰藉吗?把他当成什么人了?闻亦然大踏步的走进度假村的服务人员对他指定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安宁看着闻亦然生气的背影,纳闷的抓抓头发“他这是怎么了?” “讨厌老头子的良苦用心,他这是恼羞成怒了吧?呵呵”闻寒昱站在一边摇摇头,心想闻亦然你还是太嫩了,只要是有关闻家的事情你都会谈及色变,这样的软弱的你,还怎么跟我竞争呢? 所以,把你当成竞争对手的我,是不是自贬身价啊? 闻寒昱看着一脸淡然的站在自己身边的安宁,不再说话。 第14章:十四、初到度假村 房间排布究竟有多一致,安宁已经不想再去细致的确认,她甚至看到她在闻家住的那间房也被照搬了过来,这让她有了那么一点归属的感觉。 把行李整理好后,她转身出门。 现在是接近正午的时间,所以她决定去散步。青草香和花香混合在一起,流水声好像就在安宁的耳边,阳光顺着树枝的间隙倾泻而下,这让安宁不自觉的勾起嘴角,自言自语道“真是好天气。” “是啊,是很好的天气。”陈一安看着这样融入自然的安宁,轻声附和着,好像怕吓到如此不一样的安宁似的。 安宁回过头,看着穿着白色长裙的陈一安,惊讶道“很少看到你这么……”安宁有点尴尬的笑笑,抬手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呃,柔顺的一面。” 好吧,她这个人其实是不怎么会说话的,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说的太有针对性了。这分明是有点抱怨陈一安以前的暴脾气嘛……唉。 “没办法,有的人嫌弃我不女生嘛,只好试着改变了。”陈一安不习惯的抚着披肩的柔顺长发,再看看自己这身淑女装“我以前可是只穿那种超短的黑色皮裙的,高跟鞋也都是标准的15厘米。” “爱情,不是这样的。”安宁看着明显失去自我的陈一安“你们相爱的时候,你不就是之前那个样子的吗?” 陈一安点点头,安宁双手一起拍拍陈一安的肩膀“你要记住,他如果要你改变,那么距离他的心改变……就不远了。” 安宁对着有点震惊的陈一安笑笑“时间不早了,我们何不回去?”陈一安看着笑容纯净的安宁,轻咬下唇“我知道你是女生。” “so what?”安宁摊摊手“我也没有刻意隐瞒。”陈一安闻言攥紧了拳,她吞吞口水打算把自己不小心听到的事告诉安宁“我还知道……” “午饭开始了,快进来。”苏木晨这个因为自家妹妹的再三要求才得以住进了A班宿舍的人,此刻完全把自己当成A班成员一样的招呼着安宁和陈一安。 安宁没细听陈一安究竟对自己说了什么,她自知是不该当电灯泡的,于是笑笑“这不就要进去了,着急过二人世界啊,赶人赶得这么明显。” 苏木晨的笑是羞涩的,他目送着安宁进屋,回头再面对陈一安的时候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眼底是威胁“我知道至少一百种要你再也无法开口的方法,你现在是想要我帮忙吗?” 陈一安惊恐的摇摇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无力的指控着苏木晨的变化。但她却看到苏木晨轻笑着低头与她平视“你知道我帮谁做事,所以,有时候是要学会阴狠的,即使我面对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狗屁,你TMD才不爱我!”陈一安终于爆发,对着苏木晨大喊,泪流满面的转过身顺着铺建好的鹅卵石小路跑向了森林深处。 “白痴,你根本不知道招惹了闻亦然的后果。”苏木晨心痛的看着跑远的陈一安“我只是想要你学着知难而退。” 我只是想要保护你……他没说出口的,是无言的难过。 一个下午,安宁都呆在闻寒昱的房间里,当然两人并没有做什么18禁的事情,安宁只是缩在闻寒昱房间的乳白色沙发里抱着笔记本听歌上网。 而闻寒昱在一边处理着闻家派人送来的文件,他随手抄起一本文件轻轻打在安宁的头上“你不是嫌弃我无所事事,不如积极上进的闻亦然吗?我这不就吸取教训,毕竟不能因为这样就让老婆去爱慕别人。” 安宁吐吐舌头“少爷说的都对,我去帮少爷泡咖啡。”说完就把笔记本放到单人沙发旁边的小圆木桌上,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外走。 “这才乖。”闻寒昱把衬衣挽起至手肘,伸个懒腰开始完成今天自己自告奋勇向老头子要的文件,他试着不去回想电话那端长久的静默,这样才能让自己不那么想笑,能够静下心来把面前的东西处理掉。 毕竟他能想象到老头子是如何的先是惊讶的张大嘴,再是如何欣慰的微笑着吩咐下人去准备一些文件的。 他这不争气、却天生有优势的儿子,也算是要开始分担家务了。而那个婊【河蟹】子养的闻亦然,怎么能赢得了他呢。 吃午饭的时候,安宁就没见到陈一安,可她也没看到苏木晨,于是错以为两人是在一起的。等晚饭的时候,苏木晨出现了,陈一安依旧不在。小两口吵架了?安宁疑惑的走到苏木晨面前“她呢?” “不在房间里?” 安宁转身迅速上楼去查看陈一安的房间,却发现空无一人,她转头冷笑的对苏木晨反问道“在吗?” 苏木晨无心理会安宁,只是自言自语道“我们吵架以后,她就一个人跑去山上,我以为她静一静就会回来。” 安宁笑着点头“很好很好……”接着她出其不意的一拳打在苏木晨的脸上“你以为?你TMD当时怎么不追上去?现在以为?有屁用!” 苏木晨被打的后退几步靠在围栏上,班里的同学听到响动都朝楼上看来,只见安宁揪着苏木晨的衣领大吼“她为了你穿着长裙,你知道那该死的玩意儿和高跟鞋在山里行动起来有多不方便吗?那等于自杀!” 安宁放开苏木晨的衣领,对着楼下用餐的一干人等开口喊“现在召集度假村的急救人员只是浪费时间,不如靠我们集体的力量。所有人现在至少三人组成一队,带上手电筒、每队找度假村的服务人员要一个收讯良好的对讲机,从门口的正对的上山小路出发,去找陈一安。” “现在没穿着运动鞋的各位,马上回房间换成运动鞋。当然我接受任何形式的借口,你也可以呆在房间里,或者选择继续用餐。” 要说A班每个人身上都有的特质,那就是冒险精神、英雄情结。而且虽然个个都是名门望族出身,却有着及好的团结协作精神。 所以众人并没有一点的怠慢都照着安宁的吩咐去做了,有的甚至细心快速回房去了一点便携的急救药品。 安宁看着呆立在一边的苏木晨,拍拍他的肩膀“虽然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是我现在只能麻烦你静静地呆在这,毕竟关心则乱,我可不想找到一个在找另一个。” “让他去吧?我们三人一组,不会弄丢他的。”闻亦然站在楼梯口,一身休闲运动装,背着一个不大却装着小药箱、三个手电筒、一个对讲机和一小瓶水的包,甚至为了防止陈一安可能掉进什么洞里,他还准备了长麻绳。 再怎么说,也是乐队的队友,还是自己手下的女人,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 安宁看看显然已经准备充足的闻亦然,再看看面带恳求的苏木晨,最终妥协“也好”接着想到还在房间办公的少爷,她开口说“你们在门口等我,我去去就来。” 跑到少爷的房间门口,她推开门站在门口说“少爷,陈一安不见了,我们正要去找,您有什么需要可能要麻烦一下这里的服务生了,但是我保证很快就会回来。” 闻寒昱抿一口咖啡“你一定要去,我不能阻止,但是……路上小心。”接到少爷同意的命令,安宁笑着保证“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带上门跑下楼,和等在楼下两人汇合“我们出发。” 夜晚的山路是相当不好走,陈一安其实在下午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迷路了,但是她身上一点通讯工具都没有带,只好凭印象往回走。 可是她甚至都不记得脚下的鹅卵石是何时消失的,都怪她太伤心了,才把自己置于这样尴尬的境地。 爱情,不是这样的。 没错,安宁说得对,她不该是被爱情奴役,不该改变自己,不该穿这行动不便的长裙。这样想着的时候,眼泪又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她用力的用手擦点泪水,森林里偶尔传出的各种动物的鸣叫声好像都在嘲笑她的不争气。甚至她都已经出现了幻觉,她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不,她在仔细的静静聆听之后发现,是有人来找她了,不是她的幻觉!她高兴的往声源方向走去“我在这……!” 一句话还没有完整的说完,她感觉自己一脚踏空了,向下坠去。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她自嘲的笑笑。 接着,头装上硬物,她失去了意识。 “陈一安!!!”在她迷迷糊糊快要闭上眼睛的瞬间,她好像听到了苏木晨在叫她。接着她极力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混蛋男人怎么可能来…… 第15章:十五、救援行动 安宁是典型的体力惊人加精力旺盛派,她手持手电筒走在最前面,还不时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后面的两人。 “前面有被砍刀的树,你们小心。”安宁一边用随身的短刀砍掉面前的树藤,一边小心的迈步,还不时对着对讲机问着A班众人的情况,和大家交换着收获。 苏木晨喊陈一安的声音,每一声都好像是用尽全力的,这让安宁不禁跟着连连叹气,古人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觉得她是不是遇到了危险?”闻亦然快走两步,赶上安宁。安宁目不斜视,手上动作却顿了一下“可能性很大。这边有个洞,苏木晨你小心点。” 听到两人的对话,苏木晨的心里更是沉甸甸的,不觉走着走着慢慢的失了神,完全没听到安宁的安顿,于是“啊”的一声,消失在了安宁的眼前。 安宁见此情景,对闻亦然调侃道“我说什么来着?”接着便借着手电筒的光靠近洞口,她对着洞口大喊“苏木晨,你怎么样?” 苏木晨纠结的拍拍身上的尘土,仰头说“这里不深,但是我脚扭了,上去恐怕有点困难。”他尝试着动了动脚,发现还好,于是打算站起来。但是手撑地刚起身脚腕就传来了钝痛,于是他只好安分的坐下。 “我不要紧,你们快去找陈一安,等好一些了我自己就可以上去的。” 开什么玩笑?安宁听着苏木晨的话,嗤笑的看看身边无奈的闻亦然,直接无视掉了苏木晨的话,直接问闻亦然带绳子了没有,见其点头,她很是欣慰的拍拍闻亦然的肩膀。 “是你用绳子放我下去还是我?”安宁从闻亦然的背包里翻找出绳子,开始着手弄一个活扣出来,免得到时候两个人绑在一起上来的时候不方便。 这问题可算是难住了闻亦然,他下去,安宁的臂力他实在是很担心,可是若是换成安宁下去,他又不放心。 “你下去。”思索几秒,他还是选择自己在上面出力。 安宁点点头,动作娴熟的把自己绑好,再把自己和闻亦然的手电筒一起放在一边的石头上,然后慢慢的下到洞里。不多时便救出了苏木晨,安宁一边把绳子重新收好,一边回忆着苏木晨当时掉下去的情况。 这时,她突然拍一下自己的头,顿悟道“陈一安的情况,和苏木晨刚才差不多,她失魂落魄”分析着情况,她却还不忘责备的看一眼苏木晨,然后才接着说“她那种状态,很有可能也掉进了洞里。这山虽然大,但是很多更加危险的地方是不允许散步或者探险的,铁网会阻拦陈一安,她走不远,早该听到大家在叫她了。” 闻亦然点头表示认同“除非她是掉进了洞里,还有可能已经陷入昏迷,才不理会大家的叫喊。我们自上山,差不多遇到了三次这种陷阱,我觉得那两个洞很有必要再回去看看。” 两人丢下苏木晨这个伤员,让他坐在一旁先休息,然后便循着安宁在来时做过的记号往回走,果不其然不久便找到了一个洞。 安宁一边心想,但愿这山上没有那么多的洞才好,一边小心翼翼的下到洞里,心想今天真是和洞结缘。 她的脚刚踩到洞底就发现了脚下的不对劲,赶忙挪开才发现,自己踩到了昏迷的陈一安。究竟是幸与不幸,安宁无法得知,只因为陈一安现在的样子实在是不好。 陈一安的长裙已经破烂不堪,她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安宁就这么拿手电筒照着陈一安,却没有上前去检查下陈一安的鼻息,她怕自己得到的不是好结论。 幸好陈一安被强光照射的醒了过来,她痛苦的轻声呻吟,安宁立刻如释负重,对上面的闻亦然喊“我发现陈一安了,我们马上上去。” 这一声喊,让陈一安清醒不少“安宁?你怎么在这?苏木晨呢?”安宁笑而不答。绑好自己和陈一安就重回亲切的地面。 其实她还是很羡慕这种比起自己更关心喜欢的人状况的人,她甚至是佩服他们的。但是现在实在不适合闲聊,于是安宁只好用沉默作为回话。 然后她和闻亦然两人最终决定让闻亦然一人回去找苏木晨。安宁把没清醒几秒就又陷入昏迷的陈一安放平,为她处理起脑后的伤口。 安宁没忘记用对讲机通知忙活了将近三个小时的A班众人,当她听到大家的欢呼,她也是会心一笑“别墅里一定早已经备好大餐,大家就回去大吃一顿吧。” 等到闻亦然架着苏木晨出现之后,安宁背起陈一安四人慢慢的返回别墅。 ***************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十二点的时间了,因为带着伤员,所以安宁只好把速度一减再减,完全是在龟速前行。 终于把陈一安安顿好后,安宁站在一楼的餐厅看着光洁到一尘不染的餐桌,和根本不会存放食物的冰箱,静静地聆听着自己肚子的抱怨声。 现在这个时候,再麻烦服务员这种事安宁是做不出来的,谁叫她也是个下人呢,自然是会为下人着想。 她失望的转身,却看到闻亦然领着大袋的零食还有一瓶红酒站在那里笑容满面的看着她,虽然零食配红酒很怪异,但是安宁必须要承认自己现在只觉得太美味了。 塞一块薯片进嘴,再喝一口红酒,安宁不禁悠闲的荡起双腿。有东西可吃的日子,真的是很好。 现在她和闻亦然正坐在别墅前的观景高台上,面前是万家灯火,身后是陷入黑暗和寂静的森林,这景致很难得。 “你以前,都过的是什么生活?”安宁边吃边问,口齿不甚清晰。 “你真的要知道?”闻亦然手握高脚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的红色液体,安宁点点头,闻亦然却摇头“你不会想知道的,相信我,真相会让你心中我那本来就少得可怜的美好形象被彻底颠覆。” 安宁皱着眉,爽快的灌下剩下的红酒,闻亦然见此情景笑了“你这是在喝啤酒吗?”安宁不置可否“我不会喝这些高雅玩意,”接着她拍拍闻亦然的肩膀“相信我,你在我心里还没有那么坏。” “好吧,”闻亦然放下酒杯,转身面对安宁“我六岁的时候开始接触枪支,七岁徒手和二十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对打,开始的时候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就能放倒我,但是等到我十岁的时候,甚至能一个对四十个。我十二岁开始接触毒品,因为我必须要在别人给我毒品让我疯狂之前,学会戒掉每一样毒品,这样才不会落人把柄。再接下来就是……我在十三岁的时候,杀了第一个人。” “因为他想杀你。”安宁接过话,“我知道当时的情况,别院被入侵了。” “没错,我别无选择,不想被杀,就先杀人。这是很经典的论句。”闻亦然苦笑着摇头“我过不了平凡人的生活,就因为我的母亲……不是名媛。” “你知道吗?是闻寒昱的母亲最终害死了我妈,她说我妈……勾引闻渊。可天知道,闻渊那混蛋根本是风流成性,像只永远处在发情期的公狗。我妈她本来是打算自杀的,却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我的存在,所以,我还没出生,就开始了逃亡。” “这些都是我母亲的好友告诉我的,我妈生我的时候只有她在我妈身边,后来我妈因为长期奔波落下了病根,难产死了以后,是她把我抱了回来,给了闻渊。从此我就过上了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一种生活,没有欢笑,只有冰冷。” “这种恶心人的俗套狗血情节,就这么发生在了我身上。”闻亦然拿起红酒瓶,给自己和安宁的酒杯倒上酒,然后他也像是喝啤酒一样的仰头灌下整整一杯红酒。 安宁轻轻挑眉,微笑着勾过闻亦然的肩膀“你知道吗?我在经历两年特训的时候,曾经问自己,还TMD有比这更地狱的生活吗,现在我只能说,我真的够幸运了。” “你精湛的厨艺,不会也是在别院里练就的吧?那里没有厨师吗?”安宁疑惑不解,像闻亦然这样的也算是少爷级别,怎么能让人家自己做饭吃。 “我第一个杀的人,就是别院里唯一的厨师,他是内应,在我和下人的晚餐里加了料,才让外面那些家伙有可能进入别院。那件事以后,我就学会了不相信任何人,甚至当一个人有把柄在我手上的时候,我的信任都是保留的。不信任别人,只好自己做饭吃。” 安宁张大嘴巴看着闻亦然,她回想着前几天两人还一起做饭吃的场景,心想难道闻亦然是信任我的?开玩笑吧? “你,我们……你吃过我做的东西。”安宁吞吞吐吐的说,闻亦然耸耸肩“时间长了不去信任任何人,我也想尝试着这么做,事实证明,我还没死,除非你用的是慢性毒药。” 安宁翻翻白眼“我没那么无聊。”端起酒杯轻轻的喝着红酒,后撤身体靠在闻亦然的肩膀上,傻笑的说“我绝不会做这种事的,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嗯。”闻亦然轻轻点头,嘴边扯起的笑却极冷。 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他的心里越来越冷,笑容却越来越耀眼,他在心里回答安宁,用冷的几乎结冰的语气“不是的”。 第16章:十六、可怕的选择题 你知道怎么接近一只频繁处于戒备状态的猫吗?它的眼睛会一眨不眨的盯着你,它的厉爪会时刻等待着攻击你,它甚至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嘶吼,就是这样一只危险的猫,身后守护的东西却是你非得到不可的。 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做? 要诱惑,要把危险降到最低,要让它放松警惕,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闻亦然现在,就是在这么做,他充分的让安宁解除了所有顾虑,这样的本领,很难练就。闻亦然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他必须小心翼翼,也必须步步为营。 就像他说的,若想生存,有些事……别无选择,你只能通过伤害别人来成全自己,或者是成全别人然后自取灭亡。 此刻,他和安宁已经回了别墅,两人的客房距离并不远,却是在楼梯口的两侧,于是两人在楼梯口互道晚安,安宁迈着轻快的步伐回了房间,手在搭上门把的时候被闻亦然叫住了。 “安宁……你知道这世界上一天有多少人要因为各种原因放弃自己心中的梦想吗?” 然后不等安宁思索就继续开口“安宁,你的梦想是在几岁的时候放弃的?”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徒留安宁一人呆立走廊。 我的梦想……安宁的手脱力的从门把上滑落下来,在身侧无助的荡着。 “安宁的梦想是什么?”这问题,不知有多少人问过,父母、亲戚、同学、老师,但是从没有人问过安宁闻亦然刚才问的那个问题。 你的梦想是什么时候放弃的? 安宁细细回想,大概……是在真的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是什么的时候吧?知道自己要赎罪,知道父债子偿的时候。 轻叹一口气回了房间,她明白这注定是又一个无眠夜,哪怕她早已累到半死。 *************** 时至半夜,安宁在第快二百次翻身的时候,灵敏的听到门外有奇怪的响动。现在这个时间,别墅里是绝不该有任何声音的,每个房间内部都有厕所,大家也才吃过宵夜没过几个小时,除非是……杀手! 她小心翼翼伸手摸出枕头下那个陪伴自己多年的S&W公司设计的M559型自动手枪,小心翼翼的在枕下上好保险,贴着墙面走到了门口。 是脚步声,安宁这一次听的清晰,她清楚的告诉自己这些人绝非善类,甚至很有可能是冲着闻家来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安宁就惊出一身冷汗,她光着脚走到床边翻找出手机,决定给少爷打个电话,但手机刚开启,安宁就听到了一声枪响,接着她房间的玻璃应声而碎。 操!她竟然忘记了自己睡觉有不拉窗帘的习惯! 所以原本由于室内昏暗而没被发现的她,此刻,已经完全暴露在敌人的面前了。 她快速俯下身躲在了床后,按下手机快捷键1号,却发现少爷的手机竟然关机了,TMD!她暗咒一声,把手机屏幕倒扣在地板上,然后匍匐到门边慢动作的紧贴墙壁站了起来,耳朵贴上门缝听着外边的动静。 枪声很响,一定有人听到了会到走廊上来询问情况。可等她仔细听了半天以后,却没再听到任何脚步声。 该不会大家都睡睡得这么沉吧? “我第一个杀的人,就是别院里唯一的厨师,他是内应,在我和下人的晚餐里加了料,才让外面那些家伙有可能进入别院……” 突然就好像是预感一般,安宁想到了闻亦然说过的那句话,不会那么凑巧吧?可是无论那个经过训练的杀手都不可能发出足以吵到安宁的动静。 除非,他们知道大家都昏迷了,才敢这么明目张胆! 看来,有些事,就是那么凑巧。 她确定门外毫无动静以后,手握门把把门打开一条缝,走廊里很空旷,空旷的甚至有些恐怖,安宁双手握紧枪,用枪身插进门缝把门彻底打开,走出去左右看着。 走廊上空无一人。就好像……安宁刚才做了一个梦,可她回头看看被击碎的玻璃,肯定了这绝不是梦。 她大致确定没人以后,便顾不上管什么埋伏,直奔少爷的房间。 但是要去闻寒昱房间内,安宁是必须经过闻亦然的房间的,她站在闻亦然的房门口,停住了脚步。 其实,可以先看看闻亦然的不是吗?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不行,少爷很可能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他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打过那些杀手?所以她现在耽误一秒钟都是等于陷少爷于危险中。 她不再犹豫,选择了去少爷的房间。轻易的打开了少爷房间的房门,却发现少爷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眼前。 没错,是笑容满面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张开双臂对她说“安宁,谢谢你的选择。” 随后,她在闻亦然房间的方向听到了枪声。 ************** 安宁完全搞不清状况,她呆呆的站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 闻寒昱笑着看看自己身后两个持枪的蒙面人,再转头面对安宁“这样,你还是不明白吗?我和闻亦然,你先选择来看谁,另一个就要挂彩。现在我安全了,相对的,闻亦然的状况就不那么乐观了。” 安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惊慌失措的后退。自己刚才,竟然是做了这么可怕的选择题吗? 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闻亦然的房间,看到的,是闻亦然面色惨白的歪倒在墙边紧闭着双眼,肩膀中枪。 Damn it!她在心里把自己诅咒了一百遍,蹲下身拍拍闻亦然的脸颊“喂,你怎么样?”闻亦然轻启眼帘,笑容惨淡“安宁,谢谢你的选择。是我不够好。” 这样毫无怨言的话,让安宁哽咽,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跌跌撞撞的站起身,翻找出急救箱“子弹,子弹是不是留在身体里了?” 闻亦然点头,却见安宁打算离开“安宁,我不要医生。”安宁为难的回头看他“我没做过这种事,我没这个胆量。” “安宁,你该知道若是这件事张扬出去,会是什么情况吧?这么明显的事,你难道不知道是谁做的吗?” “是老爷吗?”安宁提着医药箱坐回闻亦然身边,动手脱下闻亦然的上衣,看到血肉模糊的肩膀的时候,手还是开始颤抖了。 “是谁这个问题,我们稍后再讨论,”闻亦然单手握上安宁颤抖的手“安宁,我相信你,所以……不用害怕。” 安宁点点头,眼泪还是落了下来。闻亦然笑着抬手擦掉安宁的眼泪“这是我第二次把你弄哭了。” “这也是自从父亲那件事以后我第二次哭。” “那我真是荣幸。”闻亦然一边笑,一边一脸温柔的看着安宁“安宁,你的梦想,究竟是在几岁的时候放弃的?”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麻醉剂,你要忍着。”安宁听到这个问题就莫名烦躁,她强装镇定,拿出刀具消毒后,在闻亦然的伤口附近比划着,始终是下不了手。 最终,安宁还是狠下心给闻亦然处理了伤口,子弹拿出来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很痛吧?我没处理过枪伤。” 闻亦然摇摇头,用另一只手撑着地想站起来,安宁赶忙上前扶住闻亦然,把他扶到床上,小心翼翼的躺下来。 “你觉得这种事,是谁做的?”安宁待闻亦然躺好,在他的床边席地而坐。 闻亦然摇摇头“我觉得不像是老爷做的,他就算再不爱惜我,也该是心疼他另一个宝贝儿子的,有些事,他不敢赌。” “可是,难道还有别人会这么做吗?”安宁托腮冥思苦想,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要这么无聊,外人是绝对不会这么无聊的。 “你有没有想过……闻寒昱。”闻亦然的语气是试探的,他完全不知道安宁会是什么反应,毕竟她这个人可是非常护主的。 却有点意外的=看到安宁只是继续认真思考,并没有炸毛的打算,于是闻亦然心想……也许,她也没有那么护主,至少没从前那么护主了。 这是个好的开始,不枉费他一番苦心,甚至是身负重伤。 安宁其实也是有点怀疑的,可是她想不通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并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叹口气起身。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接着便有点逃避似地离开了闻亦然的房间。 “少爷,您没事吧?”安宁刚出了闻亦然的房间,深蓝色长帘后便走出两个人。闻亦然冷笑着回头“你们是想疼死我吗?擦破点皮不就好了!” 两人无语,他们似乎是记得某人曾经吩咐过“不要犹豫的朝我开枪吧!不然苦肉计是不会奏效的。” 两个下人谈一会口气,其中一个好奇的开口“少爷,这样就有用吗?”闻亦然冷冷的看看两个下人“说话要知道分寸,你们下去吧。”于是两个下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怎么会没用呢?安宁,即使你不想表现出来,可是我还是知道,你……已经没从前那样相信闻寒昱了。 所以,我受点伤又有何妨? 第17章:十七、夜访木屋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其实是奇怪的存在,有时坚不可摧,有时一击即碎。 从坚不可摧到一击即碎,安宁知道,这转变,源于那一次陈一安电脑进病毒事件。她不会忘记那一次自己是如何的信任了闻寒昱,而闻寒昱又是如何的轻易把这完美的信任击碎的,她深深的记得这件事。 现在,它成了现下这件事的铺垫。当闻亦然那么问她的时候,她无话可说,因为连她自己都有点怀疑,重点是,她还无法去求证,这就更加深了怀疑。 她是下人,这一点,始终是不变的。无论闻寒昱是不是和自己建立起了除了主仆以外的其他关系…… 她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出了闻亦然的房间,安宁已经不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了。谁叫房间里的窗户也破了,若是回房间睡的话,只怕是要中风的。 她转身向楼下走去,打算到外面去散步。 “安宁。”平稳的不带一丝情绪起伏的声音从安宁的背后传来,是闻寒昱。安宁转过身却低下头,第一次不想也不敢面对闻寒昱。 闻寒昱也不再言语,走过来绕到安宁的后边推着安宁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他让安宁背抵着门板以后开口“我知道你不想麻烦别人,更不想麻烦我,但是不管你是要去外面,还是选择回房间睡,我都不准。” “你是我的女朋友。这一点,没人可以否认,即使是你也不行。”一边说着,他的脸越来越接近安宁,两人鼻尖轻触,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的脸,安宁默默在心里叹气。 这算不算是美人计? 安宁的双臂攀上闻寒昱的肩膀,决定还是拼死问出心中的疑惑“这件事,是谁做的?” “你在怀疑我。”闻寒昱的语气是肯定的,他身体贴近安宁,在安宁的耳边开口“我从来不否认别人的指控,不过你不是别人,”他的指尖轻轻撩起安宁耳边的碎发,语气诚恳“不是我,但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信或不信你来决定。” 安宁收紧双臂低头埋进闻寒昱的臂弯里,不作回应,她在内心感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再次全心全意的去相信少爷了。 见安宁有点回避,闻寒昱叹口气,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还是太高傲了,根本就没办法做到闻亦然那种地步,完全的演技派,他想坦坦荡荡的面对安宁,即使他动机不纯,有些事还是想如实的对安宁说。 他双手捧着安宁的脸,看着安宁挣扎的眼神,温柔一笑,轻轻的吻了下去。 ************* 安宁清晨七点醒来的时候,眼前是陌生的环境,转个头看到身边依旧熟睡的闻寒昱,她下意识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 昨晚,闻寒昱为了不让安宁在外面游荡,选择了两人一起睡。虽然小的时候两人也曾经一起睡过,但是现在显然是尴尬了许多。 或许你会说,难道不能打地铺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安宁是女生,闻寒昱是少爷,两个人谁都不适合睡地板,于是就都睡在了床上。 安宁头痛的大致整理下自己的着装和发型,开门回自己的房间洗澡去了。闻寒昱在她关门的瞬间睁开了双眼 推开房间的门,安宁惊讶的发现窗户竟然完好无损,她抓抓头走近浴室,心想大概是服务生一早来过了吧。 郊游的后几天,A班众人都玩的很尽兴。爬山、野餐、打猎、甚至是游泳,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大家都悲喜交加的发现自己被晒黑了很多。 最后一天的晚上,在班长的提议下举办了舞会。 安宁本就不喜欢这种有点交际性质的舞会,看到班里众多女生穿上了晚礼服,更是头痛欲裂。她帮少爷把西装烫好放在床边,看看浴室的方向确定少爷不会马上出来,她快速撤退,打算找个地方消遣一下。 省得在这里等一下被少爷逼着参加舞会。 “喂,你去哪里?”本想神不知鬼不觉撤退的安宁,被闻亦然推开房门叫住了。她回头,只看到闻亦然上身穿着只扣了两颗扣子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装长裤不禁给他添了几分成熟气息,他的表情却是搞笑的。 好像发现了偷吃糖果的孩子。 安宁摊摊手“这么明显的用意你都看不出来?显然是要逃跑。”然后自顾自的往楼梯走,闻亦然左右看看确定走廊上没人,他笑得调皮“我们去夜游吧?” 安宁一听也来了兴致,心想闻亦然这几日为了养枪伤完全没出去玩过,就点点头同意了。 ********** 在山里欣赏好风光好夜景,比在屋子里参加什么舞会要好得多。安宁凭着记忆往自己小时候探险去过的小木屋方向走,闻亦然在一边也没问过目的地,只是一直在闲扯着一下没营养的话题。 安宁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倒也算是维持了融洽的氛围。 走了快半个小时,两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木屋,安宁展开了这场旅程的第一个微笑,伸手推开小木屋长满青苔的门。 闻亦然在身后撇嘴,但还是跟着安宁走了进去。 最近总是在苦恼一个问题,怎么才能把抽象的词转成实体表达出来。闻亦然站在小木屋的门口,不知所措。 他环视了小木屋数遍,最后笑着对安宁说“很有家的感觉。”没错,这小木屋自开门开始,扑面而来的温馨,正是家才能给的感觉。 现在闻亦然知道了,抽象是要依托具体来表达的。 小木屋是原来这片山林的守林人一家住的,一进门左侧的整整一面墙上,挂的都是守林人一家的照片,由于度假村已经把这小木屋当成是旅游景观的一部分了,所以会定期来清理打扫这房间,也有人定期更换冰箱里的食物。 这间小木屋里有一台黑白电视、一个小型冰箱、一个正对着电视的旧式沙发,一张不大的双人床,一个写字台,一扇小木窗,小木窗下是简易厨房的工作台。 完全是很普通的房间,但是始终保持着家的感觉。安宁顺手打开电视,再从冰箱里取出一些面食,菜和酱汁。 “我们来做意面吧?”她把食物摆在工作台上,回头对研究相片的闻亦然提议。闻亦然点点头,完全是敷衍安宁。 安宁挑挑眉,开始着手做面。 闻亦然站在照片前,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惊涛骇浪的。他从小过的是什么生活,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懂,所以照片里每一张笑脸都在深深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慢慢的,他蹲下身,抱住了头。 安宁本是专心做面的,回头的间隙才看到闻亦然的鸵鸟姿势,她洗洗手擦干走到闻亦然侧面蹲下。 “怎么了?” 闻亦然把头埋得很低,慢动作的摇摇头,安宁见此情景,只好叹口气站起身继续去做饭,就让他一个人先伤感着吧。 安宁做的面才刚下锅,她就感到身后有人靠近,还不待她转身,那人就抱了上来,很显然在这荒郊野岭里只有闻亦然会这么做。 他的下巴枕在安宁的肩膀上,双手紧紧的环住安宁的腰,默不作声。安宁别扭的试图动一动,却只感到腰际的手臂缠的更紧。 “你要是累了的话,可以去睡一下。”安宁尴尬的建议着,毕竟她也是女生,被一个男生这么抱着终究还是感觉别扭的。 闻亦然摇摇头,开口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我饿了。”安宁点点头“马上就好。”闻亦然却不依不饶“我现在就要吃。” 安宁冷汗直冒,他这是在撒娇? 她镇定一下心神,转过头面对闻亦然“你不用难过的,以后你也会组成家庭,就会很幸福的。”安宁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闻亦然只是用额头轻抵着安宁的额头“安宁,我真的,很饿……很饿!” 被闻亦然面对面紧紧地抱着,额抵着额,气息相互缠绕的同时安宁看出了闻亦然眼底的某些东西,她可以确定,他说的那种饿,是一顿晚餐填不了的。 他眼底的那种东西,似乎是叫欲望。 第18章:十八、越危险越美丽 传说,这世界上是真的存在一见钟情这种东西的。当两个人相遇的时候,三十秒就可以决定两人的感觉。 所以大家才会去强调所谓的第一印象。 安宁对闻亦然的第一印象,就是妖孽。闻亦然这个人,就是那种静静地站在那里也可以诱人犯罪的角色。 现在,这个异常妖孽的人就正在和自己相拥着,她没有一丝退路,她也不想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吗? 但是安宁还是有理智的人,她知道闻亦然现在对她发出的是性暗示信号,但她是“有夫之妇”所以即使再喜欢这种美好妖孽的事物,她也不会做背叛这种事。所以她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挣脱闻亦然的怀抱。 可闻亦然岂是能让她随便逃脱的?他一边感受到安宁的挣扎而更用力的收紧双臂,一边目光紧紧锁着安宁“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是,我是知道”安宁挣扎半响依旧不见成效,于是自暴自弃的不动了“可我不能背叛。”闻亦然嗤笑“背叛?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背叛。” 说完,单手强势的固定住安宁的后脑,吻了过来。 闻亦然是什么人?说做就做,不达目标决不罢休的顽强性格。有些东西他是势在必得的,比如对安宁。 安宁直到一小时之前还不知道为什么和闻寒昱接吻的自己会那么平静,可是现在,当闻亦然强势的气息包围着安宁的时候,安宁听到了心脏传来的强烈信息。 她在紧张、同时……也在本能的兴奋。 这种本能,在闻亦然每一次靠近的时候都被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只是一直被安宁故意的无视掉。 越是压制越是反弹,这道理安宁不是不懂,可有时候自己无能为力。 闻亦然的舌在安宁的唇齿间流连,从没舌吻过的安宁躲闪不及只能僵硬着任由闻亦然胡作非为,直到她快窒息了,才知道用双手捶打着闻亦然的胸口。 闻亦然得意的笑着,但还是放松了手的力道,让安宁扶着自己呼吸,一边轻抚着安宁的背部帮她顺气,一边开口对安宁投下炸弹“你喜欢我。” 安宁震惊的睁大双眼,她吞吞口水摇头“你开什么玩笑?”闻亦然抬手轻抚着安宁的短发,像是安抚即将炸毛的猫咪。 “你骗不了我。” 安宁依旧是奋力的摇头,眼底的绝望慢慢浮现出来“我真的应该听少爷的话,离你远一点”话落,安宁才惊觉这样追悔莫及的话是会伤人心的。 于是她急忙尴尬的开口“我不是……”可还不等她解释什么,闻亦然悲伤的表情就慢慢的在安宁的眼前放大,接着竟然脱力的倒在了安宁的身上。 这时候,安宁身后的面显然已经毁了,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音,安宁暗咒一声,让这该死的声音去死! “喂!”安宁焦急的摇晃着闻亦然的肩膀,闻亦然却紧闭着双眼没了反应。这可急坏了不知所以然的安宁,她半抱半拖把闻亦然弄到床上。 正在她焦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闻亦然睁开眼,看着焦急的安宁对她安慰的笑笑,然后有气无力的开口“我一向有低血压,没事的。” 操!安宁翻个白眼,还以为闻亦然得了重病……好吧,她是那种完全的医科白痴。但庆幸归庆幸,她还是帮闻亦然倒了一杯水扶起闻亦然让他喝了一点。 让闻亦然躺着休息后,安宁再面对着惨不忍睹的厨房工作台的时候,发现所有面都阵亡了,她再回头看看闻亦然,决定还是等他休息的差不多了回去再吃东西。 “你这低血压是怎么回事?老爷从来没说过啊。”安宁在床边蹲下身,静静的看着闻亦然,眼中有点怀疑他在演戏。 “你觉得,把儿子养成这样,他会去声张?会到处宣传这种营养不良才得的病吗?”闻亦然的笑惨淡无比“况且现在,也好多了,至少我开始自己安排自己的饮食以后,低血压就好了很多,除非是……很伤心的事。” 安宁同情心和愧疚感再次泛滥“好吧,我……可以道歉,对于刚才那样的莽撞行为。但是我想我们还是适合做朋友。你明白吗?” 闻亦然长叹一口气“别把我推的这么远……”他伸手握上安宁冰冷的手“至少,给我一个机会,恩?” 尾音是轻轻上扬的语调,带着期待,带着祈求,安宁无法拒绝,挣扎许久还是点了头“好吧,但是,我不想让闻寒昱知道。好吗?” 这一次祈求的对象换成了她,闻亦然看着安宁,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你……要我和你谈见不得光的恋爱?” “这甚至可以算是我这一生中第一次有真挚的情感,但你要我把它藏起来,你不觉得自己残忍吗?” “许茗清不算?” “她只是我用来气闻渊的工具,能算什么?” 安宁震惊的说不出话,总算明白闻亦然为什么在许茗清因为她被退学后还说“这不重要”这样的话,原来只是工具……那么她呢? “我也是吗?我可以是你用来气闻寒昱的工具。”安宁笑着问,眼里却是冰冷的。 闻亦然一怔,听到前半句,还以为安宁知道了事实真相,但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在心里舒一口气。 “他不值得我当真。”是啊,闻寒昱算什么?你的用处可不止这些啊安宁。他握着安宁的手加重力道“你是无价的。怎么能被用来做这种不入流的小事?” 安宁闻言安静了下来,她不确定的看看闻亦然,皱起了眉“你的话,有几分可信?” “信或不信你来决定。”闻亦然的双眼是透着无比真诚的坚定的,安宁慢慢的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这句话,闻寒昱也说过……” 闻亦然苦笑“他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 安宁也跟着苦笑“我曾经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他,可现在,我不信了。一个我曾经坚信我信赖一生的人我都不信了,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可以相信的?” 闻亦然内心警铃大作,才知道那一次的拆穿原来毁掉的不只是安宁对闻寒昱的信任,其实是安宁的全部信任,是她的信仰。 这可让闻亦然头痛坏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可怜兮兮的看着安宁“我这种从不相信别人的人都能尝试着相信你,你难道还不能尝试一下吗?” “安宁,你究竟在怕什么?以前是怕我这个人,现在你终于不怕了……”闻亦然抬手轻抚着安宁的脸颊“是又选择了其他的东西怕是吗?” “总之……我就是怎么努力都没办法真的靠近你,安宁,你的防御系统真的好强大,我已经累了……我没有那么多装备进攻了……” 安宁扑哧一声笑了“你玩网游啊?还装备……”她叹一口气“好,我会尝试。” 闻亦然的脸上几乎是立刻的展开明媚的微笑,安宁不禁扶额,小声的抱怨“你真是不折不扣的妖孽。” 可安宁的声音太小,闻亦然没听到,他好奇的对安宁眨眨眼,表示了自己的疑惑,安宁站起身不再看卖萌的某人。 “等你好些了,我们就回去。” 第19章:十九、被诱惑之后 架着闻亦然回到别墅的时候,别墅里的人们都悠闲的喝着小酒,哼着小曲。安宁无奈的穿梭在人群中,应付着一干焦急询问闻亦然状况的同学。 “他没事,夜路走多了,脚扭到了而已。” 安宁用着平时都快用烂的借口,大家半信半疑的放安宁通行。 把闻亦然扶到床上躺下,安宁下楼拿些吃的充饥,再给闻亦然送一些。等一切事宜都处理妥当,安宁舒一口气回了房间。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少爷正悠闲的坐在她的床边,抽着烟。室内只有安宁床头的小夜灯开着,很温柔的灯光打在少爷俊秀的面颊上。 安宁从未见过少爷抽烟,知道少爷现在是反常的。而少爷的反常意味着不能招惹,安宁吞吞口水,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开口“少爷……” 闻寒昱不理人,只是静静的抽烟,安宁只好反手把门关上,慢慢的走到少爷面前低着头,再怎么说,自己刚才和闻亦然的行为也算是背叛。 她终究还是心虚,所以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安宁,你知道抽烟的好处是什么吗?”他深吸一口气,任烟雾在肺部肆虐,安宁觉得这行为,就像是自虐一样,然后她听到少爷开口“抽烟,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麻痹自己的。会有深陷梦境的感觉,很神奇。让人流连忘返。” “可是对身体不好。”安宁顺着话往下接。 “你还知道关心我?和闻亦然在外面玩的不是很高兴?你们玩得高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我刚洗完澡出来看到你不在的心情,你能体会吗?下楼四处打听都没人知道你的去处,幸好是一个服务生之前看到了你,但他却告诉我你的身边还有闻亦然。我就像个傻瓜一样为你焦虑,怕你遇到危险,可是结果呢?结果,你让我看到的、等到的是什么?” 闻寒昱冷笑“你,和那个混蛋男人亲密的相互搀扶者回来。” “我只是觉得他养伤很无聊,就带着他出去闲逛一下。”安宁开口,却避重就轻。 闻寒昱怎么会看不出安宁的那点小心思,他把烟头丢在床边台灯边上的烟灰缸内,双手抱臂摇着头“你知道我不是在意你们出去。” “我在意的,”他突然提高音量,安宁听着客厅里传进来的悲伤但高亢的恰空舞曲,心情不自觉的被搅乱了。 “我在意的,是你们的关系!”闻寒昱突然起身走过来捏住安宁的下巴“安宁,别挑战我的底线。告诉我你们出去都做了什么?” 安宁吞吞口水“我们什么都没做!”虽然心虚自己说谎,但是安宁却不后悔,她宁可说谎也不能在闻寒昱拿出证据真的拆穿两人之前自露底细。 她要装下去,不死不休。 “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闻寒昱冷笑,看着安宁闪烁的双眸,他必须要赌,赌安宁的可信赖程度,即使他根本不知道安宁和闻亦然今晚究竟做了什么。 “我只说最后一次,我们很清白。”安宁的语气坚定无比,这反倒让闻寒昱有些不确定了“我能不能选择相信你?” “信或不信你来决定,那天你给了我这样的机会,现在我也一样。”安宁看闻寒昱有松口的机会,猜测着也许少爷是想吓唬她说出实情。 这一次,她猜对了。 闻寒昱脸上的表情慢慢的趋于平静“你知道,我并不想像个神经病一样监控你的一举一动,更无法揣测你的心意。” “安宁,我很不安。你该知道我们曾经谈论过的关于镜子的问题吧?我的心里,被负面情绪占满了,甚至想出去杀了闻亦然,因为你们看起来……太要好了。” “这样的心情,安宁你能懂吗?” 安宁的表情因为闻寒昱的话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庆幸着自己难得的好运气,然后对闻寒昱笑得一脸明媚“少爷,我懂的。” 闻寒昱也笑了,他轻轻抱住了安宁,把安宁按在自己的胸前,不让安宁抬头。 他温柔的抬手抚上安宁的头发,呢喃着“安宁,你要乖一点,否则……我不保证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 闻寒昱的威胁,让安宁的双手瞬间冰冷了,她点点头,心想就是下地狱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谁叫她定力太差,受不了闻亦然的蛊惑。 或许,只是因为她对闻寒昱的爱不够深吧? ******** 隔天清晨便是返程的时候。 玩乐这种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总是时间多久都不够。 A班一行人,依依不舍的看着哥特式建筑的别墅,长叹一口气,挥泪上车返回B市。真正的开始了衔接高二高三的暑假。 大巴鱼贯停在了T中门口,宽阔的十车道马路被数不清的高级轿车占去两三道,路过的普通轿车主无不羡慕嫉妒恨的谩骂着拥挤的马路和缓慢的行车状况。 这就是有钱人的强势,贫民只能在心里抱怨,敢怒不敢言。 安宁一人霸占了大巴的最后一排,悠闲的躺着不愿起身。少爷这次终于如愿不用做让他嫌弃的大巴车,所以安宁一人落得清闲,小憩到车到站。 想到闻寒昱走时候焦急的模样,和他留下的那句“老头子找我有事,你一个人要乖点。”安宁的心里就莫名的不安。 这么着急……会是什么事呢?安宁无从猜测。 更奇怪的是,闻亦然也是一大早就被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接走了。 这很不寻常……安宁的不安在扩大,她满腹狐疑,烦躁的站起身,等待车上的同学都下车了她才慢悠悠的下车。 现在是上午九点三十分,安宁下意识的抬手挡住头顶刺眼的阳光,打算找到公交站坐公交回闻家大宅。 当然,闻家大宅那种偏僻的高档住宅区,是不会通公交车的,安宁下了公交车还要走半小时只有高档轿车穿梭的公路。 她自认倒霉,却不想还没等自己走到公交门口,她的身边就停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其实……她很没品位的说一句,她觉得这车……真的不好看。 只说外形就很难看。 对着身边的高级车品头论足一番,安宁继续走她自己的路。这时,车对着她鸣笛了,安宁再转头去辨认,才知道这车是一早接走闻亦然的那辆。 也就是说,是闻家的车。安宁皱着眉看着面前的车门开启,司机冷若冰霜的开口“老爷在等你。” 这老爷,自然是在说闻渊,安宁不得不买账。她撇撇嘴坐上车,众人只见黑色劳斯莱斯绝尘而去的背影。 *********** 车停在B市最知名的大厦门口,红色地毯一直延伸到安宁的脚边。安宁看着整洁如新的红色地毯,在心里翻白眼。 烂俗。 安宁踩着刚踩过度假村纯自然土地的红色高邦运动鞋招摇过市,每走一步地毯上都会留下一个清晰的带泥脚印。门口的侍者带着干笑迎上来“这位先生……您这样贸然闯入,让我们很难做的。” 为难的表情、欲言又止的语气、眼底却是难掩的轻蔑。这一切的虚伪让安宁轻笑“我不是来抢劫的,你大可以放心。” “一切皆有可能的,请出示预约单。” 该死!安宁在心里咒骂,表面依旧有好的微笑,“请稍等”她无奈的拿出手机拨通了闻渊的电话,现在是上班时间,老爷的电话自然是秘书先转接的“您好。” 清冷的女音响起的时候,安宁习惯性的开口喊“妈,”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毕竟在上班时间面对自己的老妈的时候,还是会紧张的“我想我被拦在门外了。” 紧接着,像是害怕被过分公私分明还有双重人格的老妈嫌弃似的,她急忙补充了一句“司机没有给我预约单。” 身穿黑色职业装也难掩姣好身材的美丽中年女性,在听到自己女儿所言后在28喽皱起了眉“那废物!”接着四下看看发现没人看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轻咳一声后回话“你稍等,我会派文澜下去接你。” 女人转过头看看一脸小狗状的文澜,冷汗直流。 安宁吐吐舌,微笑着乖乖的答一声好。在心里还是有点跃跃欲试的,谁叫她已经有些时日没联系文澜了呢。 第20章:二十、穿帮 说起这文澜,就不得不让安宁想到那两年的艰苦特训,因为两人是同一时期被闻家派去特训的。 所谓共患难的好兄弟,就是在说安宁和文澜这样的,虽然两人性别相异,但依旧每天勾肩搭背,用安母的话来形容两人的关系,就是不像话的很。 所以见到老熟人的安宁自然是放肆,她在看到文澜从大厦门口正对的电梯里走出来时,吹起了响亮的流氓哨。 文澜一身黑色西装,属于长相中等偏上但是身材绝对宽肩窄臀并且身高185的极品。所以安宁小小的调戏一下他也不会被怀疑眼光问题。 反正她安宁现在已经被门口的侍从当成劫匪了,在被当成流氓安宁是一点都不介意的。介意的人,是文澜。 文澜本是满面春风笑脸相迎的,现在一看到安宁毫不顾忌形象的样子,笑脸僵住了,脚步也慢下来了。 他低下头去企图无视大厅里注视着安宁和自己的目光,也试图无视自己想装作不认识安宁的冲动。 他迎上去一笑,对震惊的呆住了的侍从说“不好意思,这位是总裁有请的贵客。”话音刚落,侍者更僵硬了。 流氓也耍完了,文澜把预约单递给僵硬的侍者后安宁规规矩矩的装起乖孩子来,跟着文澜进电梯。 文澜按下楼层数等电梯门关上以后,他脸上的斯文微笑终于保持不住了,他迅速抬臂搂过安宁的脖子,拍着安宁的头“你这丫头是不是不想活了?以为自己是男生打扮了就可以肆无忌惮是吧?” 安宁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文澜见此摇头叹息,完全把安宁当做疯子,避之不及的放开了钳制,任由安宁缩在电梯角落笑。 “我这不是想你嘛。”安宁扶着电梯壁上的不锈钢扶手起身,扬手拍拍文澜的肩膀。文澜见状也笑了笑“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神经质。” 安宁耸耸肩“我这种神经质,有幸能看到的人可不多。” 是啊,他文澜该是荣幸的,像安宁这样的人,不是在面对谁的时候都可以放松,都可以开玩笑的。 于是文澜无奈的笑,但等电梯开门后又恢复了平静,安宁也正经的站在一边,仿佛这电梯里刚才的欢笑只是幻觉。 两人如此做,是因为他们的老师曾经说过,对外界透露的消息越少,你被抓把柄的机率就越小。这是真理,两人自然照办。 安宁走进总裁秘书的办公室,安母坐在办公火后扬着下巴看安宁“你究竟是闯了什么祸?一早上老爷来上班的时候脸都是青的!” 安宁无辜的眨眼,心想自己能闯什么祸啊?简直是冤枉人!“我整天在度假村和一帮同学在一起,我还被人袭击了呢!顾不上闯祸的。” 安母沉思片刻,摇摇头“若是如此,那更是说不通了,你没闯祸……那老爷怎么一副你闯祸了的表情?” “算了,不想也罢,你快进去吧,老爷等了快十分钟了。”安母扬扬手,安宁不情不愿的走进了闻渊的办公室。 正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昨晚和闻亦然接吻的事,心想该不会这么倒霉被发现了吧? 中年男人坐在檀木高档办公桌后面,靠着真皮座椅,灰色西装搭配银色领带,从闻亦然和闻寒昱的完美外表就能看出,两人遗传了何等的优良基因。闻渊,是那种你若有大叔控一定会为他疯狂的人。 这个男人,是不怒而威的。他静静地看你,就能让你心虚,哪怕你什么错都没有,依旧会自我否定一番。 更别说是安宁这种昨晚刚做过错事的人了。 “老爷……”安宁犹犹豫豫的开口,并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但愿自己没有那么点背……被老爷抓包,那可是很恐怖的! “安宁,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这么戏弄我的孩子,是为了什么?”说完,闻渊扬手甩出两张照片,安宁走上前去拿起照片,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闻渊拿起酒杯喝一口龙舌兰,辛辣灼热的感觉在唇齿间蔓延来开,他的眼底,却冰冷无比。 安宁的手中,是两组照片,一组是安宁和闻寒昱的吻照,另一组是她和闻亦然的吻照……安宁啊安宁,你不顺利了一辈子,怎么敢奢求做了这种缺德事以后还不被人发现呢? 真的是异想天开,安宁苦笑着摇头。 看到安宁摇头,闻渊的眼底恢复了一丝灼热,他讨厌狡辩的人,更讨厌那种明明做错事还摆着丑恶嘴脸狡辩的人。 安宁不是这样的人。 “孩子,你知道你把我这个老人家推到了何种难以抉择的境地吗?”闻渊低头凝眉,他其实是希望安宁狡辩的,若是安宁狡辩,那闻渊有上千种说辞等着她,但是她却默默承认了自己的过错,这让闻渊有点无法应对。 “我处罚你也不是,不处罚也不是……”安宁惊讶的抬头,她所了解的老爷,从不优柔寡断。现如今,老爷的这番为难说辞,让安宁心中的愧疚更是增加。 “老爷,处罚是应当的,我知道犯错不处罚难以服众,不能坏了规矩。”她知道,若是闻渊派人调查了此事,闻家内部现在定也是都知情了,况且早上闻家的两位不都被请到这里来了吗?那么不处罚是不行的,闻家之所以强大到现在,自是有一套完备的规矩体系。 背叛者死,这规矩……不容破坏!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极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民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安宁平静的背出幼时就学过的《出师表》中的一段,脸上是平静淡漠的神情。 她的意思,闻渊又怎么会不懂。他轻咳一声,站起身走到安宁的面前,手搭上安宁的双肩“我知道你是怎么猜测的,但是……若我告诉你,拍照片的人在半小时以前已经下地狱了,而他除了我之外没机会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你会怎么做?我知道你因为早上两个孩子被我叫来的事在疑惑,这件事……只有亦然知道。” 安宁皱起了眉,继而摇头“规矩永远是规矩,老爷说了算。” “你这小丫头,也真是狡猾!”闻渊听到安宁这么说,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装可怜博得同情,一边又知道我定是下不了手,能保你周全。”他叹口气“唉,真是没办法和现在的年轻人打心理战,力不从心了……” 安宁也跟着闻渊笑了“规矩都是掌权者制定的,这也算是潜规则。如果这事还没传出去,我当然也想活命。” 闻渊闻言后眼眸一转“安宁,只怕你是高兴的太早了些。” 安宁低头,在心里扇自己巴掌,得意忘形是大忌!她竟然因为一时的欣喜而忘了古训……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闻家的规矩,我懂,我只求活命。虽然我知道这已经算是奢求了。” 闻渊摇头,若有所思的绕着安宁踱步“最近,陈家截了我们那件弥足珍贵的货。你有没有把握把它抢回来?” 安宁郑重的点头“我想将功补过,也有把握。” 闻渊微笑的看着安宁“先别这么快答应,你可知道陈家少主是谁?”安宁不假思索的根据自己的储备知识答道“陈一鸣。” “他的妹妹,是陈一安。这你可知道?”闻渊不留痕迹的看着安宁的表情,安宁自然是明白自己正被观察着,于是她沉着的回答“刚知道。” “你们的关系好像还不错?”闻渊挑眉。 “还好,”安宁的手心开始出汗,她握紧细密的汗丝,怎么也猜不透闻渊所言的用意,只好少说,才能少错。 闻渊恍然大悟的点头,他夸张的对安宁笑,语气却是冰冷“抢回来货,杀了陈一安。然后……这件事我们一笔勾销。” 第21章:二十一、威胁 安宁机械的走出闻渊的办公室后,闻渊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还不待他这边说话,电话另一端就传来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觉得,她会照做吗?” 闻渊轻笑“她你都不了解吗?”电话那端声音满是悲伤的传过来“怎么可能了解?已经这么多年了。” 闻渊哈哈大笑“你太低估自己对她的了解程度了,俗语讲五岁定终身,所以,你该对她有点自信。” 大洋彼岸位于加拿大的男人叹一口气,挂了电话。他的痛苦不言而喻,像是在梦呓一般的开口“但愿吧……” ********** 安宁连自己怎么回的闻家大宅都不清楚,她的脑海中只是不断地浮现出陈一安的样子。霸道的、害羞的、难过的、欣喜的……这一幅幅画面好像还在昨天。 而现在,她被命令要去杀陈一安。 所谓造化弄人,也不过如此。安宁表情呆滞的一路往自己的房间走,她是杀过人,但不代表自己可以去杀一个她认识的人,一个近在咫尺的鲜活生命。 对于认识的人,是下不了手的,这是安宁的弱点。 安宁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倚靠着门坐了下来,她曲膝用双臂环住自己,半响过去了,依旧是悄无声息的坐着。 直到手机响了,安宁才抬起头来,来电显示,是闻寒昱。 她有气无力的开口“少爷……”而电话另一端的闻寒昱,显然是没有感觉出安宁的不适,只是挑着轻快地语调开口“晚上有晚宴,陪我出席。” 安宁眨眨眼,试图让自己从陈一安的问题里挣脱出来,她深吸一口气,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少爷,你回家了吗?”听到闻寒昱的肯定的回答,安宁直接挂了电话,起身出了房门直奔少爷的房间。 她觉得,该是了结的时候了,至少,她不能谁都伤害,那么残忍的做法,她做不到,虽然她自认为比谁都冷血。 看到少爷悠闲的躺在纯白色圆形大床上,安宁走进房间来到少爷的床边“少爷,我觉得,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话落,闻寒昱翻身下床,站到安宁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宁“你说什么?”单手抚上安宁纤细的脖颈,好像下一秒就要置安宁于死地“你再说一遍。” 安宁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所以也不在乎少爷处在盛怒之中的现状,再次开口“我们分手吧。” 这一次的语气,更是决绝。闻寒昱的目光渐冷,他嘴角上扬,扯起一个标准的冷笑“你,要分手?” 接着,出其不意的拿出一把短刀,反手抵在安宁的脖颈处,语气凶狠“我不准!”安宁是有点震惊的,但是她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虽然怕死,但也倔强异常“我的生命是闻家的,所以,随少爷处置。” 听到安宁这么听话,闻寒昱反倒是下不了手了,他颓废的垂下手,心想自己真是办错事了,安宁怎么可能会在乎自己的性命,她的一切早已经交付于闻家了。 所以,他若是拿自己做赌注,是不是更合适些? 思及此,闻寒昱毫不犹豫的再次扬起短刀,但这一次却是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安宁,我早说过,你若是不乖,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你是想看我死吗?” “闻寒昱!”安宁的表情是震惊的,情绪是愤怒的,但是她没有上前制止闻寒昱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怒气冲冲的开口“我有什么好?你一招手,外边多得是女人。” “你凭什么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你不知道这对老爷,对闻家所有人来说太残酷了吗?你都不觉得自己愚蠢,不觉得自己残忍吗?” 闻寒昱并不贪生怕死,但他也不轻生。没办法,现下,他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让安宁收回分手的话。 比起性命来,他更在意的是要在“那个人”回来的时候站在安宁的身边。所以闻寒昱这次是真的狠下心了,他加重手上的力道,殷红的鲜血就顺着刀刃慢慢流出。 他不能放手,至少在“那个人”回来之前。 血一流出来,安宁就自乱了阵脚。她明明是想好了要抵死反抗的,现在,敌人竟然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安宁怎么能不管不顾,那个正在流血的人,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少爷。就算没有爱情,亲情也是有的。 “少爷,你何苦呢?我们真的不合适的,那时候我根本是脑袋不清醒……才会做出那么蠢的决定,现在,少爷,你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回到很久以前吗?” “回不去了,”闻寒昱苦笑,从他知道安宁的作用开始,就回不去了“所以,分手这件事,我绝对不同意!你休想!” 他的表情是痛苦的,身体是痛苦的,现在,连他的心他的眼也是痛苦的。安宁,对不起……对你,我绝不放手! 眼见到少爷的坚持,安宁终于还是妥协了“好……我们不分手”她垂头丧气的转身在少爷的房间里找医药箱,帮少爷包扎伤口。 最后,因为少爷的伤口实在是比较显眼,所以那场晚宴也就没去参加。 ******** 入夜,安宁一人蜷缩在自己房间的单人沙发里发呆,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文澜。 安宁连眼角都带着笑意的接起了电话,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文澜气息不稳的声音“今天老爷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安宁满眼嫌弃的抱着电话跳到床上,大字型躺着“倒是你……下一次,可不可以不要在你办事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除了文澜气息不稳的声音以外,还有女性的喘息声,这可让安宁大汗。可文澜却不在意“我碰巧想起来,就问问啊,我担心等下会忘记。” “既然没什么事,等会儿喝酒去?” 安宁认同的点点头,才想到文澜根本看不见,只好开口“好啊”然后不假思索的开玩笑道“不过,你还要几次才能出门?” “我可以回来继续,先陪兄弟啊。”文澜说完就利落的翻身下床,拍拍女生的脸就开始穿衣。安宁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不过大脑的赞叹着“哇!你是不是也太快了?” 文澜暴汗“安宁,永远也不要对一个刚上完床的男人说‘快’这个字。”安宁在黑暗的房间里眨眨明亮的双眼“老规矩在老地方见。” 然后挂断电话,就开始神速的换衣出门。 安宁说的老地方,是B市机场附近的一家烧烤摊,老板是一位年迈的老婆婆,烧烤的味道相当好。 而老规矩,则是说两人谁后到烧烤摊谁付账的规矩。 比速度,文澜从没赢过安宁,不管是集训还是集训之前在机场的两人合作……文澜从没赢过安宁。 说起那次合作,就不得不细讲一下…… 那时候,安宁才不过16岁就被闻渊派去特训,心里自然是非常不愿意的,但是为了报恩自己又不好说什么,况且身边再跟着一个22岁的闻渊,心里更是不爽。 她是为了报恩,而那个人却是因为给老爷在一次帮派火拼中挡了一枪,被特派来特训的,脸上的荣耀之色,自然是让安宁讨厌异常。 两人一起坐在车的后排座上,安宁看窗外,文澜看安宁,于是两人自然是都看到了烧烤摊上正在进行的抢劫。 安宁大喊着要司机停车,司机回头不耐烦的看安宁一眼,明显不把小丫头放在眼里,于是文澜只好亲自出马“停下吧,下去先处理下这件事。” 于是司机乖乖停车,安宁懒得理混蛋司机,下车就直奔向抱着钱盒逃跑的劫匪,那速度,让文澜嗔舌。 果然是人小的话,跑起步来阻力也小是吗?呵呵。 第22章:二十二、被阴了 文澜看着安宁冲上去敏捷的抽出短刀架在劫匪的脖子上,他一边冲上去帮忙压制住挣扎的劫匪,一边摇头叹息,这小丫头是不知道“垂死挣扎”这个词的存在吗? 这不帮忙还好,一帮忙可是惹恼了骄傲的安宁,“谁要你多管闲事啊!”安宁一边吃力的抢夺着劫匪手中的钱盒,一边大嚷。安宁这争强好胜的性格,让她完全不把文澜的帮忙放在眼里,反而觉得文澜冒犯她了。 这下子,文澜真是有苦说不出了…… 直到两人安抚了还处在惊吓中的老婆婆重新回到车上,安宁的眼中都是带着愤怒的。文澜只好面对着安宁正襟危坐,一脸老成的开口“孩子啊……” 被当做孩子,是每一个处在叛逆期的“孩子”无法接受的,于是文澜是先踩了安宁的第一个地雷,现在,又踩了安宁的第二个地雷。 这下子,安宁想忍住不炸毛都不行了,就这样……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此后争吵不休,直到集训一年以后的某次实战中,文澜帮安宁挡了一枪之后,两人的关系才从死对头变成了铁哥们。 安宁去的集训之地,是号称能与美国特种兵训练可以相提并论的地方。安宁倒是不知道美国特种兵是怎么训练的,但是安宁是惧怕实战训练的,因为那都是真枪实弹。 教练在开始训练前说的话是:只要不死人,随你们折腾。 安宁天生就对人们眼里的杀戮敏感,所以每次实战训练的时候她都是被打的落荒而逃,索性她没遇上过持枪的,皮肉伤几天就好,况且她也用短刀把别人划得满身是血了。 可是那一次,安宁真是点背的可以,碰巧就遇上了特训班里号称“血腥玛丽”的女神——马莉。这位女神,以让人生不如死为乐趣。 尤其是遇上很久以前就看着不爽的安宁,她更是兴奋到不行。举起枪来对着安宁的下半身就开了一枪。而安宁呢?从出生起从未被枪瞄准过,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甚至忘了要躲开。 就在这时,文澜出现保住了安宁,但自己却大腿中枪。 安宁看着文澜就这么跪在自己的面前,带着哭腔口无遮拦的骂道“你TMD有病啊?给人当枪是你的习惯是不是?” 再看站在对面的马莉,完全是一脸的无趣,转身就要走。她无趣的表情彻底激怒了安宁,安宁把文澜轻轻的扶着躺下,抽出短刀满脸仇恨的靠近毫无防备的马莉。 对着心脏的位置就是数刀。她完全忘记了教练说的话,但也幸好她当时手颤抖的厉害,好几刀下去也没真的捅死马莉。 于是从此,安宁开始认真地训练,在特训班里的成绩也名列前茅,再也没人招惹了。也和文澜成了铁哥们,一直到现在…… ************ 安宁叹一口气,才看到她竟然已经到了林老婆婆的两层楼小店铺,她把代步的摩托车停在附近,穿过嘈杂的人群,找个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等了不多时文澜也骑着摩托车出现了,他把车停在安宁车的旁边,朝着 安宁走了过来。 “你还是一样神速,”文澜笑着拍拍安宁的肩坐下,安宁耸耸肩“乖乖请客吧~谁叫你不知死活的跟我比速度。” 文澜不置可否,回身对距离两人最近的服务生开口“十对烤翅,要变态辣的。十瓶啤酒。”服务生用佩服的眼神看看文澜,传菜去了。 再回过头的时候,文澜的眼里已经戴上了幸灾乐祸“速度比不了,但是吃辣的水平还是没问题的。” 众所周知……机场附近有一家烧烤店,这家烧烤店的变态烤翅,是只有变态才能享用的。所以,安宁从不敢尝试…… 她满脸黑线“这个我不比”然后招招手,等刚才的服务生小跑的过来后开口吩咐“加十瓶啤酒,再加十对烤翅,要抹茶味的。” 说完不忘对着文澜比了比中指。 烧烤店角落的欢笑声和打闹声四散开来,林婆站在二楼往楼下露天摊位的角落看,心想年轻真好……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笑。 于是她朝着他们的方向招招手,下楼朝他们走去。 “今天怎么想着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林婆手里端着托盘,上面盛着她亲手做的水果沙拉,每一次两人来的时候,她都会做一份水果沙拉送给两人。 安宁大刺刺的端过水果沙拉开始吃了起来,样子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看到水果沙拉时的局促,因为她知道自己受不了林婆的软磨硬泡…… 林婆抬手摸摸安宁的头发,再看看一边的文澜“你们年龄若是再相近些,肯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听到此言,在一边悠闲地啃着烤翅的文澜的手停顿了一下,吞吞口水继续吃。安宁摇摇头一副可怜状“他玩过的女人比我穿过的衣服还多诶林婆!所以,根本不是年龄问题。” 其实到现在安宁还是有点埋怨文澜的,毕竟开始的时候林婆完全当安宁是男生,都怪文澜一口一个“臭丫头”叫的,让林婆知道了安宁的真实性别。 从此,每次一来这里林婆准是要重复说媒的工作。好吧,人老了不都是这样吗?婆婆妈妈唠叨的很…… 安宁笑着扬起头,打算制止林婆的唠叨。但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枪声让原本喧嚣的小店迎来了瞬间的死寂,接着便是鸟作兽散,整个摊位只剩下安宁他们。 传说当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若不是有天使经过就是有恶魔经过。 这一瞬间来得太快,安宁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林婆就这么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左胸前是一大片的殷红。 安宁扶着奄奄一息的林婆,文澜则是循着声音追去,过了半响,他垂头丧气的赶了回来,手里是一把刀和插在刀上的字条。 “若想抢货,过时不待。”苍劲有力的字跃入安宁是眼中,甚至不用去看纸张右下角龙飞凤舞的陈字,安宁也知道这是出自谁手。 她闭了闭双眼,低头去探林婆的鼻息时,已然太迟。 林婆去世了…… ********* 该怎么去形容那种失去的痛苦?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你面前倒下,宣告着人类的渺小与脆弱。 你看着她的尸体,看到她的脸。你的脑海中还是会回响她充满活力的叫喊声,她会抚摸你的头发说好乖,会夸张的大笑。你的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那些和她一起的点点滴滴,你只能在心里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忍? 但是无人应答……而这正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林婆没有什么亲人,是孤身一人来到B市生活的。所以安宁和文澜两人没打算再大费周章的叫救护车来。 安宁这人是现实的,她已经通过自己的知识判断出林婆已经毫无生还的可能,于是两人表情严肃的把林婆埋在了两层楼烧烤店后的小山坡上。 野花遍野……该是林婆喜欢的好风景。 安宁河文澜两人同时叹一口气,再看一眼对方“我想我们该谈谈了。”这句话是文澜说的,安宁沉重的点点头。 于是文澜和安宁两人骑车回到文澜的公寓,一栋位于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安宁站在35楼的落地窗前往外看,文澜去倒了点龙舌兰给安宁。 安宁接过杯子慢慢喝一口回身做到沙发上“老爷今天上午给了我任务,要我去拿回被陈家抢走的货,你知道这货是什么吗?” “梵高的《耕地的农妇》。”文澜喝一口酒“你也知道,老爷对这些东西……真的是很喜欢,偏偏那个陈一鸣就是爱和老爷作对……” 正在两人对话的同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卧室看去,那里站着一个穿着豹纹性感吊带睡裙的女人。 “来客人了吗?”女人眨着惺忪的睡眼,走到文澜身边缩进文澜的怀里,然后眼睛一直盯着安宁看“长的好清秀啊,你换口味了?” 安宁满脸黑线,打算无视掉面前的女人,因为文澜若是没有赶人,就证明这女人不惧威胁性。她继续思索起抢货的事“你觉得……这风声是谁放出去的?” “老爷本人的可能性很大……”文澜帮女人顺了顺头发,皱着眉看安宁“别人还没那个本事,不过,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老爷这不是明摆的整你吗?” 安宁一言难尽,满心纠结的摇摇头“还是别说这些了,先帮我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货的事情吧。” “我陪你去。” 第23章:二十三、我很喜欢你,但是对不起 语言,是很奇妙的东西,有时间一句话可以毁灭一段关系,一句话又可以重组一段关系。希特勒是天生的演说家。 他让那些未成年的孩子们心里充满了仇恨、血腥、屠杀,让所有人为他卖命,为他出生入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虽然变态,但这是语言的伟大之处。 安宁现在的心里,有一小团火焰。这是因为文澜的一句陪伴点燃的,但是她要忽视它,她不能再让任何人牵扯进这一场错误里。 后果,她是真的承担不起。 “不用了,林婆的事就已经是我的失误,我怎么能再牵连到你。”安宁仰头灌下水晶杯里剩下的龙舌兰,摇着头抱怨道“真不知道是谁教你这么喝龙舌兰的……又不是喝啤酒,竟然给我倒了一大杯。” 说完,安宁转身潇洒的挥挥手出了文澜的公寓。文澜看着安宁的背影,在心里低语“我只是……想灌醉你,这样,你就不用一个人去冒险了。” 这样,你就不用每一次都拒绝我的好心帮忙,我们是好哥们这句话虽然是你说的,但是……为什么我总是没有那种哥们的感觉,哥们不就是要互相扶持吗? 安宁……你真的太不够意思了。文澜一边苦笑,一边抱起怀里的女人回房间。不多时,从房门的缝隙里就泄露出了点点春意。 *********** 安宁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公寓大楼,突然她想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少爷和自己交往的时候,老爷毫无动静,但是自己刚和闻亦然有了一点暧昧,老爷就反应如此激烈……是因为,那个人是闻亦然啊……闻亦然,是老爷一直不闻不问的人,所以,老爷是不想看到他们在一起吧?所以才这样整自己的。 想到这里,安宁下定决心一般的拿出手机拨通了闻亦然的电话,接通的瞬间,安宁听到了吵杂的音乐,她皱起眉“你在哪里?” 闻亦然的声音伴着背景音乐传入安宁的耳中“我在酒吧,怎么了?”他的身边此刻正坐着不下十个美女,他对着女人们笑笑站起身,转身走到较为安静的环境中。 安宁听到噪声小了,她的眉也舒展开来“我有事要说,告诉我酒吧地点,我过去。”闻亦然微笑着低语“你是想我了?” “……告诉我酒吧地点,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闻亦然听到安宁急躁的声音,不觉摇头叹息“真是无情,我在seven,你该知道具体地点吧?”听到闻亦然说seven,安宁点点头挂了机。 Seven,是闻家旗下生意最好的酒吧之一,她怎么能不知道呢?她发动摩托车直奔seven而去。 而闻亦然这边,转过身眼中已经是忧虑尽显,安宁这么着急找自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疾步走回包房,对里面玩的正开心的一干人等开口“都出去。” 于是男男女女唯唯诺诺的退出了包房,闻亦然叫住最后一个出去的男子开口吩咐着“两杯威士忌。” 看着男子点头,闻亦然旋身坐回沙发上。等了不过几分钟,安宁已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脸上带的是一脸的严肃。 她坐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连喝威士忌都妖孽异常的男人,她叹一口气开口“闻亦然,我们……” 还不能她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话说完,闻亦然就靠近了她,满身的酒气混合着闻亦然自己调制的香水,散发着独特地魅惑气息。 “你害怕了?”男人的声音是带着沙哑的,有点点的醉意,安宁其实是有恋声癖的人,听到如此好听的男声,自然是一阵阵的心悸。 但是她还是不能动摇,因为她已经在闻寒昱的面前妥协了,那么在闻亦然这里,就毫无退路了。她只能选择伤害闻亦然,才能保住更多的人。 “是啊,我是害怕了。”安宁的双手攀上闻亦然的脖颈,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知道吗?就因为我一时的迷惑,早上的时候我接到老爷的任务要去杀陈一安,晚上的时候我认识了数年的林婆就这样死在了我的眼前……” “我怎么能不怕?”安宁的眼中毫无遮拦的绝望,这眼神,让闻亦然一怔,接着,他颓废的靠在安宁的肩上“是吗?已经让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啊……” 安宁其实也是心疼闻亦然的,再怎么说,他都是这么缺乏安全感,少人关心少人问的可怜孩子,自己终究是放不下他的,尤其现在闻亦然完全是一副受伤动物的样子,更是让安宁心疼不已。 “对不起……”她张张嘴,除了道歉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什么话,她不能为自己狡辩,她也无权狡辩,更是不屑狡辩。 对闻亦然,她的亏欠之情甚至比对其他所有人都要深,因为开始的时候安宁若是能禁得住诱惑,就不会发生之后的那么多悲剧。 这真是验证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名言。因为她失误,所以现在她的心要备受折磨,她要万劫不复。 闻亦然自然是注意到了安宁的挣扎安宁的痛苦的,他苦笑着给了安宁一个拥抱“我知道了……你若是不喜欢这样,我们就恢复原来的样子吧?” 听到闻亦然这么说,安宁的笑容也变得轻松,她回抱闻亦然一下,起身走出了包房,只留下面带冰霜的闻亦然。 闻亦然坐直身体轻声的重复着安宁刚才抱着自己时说的话“我很喜欢你……但是对不起”闻亦然扬起嘴角扯起一个标准的冷笑。 “还不够……安宁,只是喜欢的话是不够的,你要爱上我才行!只有这样,闻家的一切才能真正的属于我,一切的一切,都要属于我才行!所以首先……你要属于我!” ********** 安宁带着轻松地微笑一路驱车回到闻家大宅。现在是午夜时分,闻家二十四小时的保安系统依旧稳固,她出示了出入证明把车交给保安停放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大门。 轻声慢步的往里走,本是不想惊动众人的,但是她刚一脚迈入客厅,客厅的灯就瞬间了亮了起来。 该死的温度自动感应系统!安宁自从在闻家大宅生活到现在,第一次对闻家不用手动开关控制,而是完全凭借温度变化控制电灯的系统抱怨了起来。 她快速的走到楼梯上,客厅的等终于灭了,只留下镶在楼梯两侧的夜照灯,她轻呼一口气,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愿今晚她能睡得着吧。 隔天,安宁一早就出现在厨房里,亲自下厨为闻家父子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在少爷还未出现的时候对优哉游哉读早报的老爷开口要求道“可不可以换成陈一鸣?” 闻渊自然是了解安宁的意思的,但他依旧疑惑不解“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放弃屠杀羔羊而选择去猎杀豺狼?” 文字游戏,安宁玩不过闻渊,她坦白的开口“除了我和陈一安关系不错这一层顾虑之外,陈一鸣昨晚做了什么,我想您不会不清楚,所以何必问我原因。” 她深吸一口气“我只想知道,可以或者不可以就好。”闻渊乐呵呵的放下茶杯“何乐而不为呢?” 这是肯定的答案,安宁懂了,所以她鞠个躬,说了声“请慢用”后,离开了餐桌,早早的出了门。 她要去好好调查下陈一鸣,做好充分的准备。要杀陈一鸣,安宁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的,因为据她所知,陈一鸣和陈一安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平常根本就没什么感情,况且听闻陈一鸣和陈一安冲突不断,还总是用自己的职权欺负陈一安。 那么,陈一鸣就更该死了! 第24章:二十四、惊险偶遇 有时候闻寒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可以冷静的过分,也可以冲动的过分。有时候,当他的大脑还没反应的时候身体已经代替他做了某些不可挽回的事。 比如,放下尊严不惜一切代价的挽回安宁。 清晨起床的时候,闻寒昱对着镜子一阵冷笑,他修长的手指抚上颈侧那道丑陋的伤口,心想自己现在的内心大概也是像这伤口一样丑陋吧? 欺骗安宁的感情,欺骗了那个从小陪伴着自己的,崇拜着自己的小女孩。这样的罪过,只怕是一生都赎不完。 但是安宁身后的那些利益实在是太令人垂涎,太诱人了,他也是凡人,他逃不过金钱和权利的诱惑,永远也逃不过。 所以昨天他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可是当他看到安宁最后默默离去的背影的时候,心里竟是有一千个不愿意的。 他总觉得,安宁的背影是带着要抛弃他的意味的。可是他张张嘴,还是没办法说出挽留的话,他很没用啊…… 今天是父亲说好要带他去公司的日子,闻寒昱换上了崭新的西装。来到了餐桌旁时,发现父亲正皱着眉看着他,和他脖子上丑陋的伤口“你是打算放弃闻家的财产吗?用自残的方式。” 听到父亲这么说,闻寒昱的心里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他强装淡然的坐到佣人早已拉开椅子等待多时的地方。 “我们吵架了。”闻寒昱避重就轻,他端起咖啡杯浅尝一口,舒展了眉“这是安宁煮的咖啡。”如此肯定的语气,加上有点上扬的语调,让闻渊无奈。 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所以闻寒昱的心思他怎么会不了解?表面上说是为了闻家的财产才接近安宁,和安宁交往。 实际上,怕是早已喜欢上安宁了吧?不然骄傲如闻寒昱,怎么会委身做色诱这种事?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 安宁从文澜那里拿到了陈家最全面的资料,然后成功的在里面找到一条她可以利用的信息,陈一鸣常去的夜总会要招小姐。 于是安宁速战速决的买了假发和最新款的15CM红色鱼嘴型高跟鞋,搭配了一条短的可以的裙子,出现在了那家夜总会的门口,并且不出五分钟就应聘成功。 今晚上班。 安宁准时准点的在十点钟再次出现在了夜总会的门口,而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条长至脚踝的裙子,为了方便隐藏她绑在大腿的短刀。 她一边扬着笑脸往店内走,一边在心里恶狠狠的诅咒陈一鸣,因为她真的很不习惯把原本绑在小腿的东西移位,那会减慢她动手的速度。 毕竟习惯其实是一个蛮可怕的东西。 还未等安宁走到吧台前,老板娘就出现在了安宁的眼前,她一边带着安宁往里走,一边看安宁“怎么这么想不开穿长裙啊?这里的姐妹们可都穿的很少的。” 安宁眨着眼看老板娘,装出可爱样“都穿的那么少有什么意思?您不知道欲拒还迎吗?”接着老板娘笑得梨花带雨“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嘛!怪不得会收到文澜的特别关照呢。他跟我说一定要你见到陈哥才可以,其他人都要我帮你挡着的。” 老板娘口中的“陈哥”自然是说陈一鸣,但是安宁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老板娘要比陈一鸣的年龄大上不少,不过她还是吞下了这种可能招惹人的疑问。 于是安宁一边在心里感谢文澜一边不忘记开口问老板娘“那今天陈哥来了吗?”话刚落下尾音,老板娘的脚步就顿住了,安宁顿觉自己说错了话“呃……我的意思是说……” 正要解释一番,不料老板娘竟然嗔怪的看安宁一眼“小丫头这么心急做什么?”然后笑盈盈的继续说“自然是来了啊,不然我今天就不叫你来上班了。” 安宁嘘一口气,笑着向老板娘道谢。而老板娘也是笑着摇头“这还道什么谢?是文澜关照着你,你要道谢也该是向她道谢的。再说,陈哥那人虽是已经快三十的人,长得可谓是一表人才啊,也难怪你心急呢。” 正说着,安宁已经被带到一间包房前。老板娘按下门口的门铃,直到有人应门后才拉着安宁进了包房。 “陈哥啊,这可是今天新到的货,我都没敢给别人,就直接送到你这里来了。” 坐在包房内最中间位置的男人抬起了头,平静的看看安宁“找地方坐吧。”于是老板娘离开了,安宁寻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观察着陈一鸣。 只见整个包房里除了陈一鸣以外的人都是站着的,五人,每人都配枪,个个表情严肃像是家里死了人,整个包房里就只有安宁和陈一鸣是坐着的,但是陈一鸣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来夜总会消遣的,他抽着烟,握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过了不久,陈一鸣竟然打起了电话,更令安宁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陈一鸣的脸上竟带着笑容“还要多久到?” 声音温柔如水“好,我等你。” 但是这并不是最劲爆的消息,当安宁正如坐针毡觉得陈一鸣是来会情人的时候,出现在门口的人竟然是闻亦然。 安宁迅速低下头,但愿闻亦然没注意到她才好。 “你可以走了”陈一鸣甩个一沓钞票给低着头的安宁,于是安宁乖乖的站了起来,拿过钱打算逃跑。 总之,今天即使不能做掉陈一鸣,安宁也不要被闻亦然发现…… “等等!”安宁刚和闻亦然擦身而过,闻亦然的声音就从安宁身后响起“给了这么多钱,陈哥不要的话,不如给我?” 安宁大惊,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还不等她想到什么好的逃跑方法,闻亦然已经站在了安宁的面前,他将她散落的别在耳后,靠近她给了她一个浅吻,然后不由分说的打横抱起安宁,他坐在陈一鸣的身边不远的位置,然后安宁坐在闻亦然的腿上。 “不知陈哥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闻亦然的声音是平铺直叙的,但是他的手却不客气在安宁的身上来回游移。 安宁咬牙切齿的转头看陈一鸣,但是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被吓了一大跳。因为她看到陈一鸣看着闻亦然的眼里竟是盛着情欲的。 她心里大叫不好,难道闻亦然今天是来赴鸿门宴的? 于是安宁握住闻亦然的双臂,靠近闻亦然的耳边“闻亦然……”她断定了闻亦然已经认出她,不然为什么要吻她?所以她也不好再做无谓的遮掩,先解除眼前的危机才重要“闻亦然,我们走好不好?” 五个配枪的保镖,安宁深知自己是打不过的。所以打不过只能跑,不过首先要经得闻亦然的同意。 闻亦然在安宁的耳边轻笑“你怕了吗?”安宁摇着头,继续看看陈一鸣,发现两人的亲密动作已经引起了陈一鸣的不满。 “我不知你原来也对这种不干净的女人有性趣。”陈一鸣看着两人的耳鬓厮磨,捂紧了拳头,心想今天准备这么充分,一定要得到闻亦然。 闻亦然边笑边抱着安宁站了起来“今天就失陪了,先解决生理问题更重要。我想大家同为男人,陈哥应该懂的。” 说着,就要大步流星的离开。 “这一次,只怕不能如你所愿。”走到门口的时候,闻亦然被保镖拦了下来,陈一鸣的生意带着怒气从身后传来。 安宁叹气,也知道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人,于是她快速的抽出闻亦然上衣内部胸前口袋里的枪瞄准了站在他们身后的陈一鸣。 “真的不打算放我们走?”安宁的语气是调侃的,握枪的手没有一丝颤抖。陈一鸣皱着眉,终于正眼看了安宁一回。 然后他笑着摊摊手,对门口的保镖说“放他们走。” 第25章:二十五、有惊无险 有的时候,安宁觉得自己真的是怕死怕的厉害。 当她冒着生命危险掏出闻亦然的枪,并用它对着陈一鸣的时候。安宁认识到一个很严重很严重的问题。 枪没上保险。而周围五个保镖可谓是同时间给抢上过保险的。这就意味着,若是安宁开枪,那么她和闻亦然死一百次都不是问题。 所以当陈一鸣说了放行的话时,安宁的庆幸之情是难以言表的。 闻亦然抱着安宁出了包间,安宁挣脱出闻亦然的拥抱重新回归地面。她松一口气给枪上了保险,然后在转身看向出口方向的时候,非常庆幸自己刚才上保险的行为。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陈一鸣那么容易就放两人离开包间,知道为什么陈一鸣的笑是那么的势在必得,因为安宁和闻亦然现在面对的,是不下50个配枪保镖。 操! 安宁低咒一声靠近闻亦然问“子弹还有多少发?” 闻亦然轻轻的拥抱安宁一下,然后对她说“你先走吧,他们要抓的人是我。”言下之意就是,几发子弹也不够,硬碰硬只会必死无疑。 安宁皱着眉看闻亦然,握起闻亦然的手,两人又退回了包间里。安宁看着优哉游哉的喝酒的陈一鸣,真是恨得牙痒痒。 “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安宁不紧不慢的靠近陈一鸣,陈一鸣也不担心安宁手里的枪擦枪走火,只是轻笑,抬眼看着闻亦然,不说话。 闻亦然上前去拍拍安宁的肩,越过安宁走到陈一鸣近旁“陈哥的特殊嗜好,什么时候转嫁到我身上的?” 闻亦然眼里放肆的嘲讽之情,让陈一鸣眯起双眼“亦然,这种时候劝你不要惹恼我。否则就是在这里上了你,只怕也没人阻止得了。” 直白的语言,露骨的眼神,还有眼看就要碰到闻亦然的手,都让安宁火冒三丈,她握紧了拳,紧抿着唇,等待着闻亦然的反应。 “我若是随你处置,你能不能放过她?”闻亦然回过身眼睛看着安宁,话却是对着陈一鸣说的。 陈一鸣嗤笑“这种时候都不忘讲条件?你不觉得是垂死挣扎?” 闻亦然耸耸肩“我以为我若是配合一点,对彼此都好,无论是现在……”闻亦然慢慢的靠近陈一鸣语气轻挑“还是在某些,其他地方。” 这样的明显带着挑逗意味的语言,陈一鸣听得哈哈大笑,然后看看保镖用下巴指指安宁“带她安全离开,还有你们”陈一鸣指指其余四人“也都出去。” 安宁的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她挣脱伸手拽着她的保镖,举起枪来对着自己的太阳穴“闻亦然,老子今天告诉你,你要是敢让我一个人走……”她俯下身拿起陈一鸣刚喝过的酒杯砸在地上,酒杯应声而碎“那就玉石俱焚。” 接着,安宁趁着身边的保镖有一丝失神的时候又用枪对着陈一鸣“你要是敢动闻亦然一根汗毛”说着,她快步走近陈一鸣,直到枪抵上陈一鸣的太阳穴“我绝对有把握在你的保镖开枪打死我之前先要你给我陪葬,反正,也就是大家一起死。” 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钱人会对穷人避之不及,后来听老人说,因为有钱人拥有的太多了,而穷人一无所有,有钱人才会怕穷人的。 其实富人怕的是穷人的那股破罐破摔的劲头。 现在,安宁也要做一回破罐破摔的人,她轻轻地用手中连有几发子弹都不知道的手枪顶顶陈一鸣的太阳穴,等待着沉思中的陈一鸣给个反应。 “好,我彻底放你们走。” 周围的保镖听到少主这么说,明显是不信任他们的实力,于是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陈少!”而陈一鸣摇摇头对着众人笑“不是我不信任你们,只是,我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后果你们有几个能承担的起?” 此言一出,保镖不再说话了。闻亦然的嘴角也是掀起好看的弧度,而安宁虽然没笑,但也是松一口气,她单手架起陈一鸣的一条胳膊,三人顺利的出了夜总会。 出了夜总会,安宁的心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因为她看到外边的保镖都对着闻亦然鞠躬,规规矩矩的喊“少爷”。 安宁一放下心来,防备就不甚注意了,于是闻亦然快速的抢过安宁手中的枪对准了陈一鸣“陈哥,道上的规矩,尊称你一声陈哥,你听好了,我闻亦然什么都可以原谅,只有两点,我讨厌背叛和心怀不轨。” “我讨厌的不是同性恋,只是讨厌被人阴!”闻亦然的标准冷笑带着一丝妖异,他眯起丹凤眼,瞄准陈一鸣的胸口就是一枪,一枪毙命。 “所以,让你这么轻松的死去,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接着,闻亦然娴熟的收起枪,转身面对安宁的笑又回归成了温柔如水的微笑“安宁,我送你回家。” 闻亦然完全无视双方保镖火拼的背景图,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对安宁建议着,完全不顾自己部下的死活。 安宁摇摇头“我还要换衣服的,不能穿着这个回去。”其实,换衣服根本就是借口,她只是还处在震惊中无法回神。 原来,杀人不眨眼是这样的。 闻亦然此刻终于除去了一个冒犯过自己的家伙,心下高兴不已,抬臂搂过安宁的肩膀“我们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场买衣服吧。” 安宁张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拒绝的话来,她长叹了一口气,握上闻亦然搭着她肩的手,慢慢用力“谢谢你,帮我杀了陈一鸣。” 闻亦然浅笑“也不算是帮你,但是我既然查出是他杀了你说的那个婆婆,自然要帮你报仇。我们之间,真的要疏远的需要说谢谢吗?” 安宁扬起温柔的笑,心里明白了闻亦然的好,于是她仰头去看闻亦然“我们去买衣服吧。”话落,闻亦然的脸就渐渐靠近过来。 这是两人今天第二次接吻。 一吻完毕,闻亦然捧起安宁的脸,额抵着额对安宁说“我好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可是少爷不喜欢。”安宁顺口的抱怨一句,才惊觉自己好像提了不该提的人,于是她干脆闭上嘴不再说话。 闻亦然看到安宁不再言语,他轻笑的开口“这种时候你提到他,真是会惹我生气……”接着眼眸流转“我们买情侣装穿吧?算是补偿我。” 安宁任命的点点头,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利。于是两人步行着走到二十四小时商场中去买衣服。 安宁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站在一边,看着闻亦然忙前忙后的样子真是笑掉大牙,她不知道闻亦然也有这样婆婆妈妈的时候。 像个大男孩一般,而不是一个背负着悲惨童年的孩子。 于是她放纵着闻亦然的胡闹,任由闻亦然把她一次次的推进试衣间,然后划卡给她买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身后的几个衣装革领的保镖早已手里握满了购物袋。 却是迟迟不见所谓的情侣装。安宁不禁在第23次被推进试衣间的时候回头问闻亦然“你不是要买什么情侣装吗?” 这一问,可谓是激起了闻亦然逛街的劲头,他双眼闪着着点点星辰“我一直在等你说啊,因为一直是我说,好像我强迫的似的!” 安宁满脸黑线,但还要保持脸上的微笑“怎么会是强迫呢。” 一句话听得闻亦然心花怒放,于是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两人都在忙着挑选情侣装。 第26章:二十六、任务完成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用来秀恩爱的,情侣对戒、相同款式的手链、当然还有最明显的情侣装。 安宁从不敢忘记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一段话: 泰坦尼克号为什么会沉船?是因为杰克和罗丝两个人在甲板上热吻,负责瞭望海面状况的两个水手顾看两个人热吻才没有及时发现冰山并且报告。 结论是,秀恩爱者死。 安宁每次想到那段话的时候,背脊都会阵阵的阴冷,其实对于这样的带一点诅咒意味的话,安宁都是有点怕的。 现在,安宁和闻亦然正面对着眼前的超大镜子,她的假发和高跟鞋早已褪下,又恢复成了很男性化的样子。 此刻安宁有些傻了眼,她用手肘碰碰一旁笑得很满意的闻亦然“诶,我们这样……很像GAY……” 安宁话刚落下,闻亦然就完全不在意的摇摇头“我说过了啊,我并不讨厌同性恋,只是讨厌那个对我心怀不轨的男人。” 安宁皱着眉疑惑不解,她不知道这心怀不轨的界定范围是什么“可是,我之前的行为也算对你心怀不轨啊,为什么我还能站在这里?” 闻亦然轻笑的帮安宁理顺鬓角调皮的翘着的发丝,然后直视安宁的双眼“你以为,若不是我默许,你能接近我半步?” “这种经过我默许的心怀不轨,我还是相当享受的。” 安宁一边在心里骂着闻亦然变态,一边看着闻亦然的脸失神,谁来告诉她,有哪个男人可以笑得如闻亦然这么好看? 她吞吞口水继续发表心中的疑问“可是可是……陈一鸣好像也靠你很近啊,你们……”其实不提陈一鸣还好,一提起来,闻亦然的心中真是泛起一阵阵的恶心,他并不是讨厌同性恋,只是对于他这个喜欢女人的直男来说…… 真的是很有心里障碍啊! 于是闻亦然翻个白眼“我那是敬他三分,谁成想那男人竟然得寸进尺!” 安宁赞同的点点头,转身抢在闻亦然之前付了帐,继而美名其曰“至少这件算是我失礼的赔偿,该是由我来付账的。” 于是闻亦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挥挥手制止了保镖们打算付账的行为,只是看着安宁的眼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 自从那日被闻亦然送回家以后,安宁的心中就不停上下折腾,她总觉得杀陈一鸣的过程似乎是太顺利了些。 安宁一向不是那种会受到上天眷顾的人,于是她做事总是要十二分的小心着,担心自己说错话办错事。 现在她认识了闻亦然,好像很多事都变化了,原本复杂的事变得简单,比如杀陈一鸣,但有的原本简单的事却变得复杂了,比如爱情。 以前的安宁,对爱情的向往仅仅局限在找个看得过去的人谈一场差不多就好的恋爱,可现在……她的周围围绕着的两个男人,可是一个比一个优秀、一个比一个极品,真是让她满心纠结。 不过纠结归纠结,安宁始终没有忘记《耕地的农妇》,于是她在听说了陈家新的掌权者是陈一安以后,选择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拨通了陈一安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安宁甚至连互问你好的环节都过滤掉了,她开门见山“陈一安,我可不可以去你家玩?” 幼稚但是直白的开场白,让电话另一端处理了好几天公务,刚补完觉脑袋还不怎么清醒的陈一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 安宁这边虽然问的草率,可她却是在陈一安这里做足了文章。她深知陈一安小的时候曾经是很向往能带着同学回家玩的,碍于陈一鸣不同意,所以也就一直没真的实现过,现在陈一鸣这个麻烦终于没有了,安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陈一安的语气虽是透着一点疲惫的,却依旧有着兴奋“好啊,你现在过来吗?要不要派车去接?” 安宁在心里忍着笑回答“我现在过去,不用车接,我会骑摩托车去。” 于是,就这样安宁踏上了去往陈家的路。 ********** 闻亦然最近几天总是若有似无的尽量不去跟安宁接触,他知道,若是安宁仔细的想那天晚上的情景就会知道,其实她早就被监视了。 闻亦然是何等狡猾的人?他能看不出来陈一鸣对他是什么态度、什么眼神?若不是他心甘情愿为了安宁钻进陈一鸣设好的陷阱里,陈一鸣只怕是用上一辈子的时间也不能让闻亦然出现在他的势力控制范围下。 其实闻亦然派人监视安宁也是有原因的,他想看看要用什么手段来杀陈一安,但还没等闻亦然派出的人传回什么安宁的消息,他设置在闻渊身边的眼线就回话说安宁提条件要杀陈一鸣。这虽在意料之外,但他也知道算是在情理之中了。 谁叫陈一鸣一听到闻渊刻意放出去的消息就心急火燎的去挑衅安宁? 当闻亦然查出是陈一鸣的人杀了林婆,他就知道,安宁一定会去杀陈一鸣的。所以他自投罗网,也算是让安宁的手里少沾点血吧。 但其实重点还是要在安宁心里站稳脚跟,谁叫他听说那个人就快要回来了呢? 此刻,闻亦然轻叹一口气拿起茶杯喝一口醇香的草莓红茶,顿觉心情舒畅。正在他悠闲的享受早茶的时候,安排在安宁身边的人来电话了。 “少爷,她去了陈一安家。” 闻亦然闻言皱起了眉,然后突然想到闻渊心爱的名画还没解决,于是他又舒心了,心想去个陈一安的家已经不再是什么可疑情况。 “恩,继续看着她,有新情况及时联系我。”挂了电话,闻亦然继续享受早茶。他轻眯起眼睛,心想安宁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这种令人身心愉悦的事,真希望一直持续下去!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等自己真的掌权了肯定转眼就会甩掉安宁,毕竟此人……要身材虽还好,女人味却是一星半点都没有的。 ************* 安宁驱车到陈一安家的时候,陈一安正站在自家门口左右瞭望者,安宁把车交给陈一安身边的保镖后,陈一安就拽着安宁往里走。 非常热情。 陈一安带着她把整个别墅都参观了一遍,甚至包括陈一鸣的卧室,而在他的卧室里,正好挂着安宁梦寐以求的那幅画。 陈一安笑着看安宁,握起安宁的双手说“是闻亦然那个娘娘腔帮我杀的这个混蛋,我前几天听他说,你是负责拿那幅陈一鸣抢走的画的,”她的笑容更加温暖“这幅画,你就拿走吧,我看到也没什么好处,徒增恨意罢了。” 安宁感激的点点头,于是任务结束,她在陈家吃了一顿午餐后,带着画顺利的赶到了闻渊办公室门口。 可是很不凑巧的是,闻渊在开会。于是安宁只好一个人抱着画在老妈办公室里坐着,忍耐住心里想找文澜算账的想法。 但是有些人,你越是不想见他,他越是要殷勤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文澜大摇大摆的往安宁对面一坐,笑得很开心“哥们,最近怎么样啊?”文澜的话刚问出口,安宁的眼角就抽搐了一下,她咬牙切齿的反问一句“依照你给我的情报,我能好到哪里去?没死就不错了!” 文澜大惊,忙上前查看安宁的身体,发现依然完好后又疑惑不解“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对身体可不好。” 安宁翻个白眼,把抱在怀里的画放在一边桌子上,担心她的怒火殃及到画作“文澜,你的情报网从什么时候开始瘫痪的?” 然后咄咄逼人的前进一步,不给文澜辩解的机会“TMD连陈一鸣是个GAY你那该死的资料里都不写,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有个屁用!人家喜欢男人!” 第27章:二十七、他是谁 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异性恋者和同性恋者。 安宁这个人,就是那种你只要别找个女人对她表白的话,就什么人都一视同仁,不会有鄙视或者其他感情的人。 所以她在意的完全不是陈一鸣是GAY,她在意的,是文澜为什么没有告诉她他是个GAY这件事! 这种长点脑子的人都能明白的问题,温岚竟然是张大了嘴问安宁“难道,你讨厌加鄙视同性恋?” 话一出口,安宁闻之立刻内伤,她头疼的扶额,朝着文澜摆摆手,不打算再多做交流。可偏偏文澜就好像是故意的一般围绕着安宁做起了思想教育。 什么这样会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会引起社会动荡等等……就好像安宁刚才说了要去炸联合国这样的话一样。 说来也巧,正在这时,安宁就被拯救了,安母踩着高跟鞋一脸严肃的走进办公室,她皱着眉看看文澜“该干嘛干嘛去!” 然后对安宁说“老爷在里面等你。”接着就忙着整理资料去了。 安宁吐吐舌,抱起画就往闻渊的办公室走去。她进门并吃力的反手关上门,站在门内看着正站在落地窗前通电话的闻渊,直到电话结束,安宁都必须这样一直站着。 这是规定。 但是显然闻渊这个电话时间也太长了些,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安宁不停地看着办公桌后面墙上的挂钟,却又不敢出声请示自己是否能出去,只好傻站了一个小时。 反正特训的时候站军姿她也没少站过,一个小时还比较轻松。 不久,闻渊结束了通话,转过身背着手领导状的看安宁,安宁看到老板正在看自己,自然是站的笔直,然后毕恭毕敬的双手举着画“老爷,画我带回来了。” “安宁,你是什么时候练就的这一身本事?” 闻渊问的莫名其妙,安宁完全摸不着头脑,心想和老年人过招真是自讨苦吃“我不太明白老爷的意思。” “我是说,”闻渊背着手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出其不意的扬起手机就朝着安宁砸了过来,安宁快速的侧身闪过,手机在安宁身后的门板上制造了不小的动静,然后解体了。 天知道,那种类似板砖的东西会不会把她打成痴呆或者是轻微脑震荡什么的。况且,不分青红皂白的暴行,安宁绝不接受。 虽然分青红皂白的他也不见得会接受…… 闻渊见此情景冷笑“真是反了你了!打你还敢躲?”他气急败坏的喝一口桌上早已凉掉的茶,接着勃然大怒的把茶杯砸到地上“我是说,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借刀杀人这一招你都想得出来。” 听到老爷这么说,再看到老爷现在激烈的反应,让安宁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老爷是在说闻亦然杀了陈一鸣的事。 这可让安宁皱起了眉“这不是我的错,”想到陈一鸣露骨的眼神安宁心里就泛起一阵阵的恶心“陈一鸣看上了闻亦然,要不是闻亦然杀了他,难保什么时候陈一鸣会用尽手段绑架闻亦然,然后……吃干抹净。” 最后四个字,安宁本是想说先奸后杀的,后来担心老人家接受不了,就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词汇说出了后果的严重性。 “你是说……陈一鸣那个混小子看上我们家闻亦然了?” 安宁看着老爷眼里难掩的鄙夷之情,在心里不断摇头叹息,上了年纪的人果然对一些事情无法接受了啊。 “是的,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的,本来打算迷惑了陈一鸣再……”安宁把那天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对老爷细细讲着,生怕老爷再对她动怒。 闻渊听完,终于消了一些气,他指指沙发“画放在沙发上,你可以走了。”然后看着放好画打算溜之大吉的安宁说道“别以为这是就这么完了,我老人家的气还没消呢!竟然敢在玩弄完我的两个儿子以后还利用一个去杀人!” 老爷相当孩子气的语气让安宁在心里直笑,表面上还装的一本正经的对老爷鞠鞠躬“安宁悉听尊便。” 说完打开门离开了办公室,正打算当了隐形人离开这里,免得老妈问东问西。不想才转身打算走,就被安母和文澜围住了。 “怎么回事?”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安宁对两人干笑着,趁着两人皱眉的瞬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电梯,按下一楼后对两人笑着挥手说再见。 比速度,文澜还差得远呢。 反正老妈也不住在闻家大宅,所以她只要把手机关了,万事大吉。 身处在28楼的闻渊看着安宁走出了大厦,接着对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你怎么知道她会躲开的?你难道就没想过……”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用大笑打断了闻渊的话“你不是要我有点信心的吗?我以前教过她,除非知道真的是自己的错,不然绝对不做冤大头,不替别人背黑锅,不挨莫名其妙的打,不吃莫名其妙的亏。” 闻渊听至此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那丫头,这次算是便宜她了,本来还想让她伤心一回,也好想明白你那两个儿子行为的原因,这下倒好,亦然帮了忙。说起来,那孩子也真是拼了命的想得到这份财产啊。我看了都觉得他是个人才。” 闻渊叹气“是啊,但他对闻家又没什么感情,我真怕要是他接手了闻家的生意,整个闻家会毁于一旦……” 男人听此也是一阵叹气“没办法,谁叫咱们当时说好的呢?我这容可不白整!你不能耍赖。”他在大洋彼岸品尝着红酒牛排“现在我也该功成身退了,下周回去。”接着又是想到什么一般的开口“我要安宁接机。”闻渊爽快的答应下来。 接着男人补充一句“我只要安宁来接机。” 一周后的一个上午。 当安宁收到闻渊的任务来机场接一个远派美国多年的分公司负责人时,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 那感觉,像是见到了父亲。 其实,这世界上有很多个不可思议的事。 安宁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她和母亲去监狱探监的时候,父亲总是避而不见,久而久之,安宁便不再去了。 只是在家里对着父亲的照片发呆,然后说说话,就算是去看过父亲了。 现在,那个自从安宁五岁开始就消失在她眼前的父亲好像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安宁的双眼立刻模糊了。 她低下头,瓮声瓮气的说“先生这边请。”然后便转过身不再看那个没有父亲的脸却有父亲的感觉的男人。 男人在身后叹一口气,紧随着安宁到了停车场,上了车。 车子才刚启动准备驶向公司总部,男人就开口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安宁“安小姐,对于脚踏两条船是什么看法?” 一句话问的安宁哽住了,操!这男人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看在这男人有点像自己的父亲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先生在这里有住的地方吗?”安宁明显试图转移话题,但眼前的男人显然不吃这一套“安小姐,若是要你在两个男人中间做选择,而你的选择又关乎到两个男人的全部利益纠葛,你会选择谁?” “你觉得亲情更重要,还是爱情?” 这样一连串莫名其妙却又让人纠结的问题抛向安宁,让安宁忍无可忍,她把车平稳的停在了路边的停车道上,抽出小腿绑着的刀,转眼间刀就抵在了中年男人的脖子上。 “先生,你不觉得自己话太多了吗?” 充满威胁性的语气和动作,一般人只怕早就面色惨白了,可安宁却见眼前的男人不怕反笑,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的安宁更烦躁。 “你永远也改不了冲动的毛病。” 这样好像父亲一样的说话口气,让安宁很是火大,她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说‘永远’这个词?我们似乎才见面不到十分钟。” “安宁,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谁,还是在假装自己不知道?” 第28章:二十八、无所谓背叛 真相,有时候是令人啼笑皆非的。 当安宁终于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并未进监狱,而是整了容去了美国时,她的承受能力正在经受着巨大的考验。 “可是为什么非要弄得进监狱?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和妈妈两个人几乎天天都在看别人的脸色做事,我们甚至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安宁边说边握紧了拳。 “都是因为以前我帮着闻渊做的一些军火生意和一些其他的众多乱七八糟的案子,让我的档案不能移民,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当时美国的分公司才刚起步,甚至面临倒闭的困境,时间仓促,我和你闻叔叔真的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是为什么都不能告诉妈妈一声?当时我还小,那妈妈呢?”安宁继续咄咄逼人,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就这么抛弃了自己和母亲那么多年。 “说来惭愧,”安父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那时候,我正跟你母亲吵架,就赌气没告诉她真相,后来时间越拖越觉得不合适,就一直搁浅了。” 操! 安宁在心中咒骂了一句,重新启动了车子,往公司总部开去。不再理会身边的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人。 偶尔的趁着红灯停车的间隙瞥一眼身边的那个始终看着自己的男人,在心里纠结的大叫一声,为什么现在看着外表都觉得有点像自己的父亲了呢? 好吧,即使他本来就是自己的父亲。 这样想着的时候,安宁一边让车子起步一边又忍不住的转头看看自家老爸“可是爸,你干嘛要答应帮老爷处理分公司的事啊?难道就没别人了吗?” 安父见到女儿终于理人了,眉开眼笑的应答着“没办法,当时他身边,只有我这么一个忠心耿耿又有能力力挽狂澜的人。” 其实,安宁怎么听都觉得自家老爸根本是在夸自己,而不是在说事实。 不过她还是决定不打击老爸的自尊心了,就点点头打算糊弄过去然后问了下一个问题“爸,您刚才说……要我选的两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安父叹一口气,心想暴风雨只怕是马上就要来了“我告诉你,你保证要用平常心来接受这件事,绝对不要悲伤,也绝对不可以玩失踪,不能自残。” 安宁点点头,听父亲往下说“其实,那时候我是十万个不愿意去美国的,但是闻渊提出的条件,我若是肯帮这个忙,以后他的两个儿子就任由你随便挑,而你挑选的那个将成为闻家财产真正的继承人,另一个将接手美国的分公司,那时候你还没见过闻寒昱和闻亦然。可我见过啊,那两个孩子……” 安父本是说的头头是道的,但是当他仔细的去看安宁面无表情的脸的时候,他清晰的感觉到,出问题了。 只见安宁表面上虽是没什么过激的反应,握紧方向盘的拳却是指节发白。很显然这件事安宁完全接受不了,她整张脸都苍白了,咬了咬唇开口问“他们两个人……知道这件事吗?” 这才是重中之重的问题,安父看着安宁,实在是无法点头说是,于是他选择了最不该选择的沉默。 这一沉默,让安宁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愚蠢,她再次把车停到了路边,然后一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失神的沉默着。 好久好久,久的安父的手机已经响过了好几遍以后,安宁才抬起头,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我不相信……” 无助、挣扎、彷徨、甚至是绝望,就好像是潮水一样向安宁扑面而来,于是,安宁又想起了少爷曾经说的镜子的事。 果然,现在她的负面情绪已经占满了她的心。人类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物啊…… 安父看着这样纠结的安宁,心里也是心疼不已,于是他拍拍安宁的肩膀说“车还是我开吧。”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驾驶座车门外。 不料,他竟然打不开驾驶座的车门!好吧,安宁在里面把车反锁了,她按下车窗控制按钮,对父亲抱歉的点点头“出租车这里有很多,我有点事先走了。” 接着,就绝尘而去。 安父的手机适时的继续响起,他接起电话,果然是闻渊打来的。“怎么样?见到宝贝女儿了吗?” 安父苦笑的答一句“看来你两个儿子的魅力比我这个多年不见的老爸魅力大啊。我被丢在了马路边。” 闻渊听此哈哈大笑“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儿子。不过你那边要不要我另外派人去接啊,被抛弃的糟老头?” 安父咬牙切齿的说一句“多谢”接着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无奈的等起了出租车。背景是本不存在的瑟瑟秋风。 *********** 安宁觉得自己的心从没有那么混乱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为了得到一个真相而这样冒冒失失的来找闻亦然。 其实对于找这两人中的谁理论这件事,安宁还是做过一场长而艰苦的心理战的。但是她总觉得对少爷有不少亏欠的地方,说白了,即使知道是少爷的不对,她终究没脸见少爷。 她明明知道闻家对少爷的意义,若是现在她冲过去问少爷,那真是明知故问了。于是现在她站在闻家别院的门口,做着深呼吸。 她的脑海中回想着一件件的与闻亦然有关的事。 安宁大踏步的走进了闻家别院,然后对每一个挡她路的保镖毫不留情的出手,就好像鲁迅对待其弟弟的风筝一般——“抓起来掷在地上踏扁了”。 好吧,这描述方法虽是有些夸张,但是对于训练有素的安宁来说,处理这几个有点业余的保镖根本是手到擒来。 所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安宁就出现在了主卧室的门口。其实一路过来安宁都有点奇怪,她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让闻亦然到现在都没出面阻止安宁。 不过当她推开主卧室的门,并看到床上用一条及其轻薄的蚕丝被遮体,且身上满是吻痕还正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的女人时,一切都变得再显而易见不过了。 闻亦然,刚才在处理生理问题。 推测到这里,安宁不觉阵阵的反胃。她太难想象,那双抚摸过安宁双颊的手,不知究竟摸遍了多少女人的身体;那吻过安宁的双唇,不知亲过多少女人;那曾经在安宁耳边轻语的美妙嗓音,不知在多少女人的耳边响起。 原来,是无所谓背叛的,因为从未有过忠诚。 安宁用食指比在唇上示意女人噤声,然后看看浴室方向再看看面前的女人,女人马上意会点点头。 安宁冷笑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半自动手枪并上了保险,她上前把女人环在怀里并在其耳边低语“你是要我送你上天堂,还是自己滚出去?” 看着女人跌跌撞撞不着寸屡只用蚕丝被包裹着身体逃离的背影,安宁的心里一阵冷笑,闻亦然,原来你选中的就是这种类型的货色。 胸大无脑。 狠狠地讽刺了闻亦然的审美之后,安宁信步走向浴室。 其实外人从不了解闻亦然,他有两种状态下是绝对不能受到打扰的,一种是在做爱做的事的时候,另一种则是在洗澡的时候。 所以当他看到安宁出现在浴室门口时,不分青红皂白的冷着脸呵斥“出去!” 安宁见此先是一愣,接着她冷笑的步入浴室,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在泡澡的闻亦然“怎么现在对我是这种态度?你就不怕我因此不选你当闻家财产继承人吗?” 闻亦然听到安宁这么说,不禁对她扬起一丝好看的微笑“安宁,你等我收拾一下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安宁眯起眼睛“我只问你,在过去的那么长时间里,你究竟对我有没有过一点真心?” 俗烂的问题,但是安宁终究是想问问闻亦然,她的心里有着太多的不甘,有着太多的期盼,她总是希望,这一切是个梦境,醒来时一切安好,她只要甩甩头,就什么都过去了。 “我怎么回答你会选择我?”闻亦然此时也不再拐弯抹角装腔作势。 “怎么回答都不会选你,”安宁赌气道,“你不配!” “那我也只好如实相告了,”闻亦然不甚在意的站起身,抬脚跨出大利是圆形按摩浴池,在腰际围上一块白色长巾。 “我闻亦然,对你,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一点真心。” 第29章:二十九、我不懂你,不懂自己 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名叫《伊丽莎白镇》的电影?里面的男主角坐飞机的时候梦到了自己刚刚过世的父亲,那个时候,他一直在呓语“我没有睡着”。 带着无奈,带着期盼,还有从未有过的悲伤。 安宁很喜欢那部电影,伤心的时候会一遍一遍的放来看。现在她虽然就站在闻亦然的面前,但是脑海里还是回放了那部电影的一些片段。 那是一部无论多么欢快都难掩悲伤的电影,而现在,安宁也是那样的状态,她带着释然的微笑抬手摊开手掌。 “可以把手借给我吗?”安宁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闻亦然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不情不愿的把手放在了安宁手中。 安宁把枪塞到闻亦然的手中,右手帮着闻亦然握好枪,左手堵在枪口上,让枪口隔着她的手掌瞄准了她自己的心脏。 “你那么聪明,猜猜看我的手掌能让子弹减速到不贯穿心脏吗?”安宁是面带微笑的,但闻亦然却只看到了安宁眼底的化不开的悲伤。 “你发什么神经?”闻亦然说着就要抽回手,但是安宁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 “猜不出来吗?”安宁惨淡的笑,“那我们就来实践吧。” 话音刚落,她就趁着闻亦然皱眉的瞬间扣动了扳机,枪声真切的响起的时候,安宁在心里抱怨着,安宁你真是个疯子,神经病! 胸口处和掌心传来的阵痛让安宁站不稳,她丢掉枪尽量直视震惊的看着她的闻亦然,开玩笑的抱怨着“你手抖个屁啊,都打偏了。” “安宁,你这是干什么?”闻亦然的眼里是明显的不赞同,他走到床头处拿起床头的电话叫了医生来,这样明显的枪伤是没办法送医院的。 然后走回安宁的身边,看着已经捂着胸口坐在地上的安宁,深深的叹一口气,蹲下来面对安宁“你这是何苦?” “我只是想告诉你”安宁说着,握紧了被打出个洞的手试图来抵抗越来越强烈的晕眩感“我要告诉你,你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这颗子弹。” “我试图抵挡了,但终究是徒劳。该流血还是要流血,该受伤也还是要受伤。”该爱上你,还是没有办法的爱上了你…… 说完,安宁就强撑起身体往门外走,跌跌撞撞的样子让闻亦然的心莫名的抽痛着。 安宁推开门,看到门外排列整齐的保镖笑的讽刺“你们的少爷很安全。”然后眼看就要迈开步子往外走,闻亦然在身后沉着的开口“给我拦住她,送回床上来。” 听到少爷这般矛盾的指令,保镖们一个个错愕不已,不知道要拦住这个虽然有伤却依旧力大无穷的人该用怎样的力道。 所以当陷入昏迷的安宁被放在闻亦然床上的时候,保镖们都是一脸的苦不堪言。 闻亦然挥挥手让除了医生之外的人都出去,他站在床边看着医生给安宁包扎好手上的伤口,然后他关切的问眼前穿着白大褂名叫陈佳慧的女人。 这个陈佳慧,是母亲生前的好友的女儿,比自己大五岁,现在是市医院的知名医生。 女人皱着眉摇头,抬手扒着安宁的衣服“要看看子弹在不在体内。”但是扒着扒着,她就惊讶的回头看闻亦然“女的?” 见闻亦然点头,她焕然大悟“怪不得你这么心急火燎的在我上班时间把我叫来……唉,真是重色轻‘姐’啊。” “少来,发牢骚等处理完她的伤再说。” 陈佳慧挑挑眉,专心查看起安宁的伤,半响后为难的回头看闻亦然“情况不是很好,子弹留在了身体里。”接着她惭愧的低下头“重点是,我没带麻药来。” 这个没长大脑的女人!闻亦然在心里大骂,但是表面上还是强装着镇定“现在找来麻药来不来得及?” 陈佳慧摇头“麻醉剂本身是有副作用的,况且她已经流了很多血,麻醉剂只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她看看闻亦然满身的血说“反正你的衣服已经脏了,上床去帮我尽量按住她,为今之计是先取出子弹然后赶快止血。” 闻亦然点点头到床上去按住安宁,接着陈佳慧开始动手了。 开始的时候,安宁还是比较乖的,但是没过多久,安宁就开始了剧烈的挣扎。陈佳慧纠结的收回手坐在无奈的看着闻亦然。 闻亦然咬牙切齿的靠近安宁的耳边低吼着“你给我乖一点!”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在了陈佳慧的眼前,原本就挣扎的很厉害的安宁,在听到闻亦然的声音之后……呃,挣扎的更厉害了!还伴随着一声声断断续续的“不要”以及“滚开”。 然后陈佳慧在一边幸灾乐祸的调笑“喂,你该不会是强奸过人家吧?这还没清醒过来身体就挣扎的这么剧烈,很可疑啊。” 闻亦然送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给陈佳慧,陈佳慧摊摊手“当我什么都没说,你还是快点稳定她的情绪,不然她可能要成为我手术刀下的第一个亡魂了。” “你继续,”闻亦然奋力的按住安宁“我想到办法治她了。” 陈佳慧挑眉,手拿手术刀继续靠近安宁左胸口附近的伤口。而这一次,她的治疗显然顺利了许多。 因为闻亦然伏在安宁的耳边哼起了放假之前两人一起在天台上合唱过的金宇宙原唱的我爱你。 “我知道,你只是一个梦。请看着我的眼睛,我最亲爱的你。我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就只能微笑……可不可以请你只做我的恒星?我会在你身边,直到世界终结。亲爱的!请你看着我,我现在,向你告白:我爱你……” 这首韩文歌,安宁一直觉得很适合闻亦然唱,也很喜欢听他唱。先抛开歌词的某些敏感寓意不说,单说闻亦然唱韩文时候的那一种感觉就让安宁沉醉。 所以,歌一直唱到副歌部分那几句重复的“我爱你”时,闻亦然看到了安宁眼角滑落的泪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原来自己真的伤害了安宁的感情。 负罪感飙升…… 一边的陈佳慧看着她从没见过的如此温情的闻亦然,在心里连连叹气,然后继续专心手头的工作。 等到安宁的伤终于处理完了,子弹也取出来了,血也止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时闻亦然才感到自己手臂上的疼痛。 原来在刚才专心唱歌给安宁听的时候,安宁的手不知不觉就握上了他的手臂,现在已经是一片不堪入目的青紫了。 他挥手让陈佳慧也出去,拿起了枕边早已准备好的供安宁换的衣服,为难的看看衣服再看看安宁。 此刻,他的心里在纠结着要不要演一出生米煮成熟饭,毕竟就在刚才他在安宁心里呕心沥血建造起来的美好形象瓦解了。 说不定,要是安宁以为自己和他上过床了,就会…… 算了,他摇摇头甩掉脑海里邪恶的想法,抬手帮安宁穿上自己翻箱倒柜找出来的白色纯棉衬衫和灰色棉质长裤。然后纠结的看一眼安宁的胸部,轻咳一声起身去浴室换衣服。 形状……还好,嗯……不对,是,非常不错? 脑海里不断回想起某些少儿不宜的场面,闻亦然纠结着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当他把沾满血迹的衣服脱下来只留底裤的时候,发现他竟然起了反应。 FUCK! 闻亦然低咒一声,闷头冲冷水澡。 半小时后,闻亦然一身清爽的从浴室走了出来,他看看床上依旧昏睡的安宁,不明白自己明明对她没感情却对她那么好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亏欠吧? 他纠结的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床边坐下并拿起了电话,他觉得自己现在想到有必要了解一下让他深陷麻烦的原因。 电话接通,另一端的人毕恭毕敬的说“少爷,有什么吩咐?”闻亦然尽力的压低声音冷冷的开口道“你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我?” “哦,是这样的,今早安格回国了。本是想通知少爷的,但是我听同事说,您……在办事。就没敢打扰。” 安格是安宁的父亲,闻亦然懊悔的摇着头,心想自己真是不该在那时候发情!“好吧,我了解了。” 他叹一口气挂了电话,转头看看安宁,无奈的抚摸着安宁柔顺的头发。然后轻轻的开口,眼里是浓重的不解之情“你能不能告诉我,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我生存的环境太肮脏太无情,这么多年过来,我从未学会爱人。我会伪装,会敷衍,甚至可以让任何人痴迷于我,可是我真的很难想象,你为什么会爱上我? 爱,究竟是什么?我不懂…… 第30章:三十、倔强是我的习惯 安宁对他的爱,让闻亦然不禁也跟着感叹了一番。 但是感叹归感叹,闻亦然看着安宁的眼里除了那偶尔冒冒头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愧疚之情,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感情。 于是闻亦然照旧的去办公,并不在安宁身边多做逗留。 直到深夜,闻亦然才再次踏进了卧室。可这是出现在他眼中的安宁,已经是面色泛着异常的潮红,整张秀气的脸纠结的扭曲着,不是的还传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闻亦然看这情况,自然是忘记了某些陈佳慧临走前曾经对他说过的“受伤——流血——发烧”的定律了,因为他这人即使是再受鞭策也不可能见血。 于是一直到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安宁的烧完全退了的时候,闻亦然才筋疲力尽的躺在了舒适的床上,用前所未有的速度睡了过去。 清晨时分,是个很美好的时候。 少年是先醒来的,看着身边高烧刚退的少女,心疼的皱起了眉。虽然他知道发烧对少女来说一定不是什么不能应付的事,但是他就是为她的痛苦而痛苦。 于是少年低下头,在少女苍白的唇边落下一个吻,美好的清晨到来了…… 咳咳,好吧,这样温馨的场面是永远不会发生在闻亦然和安宁身上的,其实,真是的情况是这样的。 闻亦然的确是先醒来的,他看着身边的安宁先是一愣,然后皱着眉下床,心想床上多了一个人真的是永远都睡不好。 更别说床上多出来的是一个发烧的伤患了……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唉……闻亦然叹一口气,想起了昨晚接到的今天到公司总部报道的指令。看来,闻亦然这个人,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闻家老爷的办公室了。 不用被藏起来的感觉,真TMD好~~~ 闻亦然西装革领的再次回到床边,他心想反正现在才刚六点,就让安宁先睡一下,他需要出去给她买一件合身衣服。 转身出门,安宁在她身后睁开了眼,眼里带着汹涌的悲伤强撑起身体。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尽快离开。 于是她拿过之前来时穿的那件沾满血迹的衣服,步履蹒跚像个老人一样走出了闻家别院,闻亦然不在,整个别院就变得空无一人了,那些女仆都好像藏起来了一样。 不过这也方便了安宁的离开。 她不在乎自己身上穿着什么衣服,她只求尽快离开这里,那个人的一切现在在安宁看来都是那么处心积虑。 也许,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回不到那样无忧无虑微笑的时候,回不到对彼此怀揣信心和信任的时候了吧…… 安宁艰难的走回车上,才发现她竟然匆忙间连手机都忘了带在身上,而是放在了副驾驶座位上。回想一下才想到,当时父亲下车后,安宁就把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位上了,也难免会忘记了手机的存在。 安宁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拿起了手机,竟然发现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短信倒是一个也没有看到,好吧,大家都对她很了解,若是连电话都不接,那么短信是绝对不可能回复的。 一眼望过去,有少爷、文澜、老妈,和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思前想后,觉得现在面对少爷她还是有些排斥。 先是给老妈打个电话过去,电话接起的同时,安宁顿觉心理压力很大,她似乎忘了母亲那万年不变的起床气。 于是电话另一端传来河东狮吼的时候,安宁算是做了点心理准备的。“你这死丫头!消失了快二十四小时,要不是你那更该死的老爹一直安抚我,说什么你肯定很安全。我早就把B市翻个底朝天了。” 安宁把电话尽量的拿远点,然后欣慰的笑笑,父母的感情真好,只怕是父亲刚出现在母亲面前,就被识破了吧? 没办法,谁叫两人是相恋了七年才结婚的老情侣了呢。 “妈,您就消消气吧,现在在家里您倒是放得开了,要是在公司的话肯定有是冷冰冰的对我讲话,我真怀疑我是不是有两个妈。”安宁一边忍着痛一边跟老妈开玩笑,她一定要用最好的状态应对自家精明的老妈,不能让她担心。 “我这不是为了保持我的良好形象吗?你少贫,我找你可是有正事的!十一点要去闻渊那个大骗子大奸商的办公室。” 安宁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眨眨眼,心想原来父亲回来了是能有这种效果的啊?老妈就像农民翻身做主了一般。 她声线带着笑意的跟母亲又聊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于是老妈处理完了,她就继续给文澜打起了电话,电话刚拨出去不久,文澜的声音就像魔音穿耳一样在安宁耳边响起“你个臭丫头死到哪里去了?” 这种同老妈一样的呵斥语气,让安宁无奈的笑“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今早十一点,老爷办公室有请。”文澜接到安宁的电话,自然就放心了,但还是忧郁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件事我刚听老妈唠叨了一遍”安宁轻笑“还有啊。我没事!时间还早,我想去你那里一趟,你要不要跟我妈请个假,等十点的时候一起去公司?” “好啊,想吃什么早餐?我猜你肯定还没吃吧?” “随便吧。”安宁听到文澜说好,于是敷衍一句急忙挂了电话。她现在要先把这一身不合适的衣服换掉。 她从衣服里翻出信用卡,用最快的时间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服装店里买了一身中性的女装,然后穿着它踏进了文澜的公寓。 文澜见安宁来了,快步上前迎接,轻握着安宁肩膀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安宁一番。见其没事,就笑笑一拳打在了安宁左肩窝的位置“没事嘛小子,害我担心半天。” 安宁干笑着捂着肩窝,心想真该庆幸自己是女的,否则文澜一拳打过来自然是要碰到伤口的,虽然现在已经感到了伤口的疼痛,所幸不是正中伤口。 她绕过文澜小心翼翼的往沙发上一躺,懒洋洋的对文澜说“我来这里,只是想补个眠,所以你想做什么就照旧,不用管我。” 接着就闭上眼打算睡一觉,谁叫她整晚发烧,身边又躺着一个自己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人,能睡得好才怪。 文澜不在意的耸耸肩,一个人走到餐桌前收起了早餐,打算先出去慢跑完回来了再叫醒安宁一起吃。 ********** 在服装店经过了千挑万选,闻亦然嘴角扬起微笑着推开了他卧室的门,不料发现自己手上衣服的主人竟然选择了不告而别。 他冷笑一声看看手中的衣服,接着又转而微笑,不甚在意的把衣服丢在了床上,转身下楼享用早餐去了。 他已经给了安宁足够的面子,像他这般无情的人,真的没有那么多耐心在安宁的身上耗着,事已至此,他也不必假惺惺的打电话去问候。 好吧,他承认,这样的想法也是有一点点的赌气意味的。再怎么说,他也跟她分享了一张床,虽然他从不吝啬和任何女人分享一张床。 再怎么说他也算是补偿了伤害安宁的罪,现如今,那个他认为会对他感恩戴德的某人竟然不声不响的走了? 这不是……白让他在一堆烦人的中年妇女之间周旋了吗?要是一堆年轻貌美的导购小姐还好,可谁知道距离闻家最近的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服装店坑爹的全是中年妇女导购。 还美名其曰有亲和力,根本是开玩笑。 发泄似地喝一口牛奶算是草草的结束了早餐,闻亦然看看手机发现时间还早,于是进了自家的跆拳道道场。 面对着对面站着的二十个保镖,他拉一拉衣服对保镖招手,并眯着眼警告道“全部不准放水给我一起上!”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闻亦然冷着脸一次次的把摔倒在地的保镖们叫起来,然后……呃,继续把他们打倒在地。 直到闻亦然觉得心里舒服了,他才挥挥手离开了。身后是保镖们呲牙咧嘴、形态各异的捂着身体各种部位的凄惨景象。 等到闻亦然整装待发已经坐在车内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差十五分。这个时候,竟然意外的接到了安宁的电话。 这种时候会是打来做什么的呢?闻亦然带着满满的疑问接起了电话,无言的等待着安宁开口说话。 “闻亦然,这一次去公司,你知道是什么事吧?”安宁的语气是淡淡的,听不出喜怒,闻亦然挑挑眉,不清楚安宁的意思,只是简单地称是。 “我打来电话,”安宁握着水杯的手指尖已经发白“就是想说,我不会因为那件事,就重新做选择。” “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也分辨得出哪种选择更好,对于这一点,我想你很快就会领教到。在公私分明这一点上,我想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做的好。” 这么明显的控告,闻亦然甚至不皱一下眉就欣然接受,并微笑的开口“拭目以待。” 第31章:三十一、选择 守时是好习惯。 闻渊和安格两个人面对着出现在两人对面的三个年轻人,满意的点点头。 闻渊带着一点激动先开口“我想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大家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他长舒一口气,“我身边的这位先生原名安格,是我的得力助手,具体的情况我不想重复,今天事情的重点……”他微笑的看看安宁“是你,安宁。” “做出选择的时候到了。” 安宁惨白着一张脸,伤口在强烈的钝痛。谁叫她刚才出现在老妈眼前的时候,被老妈毫无形象的来了个熊抱,顺带着猛拍了几下背。 但愿没出血,虽然这种但愿的可能微乎其微。 父亲安慰的对她笑一笑,她轻轻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尽量缓慢的吸气呼气,尽量无视着身体的不适。 她先是走到了闻亦然的对面,直视着闻亦然微笑的双眼,下定决心的问“昨天的问题,答案还是一样吗?” 闻亦然挑眉,凑近安宁的耳边开口“我已经对骗你这种事没有任何兴趣了。” 安宁点头,复又走到闻寒昱的面前,诚诚恳恳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少爷。”闻寒昱虽是平静着一张脸,刚握上安宁肩膀的双手却很用力“我早说过,你不必叫我少爷。” 闻亦然看着闻寒昱的惺惺作态,在一边冷笑,视线转移看着安宁,抱臂看好戏状。安宁,你不是要我看看你公私分明的样吗?我真的是很期待啊。 “少爷”安宁带着微笑开口“少爷知道闻家最近一期被抢的货叫什么吗?是在运输的哪个环节上被抢的?” 闻寒昱轻咳一声,纠结的在大脑里搜索着安宁问题的答案。 “不知道是吗?”安宁看着少爷的表情便知道答案,然后转身看向闻渊“老爷,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所以我想……” 她稍作停顿,转头看闻亦然一眼之后继续开口“我的选择,是闻亦然。” “我知道您担心他对闻家有恨意,一定不会善待闻家的家业。但是通过长时间的相处,我看到的是一个只要有空余时间就会处理起公务的人。” “他真的很努力,想要被肯定!而您……”她轻轻摇头苦笑“您只看到他的不足,永远看不到他究竟有多么认真拼命。” 然后她走到震惊的闻亦然的面前,双手搭上闻亦然的肩膀“我要你保证,老爷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即使你死,闻家也不准毁灭在你手里。” 见到闻亦然迟钝的点点头,她潇洒的对着父亲和老爷说“我的选择,是为了闻家好,所以,两位可以看在这个份上,让我陪着少爷去美国吧?” 其实这场争夺战的失败者,并不是要失去所有,只是负责去经营远在美国由安格一手起死回生的分公司,只是这分公司的势力要远小于现在的总公司。 那么负责人的地位自然就不一样了,否则又何苦争得头破血流。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然后同时叹气,孩子大了,翅膀硬了,这是要自己做主呢啊!于是安格笑着上前拥抱安宁。 “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妈妈要移民美国?我们二老昨晚还纠结着怎么把你骗到美国去呢。现在好了,我们一家大团圆啊!”说道激动处,右手和安母一般拍在了安宁左肩的伤口附近。安宁强忍着呻吟的冲动,推开了父亲,匆匆的说一声“我先出去”就离开了。 安格大笑着回头对闻渊说“这孩子大了就不让抱了啊,根本是明摆的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嘛。” 闻渊笑着迎合了什么,闻亦然没去在意,他看着安宁离开的方向,心想她伤口一定又开裂了吧。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车里的医药箱和那件买给安宁的衣服。 他对两位老人说一声再见,就走出了办公室。 “后备箱里的医用急救箱和衣服,给我三分钟之内送上来。”吩咐过楼下等着自己保镖,他问着自己来时看到的和安宁一起到来的男人。 “请问,你知道安宁去了哪里吗?”文澜看着面前的闻家少爷,不觉夸张的撇撇嘴开玩笑“你跟安宁……玩蕾丝边?” 其实闻亦然没有仔细统计过,但多数质疑过他的性别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首选的最佳范例,就是安宁。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他实在是没时间跟文澜纠缠,于是冷下了一张脸“我不想重复第二次。”文澜摊摊手,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看到闻亦然顺着所指方向走了过去,他不忘挑衅的加一句“她要是进了女厕所,你也进去?” 话落,闻亦然的脚步一顿,回头对文澜笑的阴险“要赌吗?”文澜挑眉,一听也来了兴致,开口道“好啊。” “十万,我猜男。” “看来我没得选择,只能猜女了,那么……现金还是支票?”文澜挑衅的上前,先闻亦然一步推开了男厕所的门,只见里面空无一人。 他回头对面无表情的闻亦然笑笑,用唇语开口“你输了。” 闻亦然笑着摇头,他带着胸有成竹的表情,走到每个隔间前轻敲门,直到听到一声压抑的咒骂“那么多空位,你有病啊。” 然后回过头对文澜歪歪头,两人暂时走出了卫生间。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所以支票往哪里送就不用我详细说了。”说完,接过被无视了快十分钟的捧着急救箱和衣服的保镖手里的东西。 对保镖吩咐了一句“在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就又进了卫生间里。 “安宁,开门好吗?我这里有急救箱。我知道肯定又出血了,我可以帮你处理下伤口。”诚恳的语气,却让现在处在炸毛状态的某些人不屑。 “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好走不送。” “安宁,别胡闹好吗?”闻亦然耐下心来,尝试着诱拐“你衣服一定被血弄脏了吧?我带了你合身的衣服。” 安宁在里面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打开了门。闻亦然闪身进来了,见安宁浸血的衣服正被丢在地上,她站在墙角一个人看着伤口发呆。 “地方小,别躲了,给我过来。”闻亦然放下手中的急救箱,低头把衣服放在了急救箱上,抬起头看看一动不动的某人。 安宁在心里恨闻亦然恨得牙痒痒,这个混蛋,一进来就和刚才判若两人,TMD,以后再信他她就不是人。 “你不喜欢我,能不能离我远点?”安宁满眼的戒备,连面部表情都是紧绷的“你滚远点,我觉得恶心!” “好,先过来我给你处理完伤口,然后我就滚。好吗?”闻亦然耐下性子,对安宁轻声细语,然后他打开急救箱取出药水和绷带慢慢靠近安宁,直到把她彻底逼在了角落里。 “你要是想一直在这耗着,我也不介意。只是麻烦你不要靠在隔板上,虽然这里的保洁人员是个有洁癖的变态大婶,但是你一直靠着影响我解绷带。” 于是安宁不情不愿的往前倾身体,更靠近闻亦然,方便闻亦然的解开绷带。但是解着解着,安宁就发现了不对劲。 “喂,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啊,这样不都被你看到了嘛!”她急的跳脚,但是显然某些人完全不在意目前尴尬的情况。 “请问这位女人,”闻亦然边笑便在女人这两个字上加重音“你以为昨天是谁帮你清理的伤口?” 闻亦然完全无视了陈佳慧的功劳。 “难道是你?可是我好像有听到女人的声音啊。”安宁皱着眉进行冥思苦想,但是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已经看到闻亦然一脸镇定的把被血染红的绷带丢在了同样被血浸红的衣服堆上。 也就是说,安宁已经局部的和闻亦然坦诚相见了。 “你听错了。”闻亦然丢下一句话,就认真的给安宁上起了药,安宁感觉到痛,闷哼一声双手自然而然的抬起捏紧了闻亦然的双臂。 闻亦然看看手臂上的手,摇着头感叹“原来还存在这种本能。” 安宁只顾着忍痛,完全没力气去问闻亦然说什么莫名其妙的鬼话,闻亦然撇撇嘴,手上尽量轻轻的上着药,然后突然回想到刚才安宁说过的那个请求,就好奇的开口问。 “你不是喜欢我吗?借此机会你能束缚我,能和我结婚,这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去美国?”安宁听到闻亦然这么问,也顾不上管伤口的疼痛。 况且转移下注意力好像才是好选择。 “我都已经知道你不喜欢我了,所以何必做让彼此都痛苦的事?那种无意义又丢脸的事,我不屑。” 闻亦然挑挑眉不再说话,终于为安宁处理完伤口后他满意的笑一笑,然后又双眼闪亮的拿起衣服对安宁说“你的尺寸,幸好我们之前有一起去买衣服的经历。不然恐怕我要一直站在那里和导购员纠缠下去了。” “是吗?”安宁一边看看手里的衣服,一边面无表情的开口“闻亦然,既然你不喜欢我,还是麻烦你不要做让我误会的事了吧?” “这样……对我来说真的很残忍。” 第32章:三十二、识破与绑架 “我也是个女生,也会幻想,会不切实际,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他看我一眼我就心花怒放,他对我微笑一下,我就异想天开。而若是这个人对我了若指掌,甚至是知道我衣服的尺寸,会整夜因为我发烧而忙碌,会细心的观察我,还和我有很多很多的美好回忆的话……” “不管他是什么居心,我都会越陷越深。” 安宁这样说完之后,不紧不慢穿上衣服走出了隔间。闻亦然依旧保持者刚才的姿势,一脸的若有所思。 她回头看他一眼“你知不知道……爱是会上瘾的,你对我来说就像毒品,不离你远一点,我没自信心戒掉。” 然后潇洒转身走出了有闻亦然气息的空间,长舒一口气。心想自己真是有够不争气,不过才和他相处了几分钟,心跳就快了很多。 真TMD没出息啊…… 安宁没走几步,面前的路就被闻寒昱挡住了“你跟我来。”接着,他不由分说的拉过安宁往电梯里走。 “少爷,这是要去哪里?”安宁疑惑不解,但是显然闻寒昱并不想解释什么,只是一味的沉默着,一直到开车回到了闻家大宅。 他把安宁带进了他的书房内,指着满桌的公文“你刚才的意思,我懂,但是我已经开始努力了,这都不行吗?” 看着少爷难得的孩子气表情,安宁笑了,她微笑着走上前去翻阅那些公文,只见上面已经有了老爷的签字。 于是她把某篇公文拿到了闻寒昱的面前“这上面都是老爷提前的签名,这显然表示,文件是老爷先看过了才给你的。” “而老爷给闻亦然的文件里,可是干干净净一点签字笔的痕迹都没有。你知道吗?老爷虽然更加偏袒于你,但终究是肯定了闻亦然的能力,他和我一样认为闻亦然更能胜任闻家的工作,而你,在这方面根本望尘莫及。” 语气虽重,措辞虽然犀利,但安宁终究是点中了闻寒昱的不足之处。他自认为天资过人,自认为比闻亦然高一个级别,所以一直懒懒散撒,不思进取。 安宁是对的。 “所以少爷,让你去接手美国的分公司,是要你从基础做起,从你落下的最一开始的地方努力的重新跑。” “我希望少爷是最后的赢家。等少爷真的有实力能与闻亦然抗衡的时候,我想两位老人也不会过多执着那些可笑的约定了。鹿死谁手,并不是看我的选择,而是看双方的实力。所以我希望我的良苦用心少爷能理解。” 安宁抛出一长串的话,让闻寒昱一时间还不能彻底消化,她上前给闻寒昱一个安慰的拥抱,打算离开房间,留给少爷一些自己的空间。 但少爷开口叫住了她“去美国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是三天以后。”少爷的意思,安宁自然会懂,她笑着保证“我们一定会准时出发的,只要少爷不要落跑才好!那样我这个做下人的可是会看不起你哦!” 话落,安宁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但当她走到自己房门口时,那些从今早就伪装出来的快乐模样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样站在这里,那些她自认为的委屈和不甘,都不过是一些不必要的情感。 那些挣扎着也要苟活的日子,好像是笑话一样在安宁的眼前闪过,她突然觉得,好像她生存的意义在一瞬间消失了,她失去了方向,她变得一无所有。 甚至那些负面情绪都一次性抽离,她不知所措。 不过她记得,很久以前,久到安宁都不记得那张买醉的脸的时候,有一个陌生人曾经对她说“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时候,喝酒是好选择。” 没错,既然没办法流出泪水,那么把泪水变成酒水也不错。 于是安宁没有跟任何人说,孤身一人打算去闻家下设的唯一一家24小时营业的酒吧。 酒吧很难找,要经过一条很长的两边是竹林的小路,不过她还是如愿的出现在了酒吧里。她径直走到吧台前,对慢条斯理的擦着吧台的酒保说“血腥玛丽”。 酒保正在接电话,安宁见他连连点头,想是老板打来电话吩咐了什么吧,毕恭毕敬的样子让安宁想到了自己。 她没有再催促,只是百无聊赖的打量起酒吧的装潢,直到酒保的一句请慢用,注意力才重新回到酒保这里。 安宁虽然不怎么喜欢血腥玛丽这个称号,但对血腥玛丽这种调酒还是没有什么偏见的。她本就是极爱红色的人,现在看到酒保端上来的酒,久久的出神,然后抬头问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酒保“这种酒,多少杯可以让千杯不醉的人醉倒?” “自然是越多越好!”酒保笑得像是奸商,安宁轻叹一口气品一口酒“这酒吧的老板一定很钟爱你这个酒保。这么会为他赚钱。” “是啊,让我一个人独守着白天的冷清酒吧,他可真是钟爱我。”酒保夸张的叹着气,让安宁好一阵笑。 “交个朋友吧,我们都是为闻家做事的。我叫安宁。”安宁举举杯,酒保听到安宁的名字顿时眼里冒出羡慕的光“我知道你!你跟少爷关系很好,让人好羡慕!先不说少爷对你疼爱有加,对你百般呵护,就说时常能看到少爷的脸我们都很满足的!” 安宁苦笑“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还不是每天要在主子面前低三下四,都是奴才干的活,谁能比谁好多少呢。” 听到安宁这么说,酒保的心里好像也好受了不少,他给自己倒一杯柠檬水“上班时间不准喝酒,我就用这个代替了。我叫吴优。” 吴优?安宁心里一阵暴汗,难道还有无虑的存在不成?想着想着,就不觉嘟囔出口。吴优也不在意,而是一脸的微笑“我弟,叫吴虑。” 还真有啊…… 安宁点点头,然后仰头一口灌下剩下的酒,吴优在一边叫嚷“安宁啊,你不能这样喝的,很快就会醉!醉了的话少爷一会儿要是来了,我真的很不好交代啊。” “他怎么会来?不是在家里办公吗?”说完,安宁就继续接过吴优再次调好的酒,干脆的仰头一饮而尽。 “你说少爷?堂堂闻亦然,怎么会被公务缠身,自然是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喽,你们关系那么好,不知道吗?” “吴优,你是想让我扣你工资吗?”安宁还没等反应过来闻亦然的名字出现的原因,就听到了闻亦然真切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她早上才做的选择,现在就全城皆知了?她努力的动着已经不太清醒的大脑,趴在吧台上思索着。 闻亦然挥挥手让吴优退下,吴优在经过闻亦然的时候,用截然不同的冷清的语气小声开口“按照少爷吩咐,加入了适量三唑仑。” 闻亦然满意点头看着吴优走出了酒吧的大门,转头去看一眼趴在吧台上的安宁。 原来,闻亦然本是打算放过安宁的,但是安宁的选择太突然,虽然令闻亦然满意,但他却忘了撤掉安排在安宁身边的眼线。 直到接到线人的电话说什么安宁正骑着摩托车往闻亦然在半年前接管的一家酒吧走去时,闻亦然的心里才响起了类似警笛声一样的声音。 那声音要他留住她。 不久前在男厕所里的一次交流,让闻亦然的危机感重了很多,他可不是惊觉自己爱上了安宁,而是惊觉安宁要去美国的用意。 那么历练人的地方,她陪着闻寒昱去,那么过不了多久,等闻寒昱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和自己的实力不相上下了! 把自己的对手放出去培养成劲敌?开玩笑! 他才没那么傻好不好,所以留住安宁的话,也许可以成为让闻寒昱垮台的更重要一步。若是那个说好要与他一起面对风雨的人都不告而别了,对闻寒昱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呢? 想到这里,闻亦然就毅然决然的给值班的酒保打听了电话,吩咐酒保要在安宁的酒里加点料,好让安宁任由他处置。 真是该感谢那条让酒吧经营不善的幽静小路。 此刻,他已经来到安宁的身边坐下,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安宁“你知道吗,只要我吩咐一声,就能让你对你刚才喝下去的东西上瘾。” “还好我比较好心,只让这药发挥了适度的效果,等你醒来以后,就感恩戴德去吧!我可是尝过各种毒品的,戒毒的滋味并不好受。” 说完,他打横抱起早已陷入昏迷的安宁,走出了酒吧。把安宁放在车后座,他也跟着坐进去后,不下四辆的车队绝尘而去。 安宁,我不管你是怎么在闻寒昱的心里竖起了那么坚固的堡垒,不管他到底有多坚强。我只坚信,每个人都是不容背叛和抛弃的。 况且是高傲如闻寒昱那样的人呢?你就等着一觉醒来以后眼巴巴的望着远去的飞机吧,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是谁先崩溃。 毕竟你们之间不是还存在着那个名叫亲情的可可笑东西存在吗? 第33章:三十三、感动 人都是自私的吗? 其实也不尽然,每年都在举办的感动中国十大人物节目,闻亦然总是一期不落的准时观看,他看着那些人或者痛哭流涕或者微笑示人。 看着那些人的无私与伟大。 然后在心里泛起莫名其妙的涟漪,他看这个电视节目,不为别的,只是希望那些连中国都能感动的人能来感动感动他。 这想法虽然既幼稚又荒唐,但他总是忍不住要打开电视寻找很多感人的事例和故事。他也是人,想被感动。 他从未体会过那种感情。 但是此刻,他好像距离那种情感越来越近了。床上的安宁,正不安分的睡着,她像是做了什么很恐怖的梦一样。 一整个下午都在喊着他的名字。当然不是被他吓得,而是一直在喊“闻亦然你这个混蛋快走!”这句话。 不要有所怀疑,这句话并不是闻亦然听错了,或者是想自我安慰而想象出来的。而是闻亦然话了一下午的时间坐在床边求证来的。 一定是梦到了自己和她遇到坏人了吧? 他还记得很久以前的时候,他在一本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当一个人很爱很爱你的时候,她是会经常梦到你的。” 像现在,安宁的梦里满满的都是他。这样被人真切的在乎着的感觉,真好。 于是闻亦然俯下身来用手摩挲着安宁的颈侧肌肤,然后在安宁的耳边开口说道“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 闻亦然这句话所带来的神奇功效,是安宁呢喃的语句从叫他快走变成了“白痴”“笨蛋”一类的脏话。 被骂了啊。闻亦然无奈的笑笑,心想安宁这家伙,分明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叹一口气,闻亦然看着面前显然睡得很不安稳的安宁,不甚放心的拨通了吴优的电话“你说的适量,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少爷,其实这种东西,是看个人体质的,有的人……碰一点也会上瘾。”吴优的声音里带着诸多的不确定,听的闻亦然一阵皱眉。 “所以你,把她当成白鼠一样做实验?”闻亦然的语气是冷的几乎可以感受到寒气,电话另一端的吴优顿时打了个冷颤。 “少爷,我只是照吩咐做事,不过是个下人。”果然是闻亦然手下的人,个个都是硬骨头,竟然还知道顶嘴。 闻亦然冷笑一声挑眉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怪我?” “不敢。”吴优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颤抖。 “好,很好……”闻亦然眯起眼睛“我限你一个小时之内找出治好她的方式,若是时限过了你还是没找到方法,我就先命人杀了你弟弟,再杀你。” “你知道,杀人对我来说有多简单,所以别想带着你弟弟落跑。除非你们现在就一起死掉,不然,我总会找到你们。” “然后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闻亦然对威胁人这件计量,从小就习惯用。倒不是说他对这种行为有什么变态的偏好,只是他知道这会使办事效率翻倍。 “是,少爷。”吴优听到自家弟弟也被计算在内,自然是诚惶诚恐的答应下来,他明白,即使现在少爷吩咐他去月球上搬块石头,他也只能点头。 闻亦然满意的点点头,吩咐一句“一小时后我在客厅等你。”后挂了电话。 再看一眼在床上躺着却依旧紧皱着眉,不断地说着梦话,甚至还用手一遍遍的捏紧了手下的床单的安宁。 心里的不安一点点的扩散……但愿不要害了安宁才好。 一小时后。 闻亦然坐在客厅里的纯白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的悠闲。但是匆匆赶来的吴优依旧是感受到了整个屋子弥漫的压抑感。 他吞吞口水“少爷,我想,安小姐这次成瘾的概率应该不高,据我了解,闻家特训的项目里也有对毒品的抵抗训练,她表现的很好,平时还会坚持训练。” “简而言是,我认为是少爷多虑了。” “可是,她的状态很不好,,不仅陷入了昏迷,甚至神志不清的时候还做着噩梦。”闻亦然双手十指交叉握成拳放在自己面前,若有所思状。 吴优点点头“我想,我可以先对她的身体进行检查,在确定到底有没有事。”话落,闻亦然点点头站起来往楼上走,吴优尾随其后。 其实,吴优这人放在闻亦然身边算是大材小用了,明明是哈佛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却要委身在闻亦然身边专门负责验与毒品相关的货,偶尔还要为火拼回来的兄弟疗伤。 但是吴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论怎么被闻亦然折腾都不会反抗,这不仅因为有高额的报酬,还因为闻亦然的个人魅力。 哪怕他把自己的某个下属虐了又虐,大家依旧是死心塌地的追随着他。 像是一小时前的那次通话,哪怕闻亦然已经把话说绝,甚至打算毫不留情的对吴优的弟弟下手。 他心里恐惧,却没有一丝被威胁的厌恶之情,想他一个哈佛高材生,去哪里不能谋得一分高薪水的工作呢? 他臣服,只因为在闻亦然这里,他若威胁你,就说明你还有可利用价值,还愿意收留你在他身边做事。在吴优看来这种被闻亦然肯定的感觉很好。 他迷恋着这种感觉,而且几乎所有在闻亦然手下做事的重要人物都迷恋着这种感觉。 吴优走神的同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安宁的身边,吴优只是看一看安宁的脸,然后轻轻上前抚一下安宁的额头,面部表情就马上放松了下来。 “少爷,安小姐只是发烧了。我想这应该与之前陈佳慧告诉我的她的枪伤情况有关。所以,我可以肯定,那点迷幻药,真的是适量。” 闻亦然站在一边此刻虽然面部表情没有什么明显起伏,却在心里纠结不已。好吧,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关心则乱了。 虽然这种关心是他自认为没必要的,但它们依旧在他的心里作祟,搅乱了他平静如水的心,让他不得安宁。 好吧,此安宁非彼安宁。 闻亦然挥手叫吴优离开,一个人在安宁床前懊悔的抓乱了自己打理的相当完美的短发,他有点气急败坏的小声抱怨“安宁,我想若是不阻拦你让你去闻寒昱那里,他的日子也一定不会好过,有你这样逞强的人在身边,只怕他一天担心你的身体就够他忙了。” “但是,我真的好讨厌你们在一起!”闻亦然在床边孩子气的嘟着嘴,完全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现出的成熟稳重与精明世故。 这时,闻亦然也发觉了自己孩子气的样子。 他苦笑着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本该是早就忘记了抱怨和孩子气的自己,但是好像每当自己遇到安宁的时候,那些情绪就都蜂拥而至。 会孩子气、会有恶作剧的念头、会戏弄、甚至会觉得伤害一个人才能证明那个人是真的在乎这自己,把自己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这些情感,不是早被他丢弃了吗?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真相不那么明朗了,难道那些情感真的是被他抛弃的,而不是弃他而去的吗?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负面情绪也随之膨胀,于是他看着安宁的双眼中也多了很多的不甘,他的眼里之差噙上泪水“为什么?” 人们总是爱问为什么,总是想得到答案,想称心如意。但世事难料,又有谁能一直称心如意下去呢?在这件事里得到了什么,那么在下一件事中就难免要失去什么。 出来混,总有一天要还的。 “为什么呢?”闻亦然继续追问着“为什么明明已经确定是我赢了,我的心里依旧不安,我赢了,我是赢家!” 闻亦然不断地重复着自己赢了的事实,但是好像是因为他太激动了,吵醒了药效已经过了的安宁,安宁看着闻亦然悲伤的脸,眨了眨眼确定这不是梦境。 安宁一动,闻亦然才知道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竟然把安宁吵醒了!他轻咳两声又恢复了满脸笑容“感觉好点了吗?” 安宁迟钝的点点头“酒吧,你是老板?” “对,半年前就转到我手下了。碰巧听手下人说你去了那里,担心你喝醉了耍酒疯,我就抽空去看了一下。事实证明,幸好我来的早。” 安宁闻言点点头,做起了身仰视站在自己面前的闻亦然“我对少爷说过一句话‘鹿死谁手,并不是看我的选择,而是看双方的实力。’现在,我也把这句话送给你,我并不是想鼓励谁,只是想让你们形成良性竞争,这样更有利于闻家的壮大。” “别再为一些小事斗下去了,那不值得,只会让你们自贬身价。何必呢?传出去的话,真的很可笑。”安宁的脸上带着的是真诚的笑容,闻亦然看着不觉一怔。 什么叫一语惊醒梦中人?闻亦然现在才知道,原来自从面对安宁的第一天起,他和闻寒昱两个人就没有一个是赢家。 他们都不自觉的玩起了好像后宫争宠一样的丢脸游戏,只是不自知罢了。现在他真的清醒了,他也终于知道了有些事是不该做的。 比如下药,比如眼前人还不知道的绑架。所以,现在的他心里也平静了不少,那些诡计多端,应该是放在事业上的。 不应该用来对付那个一直清醒着并指引着两人向前的安宁,她太温柔太善良,不适合卷入这残酷的战争。 于是闻亦然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的笑,微微向前倾身,看着安宁眼中的自己。他轻轻把吻落在安宁的嘴角,然后笑盈盈的开口问安宁。 “你若是好的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第34章:三十四、转机 “我不是说过了,不喜欢我的话……别对我这么好!”安宁脸红的低下头,抬手擦嘴角“我会当真的。所以,我自己走回去就好,距离又不远。” 闻家大宅与别院,同属于闻家手下规划着的一片地产。两栋别墅之间之间相隔着天然森林景区,以及人工湖等等很多修身养性的风景区。 总之一句话,安宁口中的不远,需要走将近一个半小时才能到。 闻亦然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安宁,然后抬手阻止了她一直擦嘴角的手,眼里带笑的问“你这是干什么?嫌我脏吗?” 安宁白了闻亦然一眼,气急败坏的说“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有病啊总是吻我?”他娘的不知道我会心跳加速吗? 闻亦然将安宁的手按在她的膝上,然后轻轻的掐安宁的脸颊“我觉得,逗你真的很有趣,不管是看你脸红还是生气,都很好玩。所以,你若不让我送你回去的话,你可别想踏出这房门,我倒是觉得把你圈养起来每天回来娱乐一下是个不错的选择。” 安宁闻言惊恐的睁大双眼“开什么玩笑!?快送我回去。”说完,就急匆匆的抓起一件衣服大动作的往身上套去。 闻亦然急忙上前阻止“你给我动作小一点,伤口会裂开的!”听到闻亦然的警告,安宁的动作也随之慢了下来。 于是在两人都不自知的情况下,气氛回归到了很久以前两人依然要好的日子。 等安宁都收拾好了,闻亦然拿起一盒包装精美的吴优调制的营养药水塞到安宁的手里,并叮嘱道“记得回去以后每天都要喝一小罐,知道吗?” “这是什么啊?”安宁好奇着就要打开来看,闻亦然笑着解释到“这是对伤口有很好恢复作用的药水,内服一天一小瓶,等这一盒喝完了……会对你的伤有很大帮助。” 其实,闻亦然是想说,等这一盒喝完了下一盒我会命人给你送过去,但是一想到安宁一定又要搬出那句老掉牙的“你又不喜欢我……”云云,他就换了一句来说,毕竟到时候她远在美国,只要他把东西邮过去了,她想不接收也不行。 自己终究是放心不下她……这样的安宁,若是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还会这样内心纯净?只能是……但愿吧。 安宁听到闻亦然的话,对面前的这一盒液体多了些珍视,于是她打开瓶塞倒了一点液体在嘴里,是清香的草莓味道。 虽难掩苦涩,但安宁喜欢。 “这东西,好好喝~~”安宁一脸幸福的眯起眼,闻亦然在一旁看的也不觉跟着笑了起来,却依旧不忘安宁要走的事,于是他开口催促道“你不是要走?” 安宁点点头,闻亦然随即打开了卧室的门,门外俨然站着两排保镖,阵势宏大的不得了,安宁张张嘴,不敢置信“你……这是做什么?” 闻亦然之所以要一直坚持着送安宁走,就是担心她会被那些还不知道他改主意的保镖们拦住,担心保镖一时口快,穿帮了。 护送安宁走以后,闻亦然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疯掉了。 他从没想过对任何人仁慈,但现在,他显然已经对安宁发了善心。不但放走了安宁,甚至撤走了在安宁身边的眼线。 算是彻底放安宁自由了。 此刻,是当日接近午夜的时候。闻亦然正坐在SEVEN里喝着闷酒,他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自己。 “喂,你这是干什么啊?”陈佳慧疑惑不解的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靠近闻亦然坐了下来。闻亦然斜眼看陈佳慧一眼“很明显不是吗?明知故问。” “我是问你原因啊!”陈佳慧翻个白眼,一脸的你才明知故问的样子。 闻亦然不再说话,只是一味的喝着酒,过了半响,他转身去正面陈佳慧“虽然你醉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你,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陈佳慧闻言一笑,心想再怎么强势残忍,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感觉啊……”她故意的卖起了关子。 直到看闻亦然脸色微变,才正经的开口“那是一种形容不来的感觉,想他、念他、对他大吼、和他冷战、大打出手、没有底线的去践踏他的自尊。” “有时候,这是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的方式。”陈佳慧苦笑着仰头喝酒,然后继续开口“我在很久以前就觉得有一句话很有哲理性。” “女人啊,与其折磨自己心爱的男人,叫他陪你一起疯一起死,不如放手把他交给另一个男人,让他被宠着,被爱护着,也好过与你抵死纠缠。” 陈佳慧说着,眼角的泪便滑落了下来。 闻亦然在心里摇头叹息,心想不禁没问出个答案来,某些人还答非所问的扯上了另一个话题,于是他只好转身继续喝酒,不搭理某个哭上瘾的人。 但那人却不打算放过他,而是像耍起酒疯一般的对闻亦然警告道“你跟那个小姑娘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一个要被另一个害死。” 说完便倒在吧台上呼呼大睡起来。 闻亦然看看眼前的麻烦精,只得掏出陈佳慧的手机给吴优拨了电话打了个电话。打算无视掉陈佳慧近乎诅咒的话。 “喂,你女人赖在我这里了。你不快点来的话,我把她丢在SEVEN哦!”闻亦然一边说着,一边看看周围对陈佳慧虎视眈眈的男人们。 电话另一端沉默几秒,急促的说声“马上到”就挂了电话。 接着没到十分钟的时间,吴优就出现在了闻亦然的眼前,闻亦然制止了他要带走陈佳慧的动作,好奇的开口问吴优。 “你,爱上男人了?”说完,见吴优皱起了眉,于是他不在意的摊摊手“下属的家务事我懒得管,但是眼前这个女人,算是比较重要的人。” “不是的少爷,我不过是跟自己的弟弟关系好而已,她就一天疑神疑鬼的,好像全世界都是同性恋似地,不让我跟男人接触。” 闻亦然听完以后摇摇头“不会的,她洞察力就算再差,也该看出你弟弟看你的眼神不对劲。”说完努努嘴指向酒吧门口的方向。 那里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即使相隔着不算近的距离,闻亦然依旧知道,那个名叫吴虑的人,对吴优一定又非分之想。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快回去吧。”闻亦然摆摆手,心想管这些人去死,他自己的事情还没做完还没想清楚,自己真的没那个心情管别家的事。 于是想着想着,就又闷头喝起了酒。那些站在暗处的保镖们面面相觑,都是一脸为难的表情,想劝酒又不敢,但是又担心自家少爷的身体。 隔天,他头痛的翻身下床往浴室走,半路却听到了电话铃声,是闻渊。 “起床了吗?”闻渊的声音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关切,闻亦然的眼底有了零星的笑意,他规规矩矩的答“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另一端的闻渊叹一口气开口说“虽然选择已经定下来了,但是……我和你安叔叔还是觉得你们应该去国外深造一下。”说完之后听到闻亦然毫不出声,于是有点急切“我不是想耍赖,思前想后,你真的是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只是想说,你们还这么想……” 接着,难得的开起了玩笑“也让我这糟老头在再威风几年,你看好不好?” 好不好……闻亦然的心头因为这三个字一颤,那个叱咤商场的人,那个令黑道人谈及色变的闻渊,现在,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呢啊。 “好……”半响的沉默后,闻亦然还是答应了下来。他还小,是啊,不一定要这么早就被公务缠身,被各种舞会和应酬束缚住。 就让他再自由自在几年吧,反正他已经赢了,不是吗? 闻渊听到自家一直难沟通的儿子竟然答应了,舒心的笑了“你不用担心寒昱的实战经验会超过你,我昨天可是用家里那件我心爱的名作《耕地的农妇》才让安格那家伙重新改口说愿意回去再培养培养公司的。” 闻亦然一听,这次彻底的放心了,于是他认认真真的开口“谢谢你……父亲。” 而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欣喜若狂的说了什么,闻亦然已经不甚在意了,他有点心不在焉的应承着,只是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吧这个好消息告诉安宁。 安宁啊,想用去美国的方式躲我?现在看来,我好想又要阴魂不散的跟上去了嘛,谁让你一脸去了美国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人来喜欢的表情呢? 我真的,有点不爽。 终于听闻渊唠叨完了,最后在挂电话的时候竟然还不忘第十次开口叮嘱“两日后机场见。”闻亦然嗯了一声,说完再见就利落的挂了电话。 接着又拨通了安宁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那个天杀的大清早扰人清梦!”一开口便是骂人的话,闻亦然看一看墙角的落地式钟表,上面显示八点整。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就和闻渊通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啊,闻亦然感叹的扯起一抹笑,声音温柔如水“还没起床吗?” 本是缩在被子里完全不像移动的安宁,在听到闻亦然的声音后立刻坐了起来,一脸僵硬的问“干什么?有事吗?” 闻亦然嗤笑一声,调侃道“我看你是越来越怕我了啊,那可真是不凑巧了,我想我有接下来好几年的时间,来磨练你。” “什么!?”安宁大叫着站到了床上,震耳欲聋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闻亦然的耳边,闻亦然把话筒拿远一点,防止耳膜被震破。 “你是说,你要跟我们一起去美国?那公司怎么办?” 听到安宁的问题,闻亦然笑着把刚才老爷对他说的情况和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安宁,接着用低沉的近乎魔鬼的声音向安宁宣告“我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第35章:三十五、临行前 说实话,安宁对于闻亦然要同行这件事,内心的感觉是欣喜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闻亦然不安好心,于是她皱起了眉。 “你们……该不会又知道了什么赌注吧?” 听到安宁的话,闻亦然一时间没憋住而笑出了声“你这是被我们吓怕了吧?谁那么无聊没事总打赌啊,白痴……” 尾音带着宠溺,安宁闻言红了脸,磕磕绊绊的骂一句“神、神经病。”虽是恼羞成怒,但她却有点不舍的举着电话在耳边,静静地听着某人的呼吸声。 “药剂,有没有按时喝?”关切的语气近在耳边,听的安宁脸更红了,她的脑海里又回想起往日两人贴近时闻亦然的体温,不觉失了神。 “安宁?”闻亦然听安宁一直不出声,开口喊了声她的名字。安宁愣神半天,终于被闻亦然一声喊喊回了神。 “喝过了,”安宁随便的扯谎,然后闻亦然在电话对面叹一口气“你刚起床不是吗?你确定你已经喝过了?” “算了算了,我不扰你,只是想提醒你药要按时喝,想睡的话,就继续睡吧。”闻亦然神情温柔,安宁干咳两声,说声再见挂了电话。 这么温柔的闻亦然,真是从没见过啊,难道刚才那声恶魔之音是幻觉?他并没有拿着死神镰刀,也没有张开血盆大口,更没有说什么“相处日子还长”之类的鬼话吗? 大概真是她没睡醒吧?自我怀疑了一番,安宁继续倒头就睡。 而电话另一端的闻亦然挂了电话,努了努嘴,从没想过自己会那么温柔,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最近自己的心为什么变的如此难以捉摸。 他不解自己为什么自从知道安宁要去美国之后心情会那么烦躁,现在想来,是觉得生活少了些乐趣,心有不甘吧。 谁叫某些人总是那么害怕自己呢? 此刻已是出发前一天的下午,闻亦然正眼角带笑的收拾着行李,身边站着吴优。苏木晨满脸的愁容,犹豫半天,终究还是决定开口“少爷,您一定要这样做吗?已经成功了,何必还纠缠她。” 闻亦然摇头,否定了吴优的说辞“我不是纠缠她,是去监督闻寒昱。”他带着笑去看皱眉盯着自己的吴优“你怎么会认为我是为了她?” 眼底是不可置信,以及掩藏在深处的警觉“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吴优闻言赶快诚惶诚恐的解释道“不是的少爷,我就只是,有点舍不得您……”然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又改口“人生地不熟的,不只是我,我们真的都很担心!” 话落,闻亦然收拾东西的动作一滞,转头去看那些一排排站着,并把他原本空旷的卧室塞满的下属们,温柔一笑。 “你们都是来劝我的?” 一句不温不火的话说出口,却好像在下属之间投掷了一枚炸弹,大家面面相觑,接着又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谁都不敢言语。 闻亦然见大家都装哑巴,于是不再在意众人的反应,而是转头问吴优“苏木晨呢?”那个一放假就被自己放假的人,现在,也该来看看他这个即将远行的老板了。 “在路上,我告诉他您要走的时候,他惊讶的都说不出话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还好意思自称是跟随少爷时间最长的人……” 明显抱怨苏木晨“不忠”的措辞和语气,闻亦然摆摆手打断“是我给他放了假,我只是想让他休息一下,就没告诉他。谁知道转眼间我就要去美国了呢……” 闻亦然感叹着世事难料,然后听到自己身后密集却安静的人群中传出了凌乱的脚步声,不多时闻亦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出现在了闻亦然的眼前。 “少爷……”无奈的语气,眼里是弄得化不开的不舍之情。 就像吴优说的,苏木晨确实是跟随自己时间最长的人,但同时也是自己最对不住的人,曾经把他踢到B班让他备受排挤,却只是为了方便自己和许茗清勾搭;也曾经让他为了自己与陈一安大吼大叫……这个人,自己真是欠了点什么。思及此,他轻笑着上前,双手拍上苏木晨的肩膀。 “他们劝我我可以理解,你若是敢这么说,小心我一枪毙了你。”若是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都不知道他的性格。 那真可谓是闻亦然的悲哀了。 苏木晨叹一口气“少爷,我是想说,收拾好行李以后,我们可不可以去办一个欢送会。也算是对众兄弟的交代。” 闻亦然笑了,心想还是苏木晨了解自己,他赞许的看看苏木晨,丢下一句“不枉我那么鞭策你折磨你!”就转身认真的整理起行李来。 苏木晨眼角抽了一下,依旧是一脸忠犬样,他鼓起勇气,对着少爷忙碌的背影说“少爷,我等你回来。” 然后又看看自己身后的一帮兄弟们,转身面对着一脸震惊的少爷“我们,等你回来。”一句话说的大家的眼睛里都含上了泪,众人重复着苏木晨的话,都忘记要用您这个敬称。 那个和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的闻亦然,现在就要离开了;那个比这一群人中的多数人都年轻的人,就要离开了;那个即使再冷血无情大家都当是孩子来爱惜着的人,就要离开了;那个被他们守护了那么久的人,就要离开了。 谁不伤心,谁不难过? 闻亦然也不忍心破坏气氛,只是笑容很淡,他刚张口大家就安静了下来,他对着众人保证道“我会回来的,一定。” 接着他盛气凌人的开口“那时候,我一定比现在更强大!”他轻扬起下巴,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洒在了他的脸上。 大家都确信,这个站在众人面前的男人,是真正的王。 闻亦然挥手叫大家都下去,他独自一人手脚利落的把一切都打点到,带着众人来到了那间迷倒过安宁的酒吧——糜情。 先清了场,闻亦然对身后的人们举起了酒杯,大喊一声“不醉不归。”然而众人却端着酒杯不动,只有几个和闻亦然更加熟络的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木晨见闻亦然还想说什么,他走上前来拍了拍闻亦然的肩膀说“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意,今年最后一次护你出来,应该要更尽职尽责才是,你就别强迫了。” 闻亦然于是撇撇嘴,原本打算好的众人狂欢泡汤了,他多少有点扫兴。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看,然后恶作剧的年头又上来了。 他对众人大喊“你们想不想见见那个把我勾引去美国的人?”话一出口,众人便火速响应,因为这里的人只有屈指可数的两人知道那个“恶棍”是谁。 这两人,自然是吴优和苏木晨。 苏木晨惊得张大了眼“少爷,她来的话,我们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不久穿帮了?”吴优也在一边点头,虽然两人并不是因为同一件事。 闻亦然摆摆手“你们太高估她的智商了!”随即拨通电话没说两句就挂掉并对一干人宣布“十五分钟以后到。” 接着他笑得一脸奸诈,对身边的两人不紧不慢的吩咐道“不管你们喝不喝酒,先给我把她灌醉了!” 这就是闻亦然的目的,他一定要在去美国之前手里抓上点安宁的弱点,比如说类似醉酒后失态的照片。都能成为他继续欺压她的资本! 吴优已经坐在一边有点心虚的冒冷汗了,谁都知道经过闻家特训的人绝非善类,而再看苏木晨那边,他已经躲到一边忏悔祈祷去了,祈祷着安宁不要用她那把常不离身的短刀给他的身体放血才好。 大约是苏木晨的祈祷奏效了,安宁来了之后除了给他一个令人窒息的拥抱以外,并没有做什么危机他性命的事情。 因为闻亦然眼都不眨的扯了个谎,说什么因为他帮陈一安杀了陈一鸣苏木晨对他感激不尽,才有了今天的友谊酒会。 这么弱智的理由,就好像是它的出生只花了一面中的时间一样,安宁也是眼都不眨的就接受了。而吴优那里就更不用担心了,安宁只是眨眨眼看着吴优半响后说“这人好面熟”就一带而过的无视了某个心虚了很久的人。 原来真的是他们高估安宁的智商了。 小波澜过后,两人立马吧安宁团团围住,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使劲浑身解数来完成自家少爷下达的命令。 安宁今天着了一件纯黑色衬衫,牛仔裤再搭配上难得一见的黑色系带长靴。黑色使她袒露在外部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略显苍白,黑色衬衫的扣子系好的位置恰到好处的遮挡住了安宁的伤口。 衬衫下摆都被收到了牛仔裤内,牛仔裤上缠绕着一条简单却诡异的腰带。之所以说它诡异,是因为裤带扣是狰狞的骷髅头。 闻亦然看着眼前安宁过分帅气的中性打扮,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对男人也有感觉,不然那些和安宁不计其数的接吻要怎么解释? 不过话又说回来,接吻要是只看脸的话,安宁的脸……算是很清秀很女性化了。想着想着,闻亦然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竟然毫不避讳某些人近在眼前就去回想自己和她每一次接吻的场景和原因?闻亦然,你真是疯了啊疯了! 第36章:三十六、真的把柄 很多年以后,当闻亦然回想起那天的场景的时候,依旧是忍不住的庆幸。因为即使是强大如他,也没自信心能一直把某只太容易炸毛的猫留在身边。 那么,自然是要更有保障的羁绊的来捆绑他和安宁的。当然,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后话了,我们暂且不论。 现下,安宁已经被灌得神志不清,闻亦然看着缩在环形沙发上浅眠的安宁,忍不住觉得好笑,安宁……大概是跟糜情这间酒吧过不去吧。 见到某人的状态已经符合他的标准,于是他挥挥手叫两个也被灌得差不多的人停手,看着两个得力手下都有点站不稳,闻亦然在心里佩服起安宁。 想练出这等好酒量,只怕在特训的时候吃过了不少苦头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柔软了下来,心想那些什么拍照之类的荒谬想法还是算了吧,于是他又在不知不觉中对安宁心软了。 闻亦然走到安宁身边坐下,轻拍着安宁的脸颊试图唤醒某人“安宁,该回家了。”接着连连轻唤数遍,安宁依旧无动于衷。 而她表现出的最大的反应,就是用微醺的脸颊蹭蹭闻亦然微凉的手掌,顺带满脸幸福状且模糊不清的不时说一句“好舒服。” 闻亦然无奈的收回手,俯下身用力抱起安宁,让安宁靠在自己的肩上睡得更舒服,伸手环上安宁的腰绕开伤口把安宁抱的更紧。 然后在安宁的耳廓上落下一个吻,不依不饶的重复着“安宁,该回家了。”而这一次,大概是那一吻发挥了效力,安宁终于给了个反应,她嘟嘟囔囔的开口“好啊,我们、我们……回家吧……” 安宁话一出口,闻亦然全身都僵硬了。 她对他说了“我们”这个词,不是你和我,而是我们。这两个字带来的强烈归属感,令闻亦然心安,他轻笑着抱起安宁,尽量不碰到伤口,而身边一直石化着的保镖们看到自家少爷要走,也个个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恢复了戒备的常态。 没办法,安宁一来给大家的视觉冲击可是不小,横看竖看保镖们都觉得安宁是个男人,还是那日闯进闻家别院在少爷房里开枪的危险人物。 少爷喜不喜欢男人他们没权利去管,可是少爷若是要一直和这危险人物为伍的话,那他们可真的是很不放心。 个个都僵硬着面部表情,看看少爷看看安宁,好像生怕某个早已被灌醉现在已经不省人事的人会吃了少爷一般,完全不知道他们应该担心的其实是那个他们提防的人。 要说被吃,安宁才是该担心的! 吴优在一边把保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于是他轻咳两声让保镖的视线都转向自己,然后带着笑意摇摇头,意思是安宁不是威胁。 于是众保镖也安心了下来,尽职尽责的护送着少爷出门上车,吴优看着少爷走了,于是勾一勾苏木晨的肩膀。 想到等在家里的老婆,真是的想火速奔回家里去,但是又一想到那令人头痛的弟弟,和自家弟弟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转念就不打算回家了,拿起手机给陈佳慧拨通了电话。 “老婆,我今天……就不回去了,你跟我弟两个人应该没问题吧?”犹犹豫豫的开口询问着家里的情况,又担心自家老婆误会。 陈佳慧斜眼看看正对着电脑不知在忙活什么的吴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开口说“你弟弟喜欢的又不是我,我俩在一起,就跟和尚念经一样安全!” 吴优被陈佳慧的一句话逗笑了,他笑着开口叮嘱自家老婆“不早了,快睡吧,今天少爷不让我回家睡,我喝酒了,他担心我弟……” 话没说完,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陈佳慧也不好说什么,互道晚安就挂了电话。转身看向苏木晨,见他早就是满脸的疑问了,才想起自己在打电话前就表现出要了对话的样子。 “哥们今天去你家睡怎么样?” 苏木晨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看吴优“你们家出什么问题了?嫂子?”他口中的嫂子,自然是再说陈佳慧。吴优摇摇头,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你不知道,我弟也在家里住,最近……”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吴优皱着眉憋了半天最后说“你就说行不行吧?” 苏木晨一听,恍然大悟的夸张点头“怪不得呢,原来少爷以前分析的都是对的啊,真没看出来,你一个爷们,竟然会让另一个爷们对你有那种感觉,佩服佩服!” 明显是幸灾乐祸的语气,吴优毫不犹豫的就送苏木晨一个肩膀一拳“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打?”苏木晨见吴优翻脸,于是赶快举双手投降。 “别这么暴力嘛,少爷早吩咐过了,说你现在反抗能力弱,要是你回了家,准保是被生吞活剥,要你在我那住呢!”说完勾过吴优的肩膀就往外走,一路说说笑笑也算轻松。 自己的下属轻松的逃过了一劫,但反观闻亦然这个做主子的,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安宁今天不知为何,反常的厉害,平时总是唠叨闻亦然体温低,可现在这时候却直往闻亦然身上蹭,完全不计后果的煽风点火。 坐在车上这个小空间,闻亦然完全没有可以躲闪的余地,只好避开安宁的伤口尽量抱住安宁,然后不断在安宁的耳边低吼“你给我老实点!” 可安宁哪是愿意听话的主,她见挣扎不动,只好开始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去蹭闻亦然光滑的颈侧皮肤,弄得闻亦然哭笑不得。 终于,在经历了水深火热的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闻家别院的门口。 闻亦然没有下车,而是扳着安宁的肩膀略微大力的摇晃着,看到安宁终于轻启眼帘,他开口问“你行李收拾好了吗?”明天下午就要走,这么关键的问题他必须要问好,否则若是安宁在别院睡过头了,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这问题关系到闻亦然要不要把安宁送回闻家大宅去,若是她没收拾好,那么回大宅去睡,睡过头没收拾行李就与他无关了。 安宁皱着眉点头,不耐烦的开口“早收拾好了”接着不忘抱怨一句“你烦不烦?” 看吧看吧,还没等怎么样,某些人就不耐烦了,明日若是他害得她没收拾行李,那她岂不是要将他碎尸万段嘛…… 所以保险起见,问一问是很明智的选择。 接着他转身看司机一眼,点点头,车队驶进了闻家别院。 闻家别院里一片寂静,整栋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主人其他的全是仆人和保镖换班小憩的地方。虽住着不少人,却很是安静。 闻亦然抱着安宁大步前进,走回自己的房间,把某个一直喊热的人丢在床上脱了她那难搞的鞋子,自己就先进浴室冲冷水澡去了。 没办法,某个不能灭火的人点了火,后果就是被点火的人自己解决。 可是等闻亦然穿着系带睡衣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却又看到令他下腹一紧的画面,安宁似乎是凭着本能把身上好拖得衣服都脱了个精光,大约是因为腰带太难处理了,于是好歹下半身的衣服还是很完整的。 伤口痊愈的速度好像还不错,让安宁这么折腾着都没有渗血迹出来。更值得高兴的是,某些人翻来覆去好像已经几百回,都没把自己翻到地上去。 闻亦然一边摇头叹息,一边上前爬到床上去帮安宁褪下长裤,咬牙切齿的用毛巾擦拭着安宁的身体,帮安宁降温。 若不是她又有伤口又神志不清,闻亦然真的很想直接打开窗户把安宁丢出去,总是爱没事给自己找麻烦的家伙。 终于帮安宁拭玩身体,闻亦然转身要下床,安宁两臂缠上了他的腰,手舞足蹈间竟然把本就松松垮垮的带子弄散了。 该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闻亦然在心里大喊,表面上干笑着低头问安宁“怎么了?” 安宁半睁着眼开口询问“你去哪里……?” “乖,我把毛巾放回浴室,很快就回来。”说完不忘摸摸安宁的头发以示安慰,可安宁依旧双臂缠紧,近乎耍赖的说“不准!” 闻亦然见此叹一口气,知道这毛巾是无法回归原处了,只好把毛巾丢在地上,双手掰开安宁缠人的手臂“这样我们谁都没办法睡,你乖乖放手,我们躺好。” 安宁模模糊糊的应承着,闻亦然把安宁的位置摆正,掀起被子盖到安宁的身上,却惨遭安宁的抛弃“我不要被子,很热!” “好好好,我们不要被子。”看着安宁皱眉,闻亦然一边哄着安宁,一边把被子放到了边上。他心想,反正这床大得很。 他躺下身按下床头的关灯按钮,又把床头的小夜灯调到适当亮度,他舒一口气打算闭上眼睛睡觉。 可还没等他酝酿出一星半点的睡意,某只缠人的猫就又粘了上来。整个身体都贴上来了不说,四肢都馋了上来! 还不停舒服的哼唧着。 这完全是在考验闻亦然的定力嘛!他请抚着安宁的头“乖,你热的话我可以开空调,好吗?”只是麻烦你,别再这么磨蹭我的身体了,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不要!”干脆的拒绝完,安宁身体更是直接爬到了闻亦然的身体上,得寸进尺的索取着闻亦然身上的任何一丝凉意。 闻亦然吞吞口水,想用力把安宁推开却又碍于安宁的伤势,只好任由安宁继续在他身上翻来覆去的作祟。 终于,当安宁正为闻亦然皮肤的凉意而开心的拱着闻亦然的身体,但是又不小心顶到了某些闻亦然下身的敏感部位的时候,闻亦然彻底爆发了。 他翻过身将安宁压在身下,甚至忘记了安宁的伤势,听到安宁痛苦的闷哼都来不及去管,只顾着咬牙切齿的在安宁耳边低吼“玩火自焚,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接着就俯身将自己薄凉的唇瓣吻上安宁的,接着顺理成章的开始攻城略地。甚至闻亦然还不忘苦笑着想,这下子,真的抓到安宁的把柄了。 第37章:三十七、依偎 不知道一个人在将死的时候脑海里会回想些什么,但闻亦然坚信自己一定会在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自己和安宁的第一次。 痛苦、却带着致命的甜蜜。 安宁这人不会忍,当闻亦然把她扒了个精光全身只剩下绷带的时候,安宁毫不犹豫的动用自己的四肢对闻亦然进行了拳打脚踢。 对于安宁毫无章法的行为,闻亦然也只好采取了无章法的强制镇压行为,索性收效明显,安宁挣扎不动就开始哼唧哼唧装死人。 “你……TMD欺负人!”瓮声瓮气的抱怨着闻亦然的粗鲁行为,闻亦然听后失笑,手上的力道不再那么重,温柔的吻上安宁的颈侧或轻或重的吮吸着,然后红色的罂粟随着闻亦然向下的动作串连成了一整片美丽的风景。 他微微撑起身体欣赏着安宁从脖颈蔓延到胸口上方的美好风景,满意的笑了。安宁……让你明天没办法出门见人,才是真的欺负你。 可惜的看看安宁被绷带缠绕着的胸部,一阵可惜。 修长的手指从安宁腰间光滑的皮肤下滑,慢慢在安宁的小腹上打转,见她怕痒的靠上他的身体,他一边伸手探向安宁的两腿间,一边惩罚性的俯下身咬着她敏感的耳垂。 “你可以更不听话一点……”他声音低沉带着低笑的开口说完,在犹豫了多时准备了多时之后,手臂用力抬起了她的双腿,挺身进入。 “唔……”安宁痛苦的闷哼,让闻亦然回过神来,原来自己准备了那么久,终究还是弄疼了眼前紧皱着眉的人。 “对不起,是我不好……”他心疼的吻上她的唇瓣,突然在脑海里产生了一个疑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温柔的对待某个勾引他犯罪的人? 自己这样的反应,怕是从没有过的。 闻亦然心烦意乱的思索着自己翻唱的反应,于是身体也不受大脑支配凭着本能的用力了。这下子,安宁算是彻底的被惹毛了。 “好、好疼!”安宁一边大喊一边推搡着身上某个正在攻城略地的男人。这安宁不动还好,一动起来,闻亦然的额头的汗水瞬间更加细密。他一边咬牙忍耐,一边在心里想自己真是欠了安宁的! “乖。”闻亦然忍着难受和身体内部本能的冲动,慢慢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安宁,直到安宁继续躺在床上挺尸。 其实隔天起床的时候,闻亦然还是很庆幸自己当时的定力的,他一直忍耐,再忍耐。一直到安宁的身体适应了自己然后本能的抱紧他,带着哭腔说“好、难……受,救我……” 于是,在这一场床底之间的战争中,闻亦然完胜。他轻笑着用力,听着安宁极力忍耐着的呻吟声,心里涨得满满的。 安宁,今晚……你别想我会放过你。 隔天清晨七点。 安宁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在她梦境里不断摇晃着的天花板,她眨眨眼不敢确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然后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没地震吗?” 身边本打算装睡的某人听到安宁的这句话,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他还记得,昨晚自己正做在兴头上并听着安宁不断叫着自己的名字正在暗爽的时候。 安宁断断续续的问“地、地震……了?” 闻亦然打算无视掉某个人煞风景的话,但是心里依旧有些郁闷,难道,安宁一直想对他说的话其实是“闻亦然,地震了吗?” 好吧,回忆完毕,闻亦然看着正满脸疑问的面对自己的安宁,好整以暇的开口送安宁一个晴天霹雳“不是地震,我们做了。” 安宁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却又觉得假惺惺的去质疑闻亦然的话这种事她做不出,甚至没胆量要闻亦然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于是她在震惊了很久很久之后,冷下了一张脸,忍着足以令身体散架的冲动站起身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颤抖着手穿上他们。 闻亦然看着安宁的动作,他的神情越来越震惊“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翻身利落下床走到安宁身边,神清气爽的样子与安宁完全成反比,一把拽过安宁刚拾起的黑色衬衣将其用力的撕成两半。 安宁面无表情的抬头“闻亦然,你别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你能不能有个正常女生的样子?哪个女生刚做完那种事睡了还不到三个小时就要走?哪个女生经历了这种事后会不问个所以然甚至连话都不说就要离开?哪个女生不是缩在床角装柔弱?你能不能不这么特立独行?”闻亦然捏着衬衫的手已经指节发白,他从没见过像安宁这种这么会惹人生气的女生。 “怎么?你是想让我对你负责?还是……”安宁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边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几张一百元“还是,要我为你的服务付钱?” 你看看你看看,这安宁,哪有女生的样子!?此刻,闻亦然已经被安宁的行为气得七窍生烟,他怒极反笑,走到安宁的面前,不容安宁挣扎的把安宁搂在怀里,趁其不备一个手刀让某个还没休息够的人重寻周公去了。 “安宁,我不准你走!”强势的对着已经陷入昏迷的人宣告完,他再次为安宁脱掉碍事的衣服先把那些碍眼的人民币塞回裤子口袋里,然后把安宁塞回了被子里。 自己坐在床边拨通了陈佳慧的电话,如果他没猜错,某个人今天是要早早上班的,所以闻亦然等待了不足五秒,电话接通了。 “大清早的,你有什么事?”电话另一端的陈佳慧正在啃面包,含糊不清的问着闻亦然,闻亦然握紧了手中的电话,说出了心中从昨晚就盈满脑海的疑问。 “以安宁的体质,她喝了酒以后,会一直觉得热吗?” 听到闻亦然的问题,陈佳慧刚端起牛奶杯的手放下了,她满脸的严肃“你是说,安宁喝酒了?”然后等闻亦然传来肯定的答案后,她站起身走向卧室翻找出吴优配的营养剂的成分说明,脑袋里翁的一声,炸开了锅。 “酒里面的东西,和优配的药剂混合,可以致使人全身发热,增加兴奋度,促进血液循环……有一种药可以带来这种症状”然后叹了一口气“俗称春药。” “优昨天不是在现场的吗?怎么没把这么重要的禁忌传达到?他也太大意了,你那边的情况……该不会是已经什么事都做了吧?” 废话!闻亦然在心里大喊一句,昨晚就喝了酒,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所以,他想了一晚上的“两情相悦”,到头来竟然变成了他诱奸?真是笑话! 他负气的挂了电话,转头看安宁的时候眼里已经带了诸多复杂的情绪,然后他稳定了下情绪拨通了他几乎没打过的一个号码。 “喂。”电话另一端的男声平铺直叙不带一丝感情,闻亦然挑了下眉笑了“怎么?我亲爱的哥哥,我打来电话你都不觉得惊讶吗?” “别叫我哥哥,我只不过比你大几个月而已,受不起。”闻寒昱冷着一张脸,揉一揉眉心“什么事?” “安宁在我这里,我想直接带她去机场,行李的问题,我想哥哥你是可以摆平的吧?”炫耀的语气,让闻寒昱听的极度不爽,他无声的挂了电话,闻亦然撇撇嘴就当他答应了。 舒一口气钻到被子里小心翼翼的环抱住安宁,也打算补个眠,毕竟他又不是铁打的,昨晚可是一直做到凌晨四点多才睡,不补补眠的话,怎么有精力去应付那只醒来以后炸着满身毛的猫呢? 安宁再醒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闻亦然近在咫尺的妖孽的脸。她瞬间忆起昨晚的荒唐事,打算开溜。 奈何某人的爪子实在是抱的太紧,她刚一挣扎,警觉性很好的某人就醒了,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性感嗓音“又想跑?” 安宁看出闻亦然眼底的警告,但是显然她也已经生气了“我跑不跑,干你屁事?”说着,挣扎的戏码愈演愈烈。 闻亦然皱着眉抱紧了安宁“我强X你,你都没什么要质问的?只知道跑?你就不能不逃避吗?为什么总要这样躲躲闪闪的?” “哼……”安宁闻言冷笑“这种事,本来就不存在谁对谁错,我不想假惺惺的装无辜,那种惺惺作态,我学不来。你说我想跑,是,没错,我就是想跑,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其实我昨晚经历的时两年特训的时候我其实就该经历了……” 安宁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水气“那时候我是用面前比别的女生多一倍的训练和教练换了不训练这个项目的特权。那时候我即使再累再苦,也觉得值得,因为我身上终于有一样东西,是可以自主选择的,是完全属于我一个人的。” “现在……它竟然也不可避免的给了闻家。真的真的,觉得自己的坚持很可笑……觉得我的整个人生,都很可笑。我的父亲,因为闻家的事业抛弃了家庭;我的童年,因为这样也蒙上了灰暗的色彩;我的少年时代,当其他家孩子都在欢声笑语中度过的时候,我面临的是枪林弹雨;我的一生甚至都在围绕着闻家打转,凭什么我就不能有一丁点的自我的行为?凭什么只能为了别人活着?这有什么意义?” 安宁苦笑,闻亦然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安宁了,他叹一口气“你就不能,不把我当成闻家人吗?如果这样你能好受一点的话。” “你这样说,不觉的可笑吗?你若不是闻家人,你大概都不会在我生命中出现。那么就不会发生之前的所有事了。”安宁无奈的摇头,跟着闻亦然叹气,接着她直接选择了闭上眼睛怅然若失状“算了算了……我自认倒霉。” 闻亦然看着不再愿意交谈的安宁,眼里的心疼不言而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心痛,会那么难过,眼前的人,好像让他想到了自己。 那些难熬的度日如年的日子,他不知道在不远之外的安宁也在忍受,他突然想,若是那时候自己就和她认识了的话,两人是不是可以相依偎着长大。 第38章:三十八、新的起点 两人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不知不觉竟然又陷入了梦境。 等安宁第三次睁开眼的时候,刚好看到闻亦然手握新给安宁买的衣服从门外进来,她撑起身体“那是什么?给我的?” 闻亦然点点头,于是安宁毫不避讳的拿起床边的衣服再伸手夺过闻亦然手里的那件上衣赤身裸体走到浴室里把自己处理干净,换了药和绷带。 然后转身面对落地镜,张大了嘴震惊的说不出话了,然后沉默了半响看着站在浴室门口抱臂的闻亦然,指了指自己的颈侧“这个,你怎么解释?” 闻亦然歪歪头摊摊手“我只能说,作为补偿我买了高领的衣服。” 安宁含恨看着闻亦然,然后抖开了叠的整齐的衣服,面前俨然是一件安宁绝对无法在炎炎夏日下接受的高龄半袖“这样的衣服?是补偿?” “昨晚下了雨现在还是阴天,况且,已经是七月底了,最热的天气马上就要过去了,穿这个正好合适。”闻亦然在从各个方面寻找着借口,安宁闻言在一边翻白眼。 于是安宁把衣服丢还给闻亦然,用手大致比一比最高处吻痕的位置,然后对闻亦然说“帮我去买我能穿的西装来,要银色,你该知道我的衣码吧?” 一小时后,安宁穿着西装和闻亦然出现在B市机场。 安宁的父母看着安宁的装束在一边赞叹自己生了一个全能型女儿啊,想养儿子的时候某人就能便装当儿子,而闻寒昱在一边皱着眉看安宁,好像猜到了安宁全副武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的原因。 无人送行,闻渊有个重要会议要开,所以几人没经历什么怅然若失的分别场景,直接登机。安宁自上了飞机以后,就开始缩在座位上发呆,自己的左边是闻寒昱,右边就是闻亦然。而父母在隔了两人一个过道的另一边,是双人座。 安宁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暗流汹涌,她无奈的闭起眼睛休憩。 做了整整十八小时的飞机,在北京时间清晨七点,费城时间傍晚七点的时候,一行人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费城国际机场机场C航站楼浩浩荡荡的出来了,行李早已被服务人员搬到了车上,大家座上了保时捷卡宴特长版,离开了机场。 也许是长途跋涉让人精疲力竭,一路上大家都是沉默着。 直到保时捷停在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门口,安宁终于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这种学校,究竟是怎么申请到的?” “很简单啊,托福要一百零四分,批判性阅读要650~750分,数学要680 – 770,写作要660-750,Composite要29 – 33……总分要2020-2300分才可以入学。”安父一脸从容淡定的做着解释,然后看看已经说不出话的自家女儿。 “所以这么高的要求,是无法花钱进的,你们……好吧,我亲爱的女儿,你别想蒙混进这里,你们可以选择下个月也就是八月入学,或者是在明年一月学校春季开学的时候入学。前提是……要通过申请。要符合我上述说的一系列要求。” 此刻安宁的脑袋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她相信即使是第一项自己也没办法在下个月前达成,因为要是没记错,托福的满分是该死的120分。 于是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父亲,发现其父完全无视了她,于是只好低下头。闻寒昱坐在一边看着,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想,明年一月的话,会保险些,这样我和闻亦然可以监督着安宁,保证明年一定被录取。” 安宁在心里气节,少爷啊,百分十之二的录取率,他娘的是要逼死我吗?安宁正在心里抱怨着,闻亦然竟然也在一边附和“没错,就明年一月吧。” 安父赞同的看看两个明显思想成熟于自家死小孩的人,赞许的点点头命令司机开车往一年前刚买下的一处别墅走去。 安宁一人趴在车窗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大门,有种望尘莫及的感觉,甚至夸张的觉得,也许自己会葬送在这要求高的吓死人的破学校里。 即使这学校排名世界第九,还是常春藤联盟学院,不知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对这学校心生向往,她都只想回到T中把高三读完,她相信,即使是大家眼中痛苦的高三生活,也要比她即将面对的接下来几个月要好。 因为……她真的对英语有很强的抵触心理,不管是美式还是英式。 等到保时捷停到了别墅门口的时候,安宁已经成了一根枯萎的草苗。她甚至没心情去欣赏眼前美好的景致,这桩别墅不大,只是很普通的复式楼,但是却有一个小型花园、小型喷泉、附有各种健身器材的小型广场。 她只顾着没精打采的走进屋子推开大门,然后回头问父亲“我房间在哪里?” “上楼之后右手边第一间。考试的所有参考书我都把它们放在你房间了。抓紧时间看!”安父即使抑制不住全家团聚的好心情,但是依旧不忘要提醒安宁学习。 安宁烦躁的赶快上楼钻回自己的窝里,她可不想再听某些人的唠叨了。 安格看到被自己女儿嫌弃了,于是便不再多说,回身告诉两位大少爷说“这远在美国,说的不要脸一点,也算是我的半个地盘,就不叫二位少爷了。闻亦然的房间在上楼左手边第一个,闻寒昱的在右手边第二个。时间还早,我相信两位刚吃过飞机上的食物也不会很饿,饭菜过半小时后好就好,不想回房休息,可以四处逛逛,我相信两位的英文水平,但也不要走的太远,毕竟人生地不熟。” 安顿完闻亦然和闻寒昱后,安父安母命司机将车停进车库后也离开走进了车库,搬行李去了。留下站在门口的两人互相瞪眼。 “你们,是不是做了?”闻寒昱开门见山的说出自那通电话以后就萦绕在心头的疑惑,闻亦然也不躲闪大方的承认“是啊,不让你以为她今天把自己包裹的那么严实干吗?你真相信她那撇脚的借口吗?怕晒?我看除了她自己,没人相信。” 闻寒昱看着闻亦然完全无所谓的样子,真的很想上去给一拳,但是他克制住了,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总有一天,她回到我身边。无关于财产,而是她本就是我的。” 听到闻寒昱的宣战,闻亦然笑了“你知道她喜欢我,而且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以后,不仅是她的心,连她的身体也属于我了。所以那些什么她本来就是你的的鬼话,还是麻烦你酌情再开口讲,你不觉得丢脸,我都替你丢脸。” 话落,闻亦然拍拍闻寒昱的肩膀进了屋子,闻寒昱尾随其后,冷冷的留下一句“还没到最后,你少得意。”接着侧身超过闻亦然,迈开长腿先闻亦然一步上了楼。 回到自己房间关门的一瞬间,给闻亦然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闻亦然无所谓的笑笑,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他和闻寒昱的战争,也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大家来日方长,他没必要日夜担心。 反倒是此刻,他更担心安宁的身体。坐了将近一天的飞机,前一天又被他折腾一整晚,况且身上还有伤,她的身体一定吃不消,但愿不要生病才好。 他走到安宁房门前轻敲房门,开口道“安宁,我进来喽。”接着不等安宁说出拒绝的话,某人就自觉的旋转门把,闪身进入了安宁的房间。 安宁正在脱衣的动作一顿,接着就丢一件衣服过来“谁准你进来的?仗着你和我上过床了不起啊?赶快给老子滚出去!” 安宁现在本来就心情不好,在加上旅途奔波劳累的很,完全不想看闻亦然这个始作俑者的脸,所以丝毫不犹豫的就发起了脾气。 甚至还愤愤的说“要不是因为你、你们……我用在这里这么受罪吗?去什么该死的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我他娘的又不经营公司,学了不过是受罪罢了。” 说完,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床上不动了,闻亦然难得见安宁无理取闹的样子,自然是一阵好笑,想她安宁,平日里不是面无表情的不言语,就是太过成熟一张口句句带刺,现在突然孩子气起来,闻亦然觉得好像更了解安宁了。 他笑着走到安宁身边坐下,手轻捏上安宁的腰部,轻轻地按摩着“我们是好朋友啊,我来关心关心你,也是应该的嘛,况且一起去上学,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好朋友?”安宁脑袋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说“好朋友会上床吗?” 闻亦然听到安宁的话一时语塞,但是突然脑袋里灵光一现,笑盈盈的开口“这世界上的那么多同性恋,有很多都是从朋友变成基友的啊。我们……”他手上的力道放的更加轻柔,然后俯下身对安宁说“也算是好基友的吧?” 安宁不忿,转头狠狠地瞪着闻亦然“你给我出去,别以为你给我按摩两下我就会原谅你在我身上胡作非为让我丢人现眼的罪!” 闻亦然闻言只好悻悻的起身出去,但依旧不忘在出门的时候对安宁说“我房间就在浴室的另一边,有不舒服的地方,来找我。” 话音刚落,安宁就甩来了另一件衣服衣服“送行”。 闻亦然口中的浴室,位于安宁的房间和他房间之间。他走进房间环视一周,看一眼安父安母帮忙拿上来的行李打算稍后收拾。房间内部结构很简单,但闻亦然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他卧室里还有另一道门,打开来看,里面竟然是通着一个阳台的,向阳的位置摆着很多花花草草,而在一盆君子兰上,有一个小卡片: 致亲爱的闻亦然同学: 若你不负众望的先于安宁发现了这里,那么恭喜你,你已经踏上了通往和安宁一起生活的美好未来的第一步。 没错,我并不是疯言疯语,我这个过来人看得出你们互相喜欢着,嘿!请别说什么你并不喜欢她的鬼话,我看得出来,即使你连自己都蒙骗过了。 好吧,言归正传。这个阳台是连接你和安宁房间的通道,就如你的房间有两扇门一样,她的房间也是。总之,我能说的只有这些,该做的也做了。作为回报,请对你面前的这几盆花多加爱护,并祝你心想事成我的孩子。 第39章:三十九、一次就中奖!? 闻亦然拿着卡片轻笑,才知道原来安父并不是那种不怒而威型,而是像个有亲和力的大叔,他下意识的将卡片翻至背面,发现还有一长串小字“这就算是咱们兄弟的秘密吧?就不要告诉你伯母了……等着她自己发现吧。记得把卡片毁尸灭迹,这是我偷偷写的。还有,安宁那个房间的房门,你这边是可以上锁的,建议你现在立即上锁。” 看完这段充满孩子气的话,闻亦然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安父的孩子气和有趣之处,他抬头去看看面前通向安宁房间的房门,上前几步将房门锁上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笑着将卡片收了起来。 他这人,最喜欢的就是抓人把柄。即使那个人是为了帮他,他也一样会不遗余力的挖墙角,也算是他无聊人生的一种调味剂。 晚餐很快做好了,安母迈着轻快地步伐走上二楼,站在楼梯口处大喊一声“晚饭好了!”顿时,安宁课桌上已经快比山高的书堆颤了很久。 可是早已陷入梦境的安宁,此刻完全是一副就是世界末日也不要叫醒我的颓废样子,完全没听到自己老妈的大喊。 闻寒昱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闻亦然正好也出来了,安母站在楼梯口皱起了眉“这丫头怎么回事?”说着就要进房间看安宁的情况。 闻寒昱想到安宁今天遮遮掩掩的样子,心想她一定是不想让自己父母看到她身上的痕迹的,所以先安母一步打开了房门,往房间里看了一眼,看到安宁趴在床上早已熟睡后,轻轻关上了门“伯母,安宁睡了。” 然后他扬起一丝是个女性就会臣服的微笑对安母说“我们先下去吃吧?她比较累,就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什么时候她饿的话,我会照顾的。” 安母一听,自然是眉开眼笑的走下了楼,闻亦然在闻寒昱身边装模作样的鼓掌“你倒是会装腔作势,你照顾她?我看从一出生开始,就只有她照顾你的份!” 结束了对闻寒昱的控告后,闻亦然就先一步下楼了,闻寒昱站在安宁房门口,迈不开步。他轻叹一口气,再次打开了安宁的房门,走了进去。 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安宁的身边蹲下身来专注的看着安宁的睡颜,连连叹气,他用轻的连自己都快要察觉不出听不出的声音开口说“安宁,我哪里不好?那闻亦然……又究竟是哪里好?”眼里带着一丝不解与不甘心。 但他终究没再说什么,起身关门下楼。安宁听到闻寒昱的步伐渐渐远去,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没什么好,甚至可以说是混蛋透顶,但是……我就是喜欢他。” 说完,继续埋在枕头里强迫自己睡。但是身体即使已经超负荷了,甚至已经开始出现越来越明显的抽痛,她依旧闭紧双眼,强迫自己不去想昨晚那种已经深入骨髓的和闻亦然在一起时候的、她绝对不愿意承认的……快感。 然后挣扎着挣扎着,她就在身体的极度不适中睡了过去。 而楼下,现在正处在一个诡异的谈话状态,安父一边给自家老婆夹着菜,一边一脸淡定的问坐在餐桌另一边的两人“我给的礼物,两位都收到了吗?” 闻亦然听到安父的话,夹菜的动作虽然没停顿,但是眼角却一抽,心想安父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还是先看看闻寒昱的反应吧。 闻寒昱坐在一边倒是反应很平常,微微点头道谢后继续吃饭。 其实闻寒昱是没办法不平静的,因为他收到的礼物,只不过是几本学习资料而已。安父看看闻寒昱的反应,接着又转头去看闻亦然“那闻亦然呢?” 突然被点名,闻亦然放下碗筷笑了,暂且不管闻寒昱收到什么礼物,先回话为妙“多谢伯父给我的礼物,我一定会倍加珍惜,绝对会好好爱护的!”废话,人家都把女儿给你了,你要是再不表个决心,被大卸八块就指日可待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快应承下来才是上策。 “那就好那就好!”安父乐呵呵的说完,继续埋头吃饭,生怕安母怀疑。而坐在一边的安母自然是听的一头雾水,她甩一个眼刀给安父,安父赶快回话,却掺着百分之五十的假话“就是我给孩子们的一点学习资料罢了。来家里住嘛,送点礼物总是好的。” 安母听后终于决定不再计较,热情的招呼两个孩子吃饭“你们多吃点”云云,也幸好两位都是大男生,否则刚吃过飞机上的食物再吃,那也太为难人了。 一顿有点诡异的晚餐结束了,众人还没起身,安宁就慢吞吞的从楼上下来了。穿着肥大的白衬衫和黑色棉质七分打底裤,头发蓬乱,一脸的颓废样。 于是安母又开始骂骂咧咧的准备安宁的晚餐,眼底却戴上了一丝安心。毕竟自家女儿从机场见面起就很反常,现在开始吃饭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吧。 安宁走到餐桌边把拿在手里的《托福核心词汇21天突破》看了起来,安父在一边看到自家女儿终于上道了,欣慰的点点头起身去给两位少爷拿一些餐后甜点和饮品。 而安宁这边,虽然眼睛看的是单词,但她拿书出来只不过是为了逃避众人的问话,她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打算拿看书当借口。 果然,众人一看到安宁抱着书啃,大家就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安母端着托盘走到了安宁身边,并未放下食物,而是强势的丢下一句“跟我上楼”,就转身往楼上走去了。 安宁大叹一口气,心想自己都这么做了还是逃不过一阵盘问。她无奈的站起身来跟着老妈上楼,看着老妈将托盘放在书桌上以后转身叉着腰看她。 她心里一阵哆嗦,靠,这是要上满清十大酷刑吗?别一脸我偷了隔壁人家大白菜还留下指纹的表情好不好? “说!你这两天都干嘛去了?神龙见首不见尾,你真当自己是男孩子吗?玩起失踪来真是越来越专业了你!把自己身体搞垮了的话,我看你怎么办!” 看到安母衣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安宁索性破罐破摔的躺在床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把这几天经历的事情都一股脑的告诉了自家老娘。 但是省略了她受伤的事情。 安母坐在课桌前的靠椅上一阵一阵的沉默着,然后等安宁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后抬起头来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问安宁一句“你们……有没有做好防御措施?” 什么叫一语惊醒梦中人? 安宁在心下一惊,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现在是月末诶!而月末=生理期=排卵期=容易怀孕……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问题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她畏畏缩缩的往墙角挪动身子,生怕老娘一个河东狮吼把她震飞,然后用小的像是蚊子叫的声音对母亲说“没……有……” 安母一听,急的直接蹦了起来“你这孩子!!!”然后还生怕表现不出自己的急切心情一般,拿起托盘里的牛奶杯就仰头喝了半杯下去。 安宁知道,当母亲焦虑的时候,她就会抓起身边任何可以喝的东西喝个没玩,这下安宁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她带着讨好的笑容上前。 “老妈……没那么容易怀孕的……”一把夺过安母手里的牛奶杯放在课桌上,握上母亲的手用了用力,像是想让母亲安心“若是真的怀了,你不喜欢……我可以去拿掉的。” “不行!”安母一听自己女儿要做那种伤身体的事情,自然是一万个不答应的。她反手握上安宁的手,然后关切的说“我就知道你今天身体不对劲,还没等怎么样就折腾的你身体不舒服成这样了,要是……要是堕胎……” 安母好像不敢再往下说了,只是一直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接着想到自家女儿还没吃晚饭,赶忙把牛奶杯抓起来递到安宁的手上“先喝些热牛奶。” 然后细心的帮安宁把炒菜夹到了米饭碗里,见安宁放下牛奶杯就又把饭碗强塞进安宁的手里,筷子顺便递了过去“你给我多吃点!把身体弄垮了我绝对不轻饶你!” 一边说着狠话,一边却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安宁的头发,好不心疼。 安宁含含糊糊的点头答应,然后安母又开口说“从这个月开始,你给我好好观察身体,要是一次就中这种事真的发生了,那我们也没办法躲避,该承担的责任迟早要承担。但是先说好,堕胎是绝对不允许的!” 安母连连的警告,安宁都是在一边点头,说没有诚意倒是严重了,但其实真是没怎么用心去听,自家女儿安宁自然是了解的很,于是安母叹一口气,深知安宁不到事发是绝对不会在意的自己的身体的,只好又安顿了两句就离开了。 于是……来到费城的第一天,就是在安宁醒了睡、睡了又醒,被唠叨,继续被唠叨中度过的。隔天起床,阳光明媚。 安宁看着比天高的书堆心里真是有一千个不愿意,但照旧是起床洗漱,开始自己正式啃书的第一天,也是开始自己对学习更加厌恶的第一天。 接下来的每一天,安宁除了接受安母特别关照的饭菜外,几乎是不出卧室门的。当然除了洗澡的时候,因为浴室在外面。 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快两个月的时候,她终于把托福的那么多那么多单词……完整的过了第一遍。 这是很值得庆祝的,虽然当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楼下正在享用下午茶的四人时,两个闻家人都是笑着不出声,而安父只是敷衍的说一句安宁好辛苦,就继续品着他杯里的上等红茶。而安母则更是过分,直接开口说一句“某些人不知道,有的人呀,早就把那些单词看了估计上百遍了!” 甚至还一脸惋惜的说“我怎么生了这么个没用的孩子啊……” 一句话,说的安宁暴跳如雷,她很是气愤的开口顶撞“还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接着见自家母亲要继续说,她急忙补充一句“我生理期快到了,都给我绕道走!小心被扫台风尾。” 转过身急匆匆的又上楼去了,回到自己房间正要继续啃书,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已经被她忽略了两个月的东西。 就是她口中的——生理期。 第40章:四十、迷茫 于是,安宁果断的下楼把自家老妈拉了上来,将她按在床边坐下“妈,我已经两个月没来‘那个’了……你说……会不会是……?” 安宁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目前遇到的情况,安母再怎么说也是过来人,她激动的站了起来“你确定……确、确定真的两个月没来了?” 安宁肯定的点点头“我这两个月完全没有闲情逸致管那些事,只顾着背单词,都快疯了,就没在意……刚才也是凑巧说到了那个问题,才猛然想起来的。”听到女儿的话,安母快速起身冲出门用半小时买回了验孕试纸。 检测结果表明……真的中奖了!安宁看着眼前的结果,心里很慌,她焦虑的握上安母的手“妈……我该怎么办?” 看到安宁眼里的惊恐,安母不由分说的握着安宁的手下了楼,来到正有说有笑的三个男人面前,拍拍桌子以显示自己有大事要宣布。 “想必,大家对于安宁已经不是处女这件事都心知肚明了吧?” 开门见山,是坏习惯。安宁此刻真是恨不得钻到地洞里,整张脸都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无奈,谁叫自家母亲平时是个直肠子的人呢?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没事去招惹什么闻亦然,还莫名其妙的跟他上了床。 孽缘。 反观安宁的不镇定,再看看坐在餐桌边享用下午茶的三个人可就淡定多了。三个人互看一眼,又把视线集中到安母这里,大家心照不宣。 “好,咱们名人不说暗话。”安母说着,将躲在自己身后的安宁拎到自己身前,语气里带着激动的宣布道“安宁怀孕了。” 这个消息,对三个男人来说都宛若晴天霹雳。 安父是第一个回过神的,他喜出望外的站起身看看安宁看看自家老婆,开口说出的话是“哎呀哎呀,这么快?那岂不是……有孙子可逗了?” 闻寒昱是第二个回过神的,他一个眼刀扫给闻亦然“你们难道没有基本的常识吗?连这样的事情都办的出来?太不像话了。”语气至极的像闻渊。 而闻亦然,自然是最后才反应过来的,他这两个月,可谓是过的逍遥自在,吃喝嫖赌是一样不缺,胡作非为的事情是一样没少做。为的,就是要证明自己其实没喜欢上那个像男人一样的女人——安宁。 现在,竟然又多出个孩子来让他心烦意乱? 先暂且不说安宁整整两个月未出门的事实,即使是从安宁短经的时间来推算,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 现在,他的心里很乱很乱,表情却是很淡定很淡定,他扬起标准礼貌地微笑面对众人,然后开口说出了全屋人都知道的事实“这孩子,是我的。” 接着又说了一句废话“我会负责。”然后就继续坐在餐桌边沉默了。 听到闻亦然说会负责,安宁的心里还是窃喜的,但她看看又陷入沉默的闻亦然,一时心慌了,她敢肯定,闻亦然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于是她狠下心,将和母亲的约定忘到了九霄云外去,斩钉截铁的开口,趾高气昂的对闻亦然说“要负责也轮不到你来负责,我告诉你闻亦然,别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我安宁不稀罕你的假好心!这孩子……”她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这孩子要不得。” 还不等安宁说出决绝的话,安母已经上前一步抢先说了。安母看看闻亦然,眼里带着明显的不信任“想当年我把怀上安宁的消息告诉安格的时候,他那激动样至今都留在我的脑海里,那时候我就相信,这个人一定会善待我和孩子。” “可现在!”她的眼里有了一丝悲情“闻亦然……你这样的反应,根本是敷衍了事。我怎么能放心的下?我的孩子本来就还没长大,现在这个没长大的孩子也有了孩子,更是需要得到倍加的呵护的。所以你想想清楚再说要负责的话。” “因为你现在……不配!”安母放下狠话,就拽着安宁上楼去了,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安宁躺在床上,安宁尴尬的配合着。 谁来告诉她,这怀孕了难道要一直躺着不成? 安宁的心里疑团重重,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了母亲“为什么……要说堕胎的事?您不是不太赞同的吗?难道就因为闻亦然的态度不端正?” “你呀……真的还是个孩子!哪里有当妈的自己说不要孩子的话的?我在一边眼看你要冒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了,还能怎么办?接着往下说呗!”安母一边给安宁掖掖被角,一边叹息着说出了她的想法。 安宁顿时恍然大悟,心想原来老娘是忌讳这个啊。 “那……孩子,真的要拿掉?”安宁怯怯的问,心里明白自己没有孩子的时候能轻松说堕胎,现在有了孩子,还真是舍不得的很呢。 安母一件安宁的样,就知道安宁是什么意思了,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要!当然要拿掉了!谁叫他闻亦然一点诚意都没有,指不定外头养了多少女人呢。我这几日也看出来了,他这个人,每天早出晚归的,谁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不定啊,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男人啊……都一样!” 听到母亲这么一说,安宁的心里很不舒服,但却能理解。她永远都记得闻亦然说过的那句“自始至终都不曾有一点真心”的话,她的态度,一开始就很明朗,不过是她自作多情。于是她带着明媚的笑开口“妈……他……不喜欢我的。” 所以,我又有什么资格能捆绑他呢。 “不喜欢?不喜欢还要跟你上床?还对你那么温柔?他有病吧?”安母一激动,口无遮拦的大喊大叫。 “不是的……”安宁耸耸肩一脸的无奈,“不过是因为……他和少爷在比赛罢了。他们两个,不过是在争、在抢,看哪一个能胜利,他们在乎的不过是赢而已。” 安宁的失落溢于言表,她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争夺的对象是谁并不重要。” “大户人家的小孩……都是这幅德行,最喜欢别人跟他抢什么东西,因为这能证明他有实力,我看呀,你若是在这两人之间选择一个恋爱的话,还是闻寒昱要好一些。至少……那孩子我从小看到大,他对你是真心的。”安母对安宁一脸的疼惜。 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乖女儿啊……给爹开开门,咱们一家三口好商量商量啊。” “诶,我这暴脾气!你一天到晚只会给咱们女儿找罪受,要不是你,我们用辛苦那么多年吗?商量商量?你那时候临走怎么不说跟我们商量商量啊?”安母丝毫不给安父的面子,于是安父只好又好言相劝之。 “老婆啊,那些事我们可以回房间里再说吧?不然我这老脸可往哪放啊。快开开门吧……”听到自家老爸这么说,安宁也不想让老妈坚持了,赶快起身要去开门,可安母怎么能让一个孕妇做这种事呢。 只好不情不愿的开了门,这不开门还好,一开门,安母就更生气了,因为安父的身后,俨然是那个叫做闻亦然的混蛋。 “你这老不死的……”安母刚要破口大骂,安父就上前一把拽过自家老婆抱到怀里,丢下一句“你们谈”就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宁探头看看已经不见踪影的安父安母,又看看站在房门口的闻亦然,招招手说“有话要说就麻烦你进来带上门,我不想这样跟你大眼瞪小眼的!” 话落,闻亦然转身进门坐上了安母刚做过的椅子,面对着安宁长久的沉默。安宁也没打算开口,只是表现的更加不愿意交谈,更是直接闭目养神去了。 半响后,当安宁快睡着的时候,闻亦然才开口“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其实是很胆小的。面对不确定的事情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想退缩。” 不想听闻亦然说废话,于是她顺着他的话说出了重点“所以我看得出来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就是想说这个?那你可以出去了。” “不是的,我……”闻亦然叹着气,不知从何说起“我在屋外听到你说我是为了和闻寒昱争才和你上床的,对于这一点,我无法赞同。”闻亦然说着说着,语气又恢复了原来的强势“你想堕胎,我绝对不允许,我只是需要一个适应的阶段。毕竟,你知道,有孩子,意味着要结婚,我是真心想要对你负责的,所以自然要考虑的周全些。” “只是,我没想到我只不过是表现的有点适应不了,你就给了我这么大的反应。安宁你的情绪化,真是……让我很无奈啊。” 安宁闻言,整张脸都憋红了,但她依旧有点不依不饶的说“可是……可是我听母亲说,说你天天在外面鬼混!” 俨然已经是一脸小媳妇的样子,闻亦然看着不觉好笑不已。“我只不过是不太确定自己的心而已,你父亲在这方面,也算是给过我帮助,让我了解了一些自己真实的想法。” 第41章:四十一、开学 “我父亲?”安宁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对。”闻亦然一边点头给出了肯定答案一边,将刚才安宁上楼后的情况娓娓道来…… 听到安母说要堕胎,闻亦然的心里好像才真的有点急了,他的脸上有了焦虑的情绪,正要起身追上去,却被安父拦住了。 “你现在追上去,不过是去找骂而已。”安父按着闻亦然的肩膀要闻亦然做了下来,然后轻叹一口气“孕妇情绪不稳定,你不该那种反应的,那个样子,她会没有安全感。所以她只是做了跟你翻脸这种小事,你就该庆幸了。若是你伯母……” 安父说到这里,眼底的宠溺不言而喻“我若是用那种样子对她,她非跟我打架不可!”然后又一本正经的皱起了眉说“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你会是那种反应,难道……你真的不喜欢安宁吗?近几日也是,回来以后一身的酒气,好像根本就对安宁没感觉一样……” 安父在一边疑惑,而闻寒昱此刻却是一脸的了然“他这种不成熟的性格,只怕连是不是真心喜欢安宁都还没弄清楚,现在又来一个孩子,哼……” 最后一声哼,带着无尽的嘲讽。 而坐在一边的闻亦然,听到两人的话后开始皱起眉在心里问自己,他喜欢安宁吗?喜欢吗?从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看到安宁的挑衅心里就升起想要诸多的好奇。知道真正的接触了这人,他的心里好像开始起了微妙的变化。看到她肆无忌惮的在上课时间熟睡会无奈,看到安宁皱眉他也会皱眉,看到安宁身体不舒服或是负伤,他会第一个冲上去为她包扎。而那时候安宁带着悲伤的心问出那句有没有过真心的话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的。 即使他面无表情的否定了自己对安宁的心,但其实那个时候,他完全可以让负伤的安宁滚,因为他这个人是从没有过那么多好心的。不会随随便便就记下一个人的穿衣尺寸、不会着急的为她找医生、不会那么清楚的记得她的喜好。 这样……算是喜欢吧?应该……已经算是爱了吧? 现在,闻亦然终于想通了,而安父又在一边问出了一个决定性的问题“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回答,这问题决定了我是不是要帮你解决这个小麻烦。” 闻亦然摸摸鼻子点了头,安父发问了“你刚才听到安宁怀孕后脑海中闪现的前三个问题是什么?请不要思索,立即回答。” “要不要买房子,要不要接管公司,还要不要上学。”闻亦然不假思索的回话,安父闻言在一边笑的不能自抑“你这傻孩子……甚至连结婚这种问题都不想的吗?” 被安父一语点醒,闻亦然不自然的干咳两声,原来……他早就已经在听到怀孕两个字的时候确定了结婚的可行性,而这正式安父想看到的。 他大笑着起身“行了我的孩子,你一定会是个称职的丈夫的,即使你年纪尚小。”…… 闻亦然带着微笑讲述完毕,握起了安宁的双手“我就是个混蛋,明明喜欢你,还要去一再的否定……这样不成熟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做了!” 安宁听到闻亦然的一席话,心里自然是好受了很多,她抬起眼睛去看闻亦然,依旧觉得很不真实,她皱起了眉“怎么办,我还是不相信你……” 接着看到闻亦然好像又想说什么了,她继续开口说道“你在我的眼里真的是太美好的存在,现在突然又说喜欢我……我觉得,一定是梦……一……” 安宁话没说完,闻亦然就倾身上前吻上了安宁喋喋不休的双唇,终于不用再去听某些人妄自菲薄的废话了。 一吻结束,他轻轻磨蹭着安宁微微红肿的唇瓣说“现在有没有觉得真实一点?”安宁红着脸,但却不满意自己被调戏,当下决定反调戏一把,反正她怀孕,某人也不能怎么样“我要是还没有真实的感觉的话……有没有更刺激的?” 闻亦然邪佞一笑,翻身轻轻压上安宁“自然有。” 说着,便已经上手去扒安宁的衣服了,这一动真格的,安宁就慌了“喂!你不知道我怀孕了啊!”她挣扎又不敢太用力,不挣扎又觉得对不起自己,骑虎难下。 而闻亦然则是一边持续手上的动作,一边轻笑着对安宁说“我刚听伯父说,现在这种怀孕阶段,适当的性事有助于宝宝的发育。” 于是在安宁这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卧室里,立刻传来了一声声的安宁挣扎大叫“你手往哪里摸啊!滚开!” “喂!闻亦然,谁准你留吻痕啦?不准不准你听到没有!” 闻亦然轻叹一口气,俯身堵上了安宁的唇,然后在安宁的耳边轻声说“我奉劝你留点力气等一下用,说实话,上次做的那一晚,你连一次都没坚持下来就给我晕过去了,弄得像在奸尸似地。” 于是……咒骂声又开始持续了。但是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压抑着的呻吟声。 而躲在门外的安父安母乐了,安父在一边耍宝似地对安母说“你看吧,我就说他们一定是互相喜欢着的嘛!你还不信。” “是是是,老头子的话,我这老婆子是该听的啊!”说完就挽起安父的胳膊,下楼去了开导那个一直坐在餐桌旁品茶的闻寒昱去了。 于是,安宁从这一天开始,就真正的进入了痛并快乐着的时候了。快乐,是因为有闻亦然在她身边照顾起居,而痛却也照样因为闻亦然在她身边照顾起居。 比如现在…… “安宁,今天的第四杯牛奶你喝了吗?”闻亦然从早已经不是秘密的阳台中间穿过来,看到安宁捧住书看自然是一阵欣慰,然后又看到牛奶被放在书桌上显然没被动过。 他果断的拿起牛奶杯,靠着书桌边去看安宁,什么都不说,就只是看着微眯着双眼,紧抿着唇,安宁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于是低咒一句FUCK,就把书放下捏着鼻子仰头灌下了牛奶。 完全一副喝中药的痛苦样,众所周知,安宁痛恨牛奶! “乖。”见安宁喝完了牛奶,闻亦然就接过被安宁用手紧握着的杯子放在一边,坐下来跟安宁一起看起书来。 看吧看吧,闻亦然这只混蛋,刚才是对一个孕妇用冷暴力呢! 不管是安宁不想看书也好,不想吃饭也好,甚至是不想起床这种小事,闻亦然都不允许。他就在那里看着你,一直看到你连呼吸都觉得不对劲,于是在某些人的淫威之下,她屈服了。 甚至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孩子都出世了的时候,安宁发誓要每天跑步减肥而有一天又懒了的时候,闻亦然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卧室门口倚着门框眼睛一眯的瞬间。 安宁立刻窝囊的嘟囔一句“我去……我马上去。”接着就狗腿的跟着某个人出门接受每天的变态训练去了。 好吧……又扯远了…… 日子像是流水一样的过,安宁的肚子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打了起来,然后在十二月的某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安宁等三人收到了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的邀请函。 他们被录取了~~ 于是开学第一天,安宁一行人成了全校最引人注目的人。却不是因为她是孕妇的事,而是因为她身边的两个高大帅气的标杆,引来了万千瞩目。 毕竟安宁穿着很肥大的衣服,所以怀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看出来的。大家只当她是个胖妞罢了……没几个人注意到她。 而来到学校后最令安宁嗔舌的,是外国女人的疯狂劲。一开始的时候,闻亦然和闻寒昱一样受欢迎,可是闻寒昱总是冷着脸,大家就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闻亦然的身上了。 其实重点还是因为,闻亦然只会一味的找借口,而不是真的拒绝。 说起学校里对于安宁和两位帅哥的关系,有很多个版本,况且重中之重是闻亦然和安宁的关系实在是不明朗,虽是每天紧迫盯人,却不作出亲密的动作。 于是大家一致认为,闻亦然和闻寒昱是安宁的哥哥。可怜的外国人,安宁一边在心里叹息这群人的智商,一边好奇,明明他俩是一个姓,怎么都成她哥哥了? 而正在安宁已经习惯了那些对闻亦然抛媚眼的女人之后,一个叫辛蒂的女人出现打破了安宁的这种习以为常。 “嗨,帅哥,有没有空陪我去见见我的父母?”这货的速度!安宁在心里对辛蒂竖起了大拇指,竟然直接省略掉了约会和调情,晋升到见父母了呀? 此刻,安宁和闻亦然还有闻寒昱正在学校闻名于世的图书馆里看书,众人看到又有人向闻亦然搭讪了,于是齐刷刷的将目光聚集了过来。 安宁在一边赞叹,想看看闻亦然这一次究竟要用什么借口。来到学校的一个月里,安宁彻底见识到了闻亦然说谎的功力,他能面不改色的一天说不下二十个谎言,只为了挡住那些要和他约会的人。 强大! 可这一次,闻亦然却没露出很为难的表情,而是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放下了手中的书,好奇的问“我为什么要跟你去见你的父母?” “我想跟你订婚啊,所以想看你愿不愿意赏脸。”辛蒂大方承认自己的意图,安宁只不过是在一边都看着,都觉得太大胆了。 闻亦然笑一笑扫一眼安宁的反应,满脸为难的看看辛蒂“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这……”可是还没等闻亦然的借口说出口,辛蒂就开口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成这样?”辛蒂拔高了说话的声音,闻亦然见辛蒂已经这么说了就再不好推辞“好吧,我想你需要等我一下。” 说完,就真的要起身跟着辛蒂离去。其实,他的心里在赌,赌安宁不会让他走。谁叫这一个月里那么多的搭讪者都不能让安宁的脸上有一点的变化。 所以他才故意找借口,而不是直接开口说出自己和安宁的关系,他的男人诶!是啃食尊严过活的纯种中国男性诶! 第42章:四十二、以戒染指 而这一次,闻亦然在与安宁确定关系后的首个尊严争夺大战中,成功告捷了。 安宁见某人真的要走,虽然在心里已经确定了他不过是想让她来说出两人的关系,以求安抚一下他那男性不可摧毁的自尊心。但是她依旧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她慢条斯理的放下书,用不高却充满了威慑力的声音开口用标准的英文说“闻亦然,你是打算丢下我跟孩子……去风流快活?” 这话带来的效果,用一个四字成语可以高度凝练的概括——语惊四座。 于是原来的一切猜想立刻应声倒地,大家恍然大悟,原来人家已经是生米成熟饭的关系了啊!于是顿时众多对闻亦然芳心暗许的女生们一个个像是饿狼一样把目光投向了闻寒昱。 显然,闻寒昱危险了。 不过此刻闻亦然却无暇顾及其他人的想法,他满脸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刚才就想说的,你看我老婆在这里坐着,你这样搭讪实在是很不合适啊。” 过河拆桥是什么样的?闻亦然现在显然就是这个状态,他笑嘻嘻的对辛蒂说不好意思,心里却是一个劲的抱怨,这女人也太和夸张了吧?搞什么啊? 还是东方人好啊,矜持的安宁他最喜欢了。至少还有可以调戏的地方嘛,要是碰上这么个奔放的外国人,只怕他只有被反调戏的份了。 正要转身回去坐下,辛蒂就在这时抓住闻亦然的手腕质问“戒指呢?你们若是真的发生那种关系应该已经结婚了吧,戒指在哪里?” 一个问题问的原本议论纷纷的人群马上安静了,大家的注意力又集中了过来。安宁刚想说我们结没结婚干你屁事时,就见闻亦然立刻面不改色的说了谎话“我已经叫世界顶级的设计师在设计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当然要费些功夫才能做出来!” 哗……闻亦然再次丢下了一句语惊四座的话,看到辛蒂负气的走了,他自然而然的坐回到了安宁的身边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安宁在一边摇头叹息,然后用小的只有同一桌的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讽刺某个说谎成性的人“闻亦然你说谎不怕折寿吗?” 这话有够阴毒,闻亦然却不在意,反正他饲养的这只猫就是标准的时不时就爱炸毛的、现在又怀有身孕的猫嘛,他该学着习惯了。 “不是说谎,是真的。”闻亦然合上手里的书,深深地看了一眼惊讶的安宁,起身拿着书往暑假那边走去了,只留下震惊的说不出话的安宁在那里做吃惊状。 “你觉得,他的这句话可信度是多少?”闻寒昱看着闻亦然的背影,猜不出闻亦然这么说的缘由,毕竟据他了解,闻亦然的每句假话都是建立在一定的事实基础上的。 “不知道……”安宁摇摇头,“谁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把戏……”安宁嘟囔一声,耳根的红润却泄露了此刻她心中难掩的期待。 戒指,以戒染指…… 每个女孩子心里都有一个对于婚姻的梦想,教堂、婚纱、和平鸽、戒指……这些都是构成婚姻美梦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安宁也是凡人,很难不期待。 于是屁颠屁颠的起身追着闻亦然的身影去了。闻寒昱在一边叹气,接着低声呢喃“安宁,我告诉你,这句话的可信度是百分之百……闻亦然这人若是认真起来,你怎么能招架得住呢。但愿你能幸福吧。” 说完,就又专心致志的看起了书,无视众多女生抛来的媚眼。 话说这安宁跟着闻亦然不紧不慢的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书架的后排,远离了人群,走进了狼窝!虽然用狼窝来形容闻亦然故意设下的圈套有些夸张,但安宁免不了被吃豆腐的事实却也彰显出了某人的兽类本性。 果然,前面漫步的闻亦然突然停了下来,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可谓人迹罕至的旧书区。安宁不在意的跟着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现在最在意的是戒指的事。 “闻亦然,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真的?戒指的事情,你真的已经着手办了?” 闻亦然闻言笑着转过身,他将手中的书随意的放在了书架上,双手轻轻的从安宁的颈部两侧绕过并在安宁的脑后十指交叉扣住安宁的后脑。 “回答这个问题,有什么好处?”闻亦然一边做着暗示性的动作一边挑眉问安宁,安宁翻个白眼双手搭上闻亦然的腰侧说“你是想得寸进尺吗?我为了挽救你那男性自尊心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 “唉……女人都一样,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想一想我表明心意之前,再看看现在,完全是天壤之别嘛!”闻亦然一脸委屈样,可怜兮兮的看着安宁,安宁本是不想搭理的,但是想转头看看其他地方却被脑后的手禁锢住了。 于是,只能一直看着闻亦然可怜兮兮的样子。操!弄得老子好像强奸了他似地!算了……安宁看着看着就没出息的败下阵来“你要什么好处?” “法式,你主动。” 娘的……安宁在心里咒骂了一声,然后耳根忍不住红了,闻亦然你这个混蛋一天都在想什么啊喂!咬牙切齿的倾身向前吻了上去。 闻亦然的唇是薄凉的,安宁温热的唇一靠上去就忍不住轻轻磨蹭了起来,闻亦然见状皱起了眉,含糊不清的开口说“你要这样持续多……” 话没说完,安宁就把闻亦然的嘴巴堵了个严严实实,笨拙的伸出舌去轻舔着闻亦然的唇,见闻亦然轻启了双唇,就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接着,一切都不受控制了。明明说好是安宁主动的事情,闻亦然却好像等不及一般的缠绕着安宁的舌尖就开始嬉戏,甚至又如法炮制从前无数次的深吻,将安宁口内的所有氧气都抽离了,强压着安宁要安宁配合他。 其实……被强奸的是她…… 好吧,其实最享受的也是她,只不过是为了捍卫近代以来中国女性茁壮成长并已经胜于男性的自尊心而已…… 思及此,安宁不甘心的打算再来一场攻城之战,可惜某些人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舌尖轻舔一下安宁的上颚,安宁就双腿发软整个身体都小心翼翼的倚上了闻亦然。 没出息! 安宁一边在脑海里模模糊糊的骂着自己,一边又忙活的应付闻亦然的进攻。一场吻而已却被两人弄得好像是打仗一样轰轰烈烈。 于是因为安宁实在是太忙了,忙着忙着就忘了呼吸这间很容易被忽视的事情,于是等闻亦然发现某孕妇已经憋红了脸的时候,他好气又好笑的放开了安宁,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在安宁的耳边诱哄着“呼吸……” 安宁闻言,脸彻底红透了……真是有够丢脸,她也算是接过无数个吻的过来人了,怎么还会忘了呼吸?那是第一次接吻的黄毛丫头才会忘记的事好不好!? 欺负够了安宁,闻亦然可谓是通体舒畅,他用自己沾染了欲望后独有的低哑嗓音对安宁说“那件事是真的,其实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 然后他眉头一皱“今天应该是2月6号了吧?”然后还不等安宁给闻亦然个答案,闻亦然就双眼闪烁着亮光捧起了安宁的脸颊“这个月六号,戒指就做好了。我们去取吧?” 然后不由分说的牵起了安宁的手,用不快却带着喜悦的步伐高调的离开了图书馆。 而坐在书桌边一直看着安宁两人出去的闻寒昱,脸上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心想自己终究是不适合安宁的吧,安宁……在乎的那些事,那些东西,都不是他能想到能给得起的。 可是原本看着安宁的视线,就在这时被一个已经被他认定为不要脸的女人挡住了,那个女人,又是辛蒂。 “嗨,帅哥,有没有空陪我去见见我的父母?”一样的说辞,再来一遍就显得毫无诚意了,闻寒昱冷下了脸用中文骂道“不要脸”。 这是一直憋着没说,其实刚才就想很想说出口的话。 本想的是辛蒂一定会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的,却不想某个开放的美女竟然用流利的中文回击道“你这是在欺负我听不懂中文吗?我告诉你,我有一个很好的中国朋友,他一直有教我中文哦,你别瞧不起人!” “你听的懂?”闻寒昱惊讶一下,接着眼神转为戏谑,完全没有了刚才看到安宁两人离开时的那种失落“那你知道‘不守妇道’是什么意思吗?”说完一句话,就丢下正努力思索着的辛蒂起身离开了图书馆。 走之前回身又看了看辛蒂,心想这女人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第43章:四十三、平静的生活 有时候,安宁觉得闻亦然在身边的美好现状……是个梦。 现下,两人手牵着手从图书馆一路到停车场的时候,当她看到一路而来的或猜忌或羡慕的眼光,她握着闻亦然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眼底的失落不言而喻。 我是不是配不上你……? 这样的话,安宁本是绝对不会问出口的,奈何安宁现在情绪低落,一个不小心,不该问的问题就从嘴边溜出去了,弄得她好不尴尬。 看到闻亦然转头来瞪她,她心里一颤,自知又说错话了“干嘛那种眼神?你看看那些盯着我们看的人啦!大家都是这么觉得啊,你还一副好像是我错了的表情……” 说着说着,委屈劲就上来了,眼看着好像都要哭了似地,闻亦然这下可急了“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哭对宝宝身体不好的。” “宝宝……?”安宁的情绪,因为听到宝宝两个字儿变得更加瞬息万变,闻亦然注意到安宁紧握着的双拳,这个动作,说明安宁的情绪极度不稳定。 幸好已经到了停车场,闻亦然拉着安宁疾步走到车旁,先扶着安宁小心的坐进副驾驶座位,自己又快速的坐到驾驶座车位上,他叹一口气,心想自己怎么这么该死的就提起宝宝的问题了呢?真该好好地扇上个几巴掌…… 安父交代过,在安宁这个特殊孕妇面前,少提宝宝的事,否则,后果很可能是…… “你是不是……更在乎宝宝?你告白的时间也很凑巧,都是因为知道有孩子的存在了才说什么想清楚了喜欢我了的话……这些,都是因为这个孩子……” 安宁的语气出奇的平静,可是闻亦然还是在心中大叫不好,心想安父的一番苦口婆心真是白搭了……转身面对安宁一脸正经的说“是有你才有的这个孩子,你难道就不能想想,我闻亦然到底是个什么人?能随随便便就在外面散播后代吗?你真的以为我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知道安全套的重要性吗?只有我想让一个人怀孕,那个人怀孕的继续才大好不好?” 一连串的话说出口后,听的安宁好像没那么伤感了,可她好像抓住了某些闻亦然话里的把柄,她想到那些吐得昏天黑地的日子,咬牙切齿的问“你他娘的故意让我怀孕?” 这下可好,安慰人安慰过头,把自己也给弄进去了…… “白痴……”闻亦然含笑发动了车子驶向珠宝店。任由安宁在一边不依不饶的问也不肯再开口,这是聪明人的做法,越描越黑的事情他才不会做。 等到了珠宝店,就和闻亦然构想的一样,一拿出来那两枚定制的结婚戒指,某人就很自动的闭上了嘴巴,完全不需要他动用某些武力让其闭嘴。 戒指是很简单易想的样式,用极其华丽的英文字体将两人的名字与钻石镶嵌在了一起。安宁突然很纠结的想到了一个词——低调奢华。 好吧,眼前这个男人不就是和这个词相似的很吗,那么……他订的东西似乎也摆脱不了与他相似的这种命运了吧。 安宁拿起其中一枚花式是闻亦然名字的戒指带上,心里顿时有了很莫名其妙蜂拥而至的安全感,不仅大小刚刚好合适,最重要的是,这样她有一种被标记的感觉。 好像从此都举着牌子走路,上面写着“这女人是闻亦然的。” 不过,安宁突然疑惑的很,这大小刚刚好合适,是怎么弄的啊?她转头问闻亦然“大小刚刚好?你什么时候连我的戒码都知道了?” 闻亦然笑着戴上了自己的那枚,闪烁其词“你的哪个尺寸我不知道啊?”然后就岔开了话题,在安宁面前比划两下“好看吗?” 见安宁笑得异常开心的点头,他在心里呼一口气,才不会说自己是先向珠宝店的设计师要来了专业测量工具,在大半夜又不想惊动安宁又担心尺寸错误的情况下,历经了千辛万苦才量好了标准尺寸的。 这么丢脸的事,怎么能说呢。 于是从此,两个人关系公开了,便开始百无禁忌。闻亦然一高兴或者是一不高兴,就会拉过安宁就吻,完全不顾安宁此刻是不是正在跟辛蒂说话还是什么的。 哦,说到辛蒂,安宁就是满心喜悦的。 自家少爷和这辛蒂,可谓是有那么一点不是冤家不聚头的意味,三句两句说不对就吵了起来,而这辛蒂也是,都被少爷讽刺成那样了,依旧是每天一见面就要冲上来给少爷熊抱…… 每一次辛蒂被少爷讽刺的快要气炸了打算换个人追的时候,安宁就急忙上前安慰。于是长此以往的下来安宁就和辛蒂熟了不少。 此刻已经是阳春三月,安宁正挺着个大肚子在跟辛蒂聊着少爷喜欢吃的食物的做法,安宁坐在林荫小道边的椅子上给正抱着笔记本疯狂记录的辛蒂传授厨艺。 她百年不响一次的手机竟然响了,她看看坐在自己一米外的某人,发现人家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书,不可能打这种骚扰电话。 于是拿出手机去接,对身边的辛蒂抱歉的笑笑。辛蒂摆摆手,专心的研究着菜谱。 “喂,你好。” “呦,好你好上了啊?多见外啊~~我文澜啊,听不出来声音吗?” “我这不是换了个手机号码全丢了嘛,他娘的气死我了……怎么了啊,有闲情逸致打这种国际长途?” “我这不也是听说某些人怀孕了吗,就问候问候你啊。怎么样哥们,当女人的感觉好吗?赶明儿我也去变个性?” “你这不是拐着弯的骂我不是女人吗?你小子有种啊,等我回了B市看我非整死你不可!让你一天没个正经话……” “嘿嘿,”文澜那边的声音笑了两声后突然就叹气起来了“哥们,在那人生地不熟的,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好吧……这是要开始当家长安顿安宁的起居了!现在不喊停,等下可就要经受念经一般的折磨了啊! “喂喂喂,你个大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行吗?不跟你说了啊,我家那个嫌我打电话时间长已经开始往这边瞪了。我就先挂了啊,传说这个东西辐射很强的。” “哥们……”文澜那边,欲言又止了很久很久,久到闻亦然已经站起身放下了手里的书打算过来抢电话了,他才开口“我想你了……” 听到这,安宁也笑了“嘿嘿,想我就多打电话来!哥们也想你,虽然以我的水平想两年就把双学位修回来有点难,但是……我还是会尽量的!回去了你可得给我接风洗尘啊!” 说完了这句话,两人就互道再见后挂了电话。此时,闻亦然已经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冷着一张脸开口,连声音语调都是冷的“谁?” “文澜啊。”安宁无辜的眨着眼,心想自己这一通电话说了连二十句都不到这家伙怎么就生气了啊?她莫名其妙的看着闻亦然,身边的辛蒂一看情况不对劲,赶快丢下一句我先回家研究菜谱就溜之大吉了。 安宁这边恨得牙痒痒,心想真是交友不慎。 “怎么了?”安宁讨好的环上闻亦然的腰身用下巴轻轻磨蹭着闻亦然的腹部,无辜的看着某个已经有所动摇的家伙。 “你给我离他远点。”说出口的话气势虽然被安宁的软磨硬泡减了一半,但依旧带着专注主义色彩,安宁不满的撇嘴“那是我出生入死的哥们诶!什么叫离他远点啊……”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打算照做喽。”见到安宁强硬了起来,闻亦然也不自觉的跟着恢复了另一半气势,他微眯起双眼,显然正处在极度不悦中。 “当然!”安宁此刻也是有点生气了,她轻哼一声垂下自己的双手,大腹便便的就要起身自己离开,好吧,这是无声的威胁。 准爸爸见准妈妈走路一摇一晃的样子,自然是担心的很。于是被批抛弃了他其实本就不甚在意的所谓面子问题,追了上去。 “孩子他妈……” 一句简单至极的话,安宁一听已经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她装模作样的去擦眼泪“孩子他爸,你咋这么逗呢!来,给小爷笑一个~” 咳咳,闻亦然生平第一次,被调戏了。 闻亦然在心里早已经把安宁大卸八块然后又重组了好几遍了,表面上却真的很给面子的笑了“孩子他妈啊,回家以后想吃什么啊?” “你们两个一天能不能稍微像话一点!!!”还不等安宁开口说话,闻寒昱的声音就就从两人的身后突然冒了出来。 两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安宁继续做沉思状“你觉得,让老妈包个饺子怎么样?少爷呢?你觉得中餐吃饺子怎么样?” 闻寒昱在一边黑着脸,心想安宁这家伙有某些人护着真是越来越不怕自己了!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无视自己,还敢岔开话题!一边敷衍的点点头,跟两个打情骂俏的人保持了适当的距离。这两人真是太给东方人丢脸了! 由于安家的那栋小别墅距离学校并不远,所以安宁三个人其实是不住校的,哪怕沃顿商学院的学生百分之八十都在学校里住。 辛蒂也不例外。 好吧,闻寒昱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辛蒂……那个聒噪的、不要脸的女人…… 第44章:四十四、让我如何居安思危 到达家门口的时候,安宁觉得特别的不对劲。 她也说不出那种不对劲是因何而起的,总之,就是相当的……不对劲!推开家门口只可供观赏没有一点防御功能的木质大门时,她觉得家里太安静了。 安静到诡异。这种气氛让安宁三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想到了一个最坏的但是却是目前最有可能的情况,安家的两位家长,被绑架了。 三人都警觉的慢慢前行,闻家两人拿出永远带在身上的半自动手枪,上了保险。奈何安宁自从成了准妈妈就被闻亦然缴械了所有武器,现在两手空空的被护在身后,不甘心的磨牙,她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警惕的看着周围,闻寒昱伸手推开了半掩着的门,他抬抬下巴示意闻亦然看看完好无损的门,两人得到了同一个答案——熟人所为。 可是,在美国费城这片土地上,闻家做的都是明面上的买卖,怎么会有仇家呢?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看对方一眼,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慢慢的推开大门,闻亦然走在了最前面,中间是安宁,走在最后防御的是闻寒昱。屋子里有股烟味,那味道让闻亦然第一个皱眉,他记得安家没人抽烟…… 闻亦然左顾右盼,眼疾手快的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字条,走上前去拿了起来。 “若想父母平安,将五百万美金打到卡上,卡号为243901747901XXXXXXX后等待电话,我们会随时与你们取得联系。” 是中文,注意到这里闻亦然不觉把手将手抬高,以免探头探脑的安宁看到纸条。 闻亦然本就很高,所以他现在刻意将纸条抬高了些看,安宁显然就看不到了。他扫一眼家里没有意思挣扎现状的样子,就回头一脸轻松的扯起了谎。 “爸妈去度假了。”深知安宁并不记得自她五岁就离开了的自家老爸的笔迹,于是他扯起晃来也像模像样了很多。 他不由分说的推着安宁要进厨房做饭,安宁吵闹着要看纸条,闻亦然一边敷衍着说好好好,然后扫闻寒昱一眼微微晃一晃手里的字条,但愿闻寒昱能理解闻亦然的意思。 闻寒昱见此立马拿出笔纸用左手写出了“度假,勿念。”匆匆的疾步上前塞到了闻亦然的手里换下了闻亦然手中的纸条。 闻寒昱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咯噔一声。他对厨房里的两人说一声“有东西要回学校取”就赶紧出了门,但愿绑匪够傻有留下指纹,毕竟他们连卡号都留下了…… 可是出门以后,闻寒昱还是先给父亲打通了电话“父亲,”闻寒昱的声音很正式,闻渊也不觉认真了起来“出了什么事?”自己的儿子,若不是有紧急情况是不会这么正经的。 “安父安母被绑架了。” 一句话才刚出口,闻寒昱就听到电话另一端有杯子落地的清脆破碎声,接着,父亲颤抖着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你说什么?” 闻寒昱不想重复他说过的话,深知老头子不是没听清而是接受不了,于是他轻叹一口气,“父亲,眼下就只有麻烦您动用一些内部关系来调查此事了。我可以先去警察局查一下这个纸条的一些问题,麻烦您查一查这件事是谁做的。” “好,好好……”闻渊急忙应承下来后,就挂了电话。 闻寒昱这边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别扭,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家父亲似乎反应不太对劲,但是仅凭声音他又推断不出个所以然来,眼下还是纸条的事要紧。 于是他风风火火的转进车里绝尘而去,无暇顾及草丛里的异动。只见那人低着头,半长的头发遮住了脸颊,他阴恻恻的笑脸让人难以直视,边笑边恶狠狠的开口“闻亦然……你注定要在老子身下求饶!” 然后就消失在了茂密植物的深处。 ********** 此刻,闻寒昱坐在警署里哭笑不得,他本是来报案的,奈何那群警察一看到他立刻冲上来将他按倒在地,说他妨碍公务,要被拘留七天。 于是就不给他任何再开口的机会,一个看上去官大一点的人物出现后,毫不犹豫的开口吩咐手下“你们这是在犹豫什么?在等他反抗吗?看快给我敲晕他!” 等到闻寒昱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看还尚存的腕表发现已经是晚上了,他环视一周这间只有他一人的牢房,起身装模作样的对看守说想给自家怀有身孕的老婆打个电话,看守一看就是新来的,闻寒昱没说两句就心慈手软的交出了电话,只是安顿了一句“别打太久”就坐到一边看电视去了。 闻寒昱在心里回想着安家的电话,最后才发现他只记得安宁的电话!苦笑着摇头,硬着头皮拨通了电话,祈祷安宁快点接。 电话一被接起,闻寒昱不管安宁说了什么就快速的开口说“电话给闻亦然。”只听到电话那边的安宁轻喊一声闻亦然的名字然后就把电话给了闻亦然,说道“是少爷的电话”闻言,他舒一口气,幸好安宁对声音的记忆力是超群的。 “出了什么事?” “我长话短说,这件事不简单,我被人关进了警局里,我想一定和绑架案有很大的关系,绑匪一定不想让我看到什么,就把我关起来了。借口竟然是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的妨碍公务,我真的这辈子第一次想爆粗口!” “竟然有这种事?” “恩,还有一件事,其实……我本来有可能是我多虑了,但是我中午出门的时候有给父亲打过电话,他说的话……很不正常,甚至可以说,有些激动过头了。” 闻亦然闻言沉默了,心想难道这事还有闻渊的参与,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闻亦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一想闻寒昱一向都受到闻渊的庇护,这次大概是买通关系想让自己的宝贝儿子不要知道自己的阴暗面吧。 想到这里,闻亦然冷淡的回答“我明白了。”然后电话那边的闻寒昱也知道他说话不方便,叮嘱一句“万事小心”,然后挂了电话。 闻亦然皱紧了眉努力的思索着。 如果这件事闻渊真的有参与,那么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可是……闻亦然想一想那个临走前几天跟自己开着玩笑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父亲样子的闻渊,有一点想否认这个想法。 应该……不会是他吧? “闻亦然,任何时候都不要让你的感性蒙蔽了理性的双眼,这并不会让别人对你产生任何怜悯之情,这只会让敌人找到摧毁你的方法!” 闻亦然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陈佳慧曾几何时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心想不管闻渊有没有动机都是值得怀疑的,因为进入安家大门的必定是熟人。 安家的大门很奇特,门里和门外都有一个指纹识别器而没有钥匙插孔,只有在档案里存入了指纹的人才能打开这扇门进入房间内部。 而且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点是整栋别墅有很良好的防御系统,一旦门、窗等能够闯入的地方被破坏了一处或者哪怕是有人试图破坏,可以抵抗过好几只大象碾压的钢板就会从多种角度封锁这间屋子,任何人休想进入。 那么熟人的话,不外乎就是闻渊了。 想到这里,闻亦然看看身边为闻家卖命多年的安宁,突然很为她不值。那个她忠心耿耿效忠到现在的人,竟然绑架了她的父母,这是多么可笑的报答。 他无法接受闻渊竟然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转念又心想说不定闻渊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自己对他不了解罢了。 苦笑间,闻亦然突然想到今天那通安宁接过的莫名其妙的电话“安宁,文澜最近或者是以前会经常性的给你打电话吗?” 见安宁摇摇头,他突然觉得更加古怪了,总觉得文澜的这通电话有猫腻。他看看安宁,心想既然这件事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告诉安宁的话也可以跟她商量商量。 “安宁,我下面要说的事,你一时之间可能无法接受,我可以忍受你的哭和闹,但是你要对我发誓绝对不会昏过去!因为我们耽误不起送你去医院的时间。” 安宁点点头,心想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此刻两人在安宁的房间里坐了下来面对面,安宁坐在床上,闻亦然坐在书桌前。 他握上她的手“伯父伯母……被绑架了。” 安宁闻言,顿时双眼无神了,眼看着就要这么昏过去,闻亦然赶快上前去摇晃着安宁的双肩“安宁,你给我振作一点!听到没有!我还有事要你帮忙呢。” “我早该想到,”安宁的精神有一些涣散,她甩甩头“我进屋的时候,闻到了老爷喜欢抽的烟的味道,就觉得很不对劲,那种烟很贵很难买到,还带了点迷迭香……” “果然。”闻亦然这边恍然大悟,心想这下可好,还真是闻渊所为啊“对不起啊安宁,闻渊那个人,我早该想到不是什么讲人情的角色。” “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你能不能再给文澜打个电话?我觉得他那边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的地方!我这边也从闻渊那里探探口风。” “好……”安宁有气无力的拿起了电话,看着通话记录发呆,她不知道,那个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家伙,到底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还是不是……值得相信。 第45章:四十五、人质交换 欺骗,是这世界上最让人揪心的词。 “文澜,我父母被绑架的事,你参与了多少?”电话才刚被接起,安宁就直截了当的说出了重点,现在这种时候她是如何也不会旁敲侧击的。 电话另一端的文澜沉默了很久,然后叹了一口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娘的少跟老子废话,我TMD平常都是怎么对待你的?我对你掏心掏费、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现在竟然跟着闻渊那个老不死的一起陷害我父母?” “这不关老爷的事!安宁你怎么能这么说老爷呢?”文澜的声音有点急切,安宁不知道他这样的反应算是什么,只好眼带不屑的说出摆在自己面前的重要证据“我在房间里,闻到了老爷抽的那种烟的味道。” “什、什么?”文澜显然没想到安宁的嗅觉会这么灵敏,他一时之间有点语无伦次了“我并不知道,安宁,这件事,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信你其实是个会参与绑架哥们父母活动的混蛋吗?我现在已经相信了!”安宁一边冷笑着,一边眼里泛起了氤氲的湿气。 闻亦然看到安宁这边已经有了眉目,他本是走到窗边打算给闻渊打电话的身影又折了回来,走到安宁的身边握起安宁的手,用了用力,想要给安宁点力量。 安宁带着笑的点点头,听到电话那边的文澜声音相当急切“安宁,我现在可以到你那边去,我十五分钟后就到。其他的,我们可以见面谈,。” 听到文澜这么说,安宁好像有些动摇了,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他,只好叹一口气“你该不会是过来抓我们两个人的吧?”得到文澜的保证后,安宁挂了电话,她连地址都不提供,深知文澜一定知道。 趁着文澜赶来的空隙,安宁抬头去看闻亦然“你说,闻渊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过了,闻寒昱被困在警局出不来,现在你的父母被绑架,他大概……是不打算遵守约定了,想把公司给闻寒昱。这件事的知情人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再说他那种奸诈惯了的人,怎么会收到那些约定的束缚呢,道上的人都惧他,是有原因的。” 整个这句话说完,闻亦然黯然的坐在了床边,“我本是不想做的那么绝的,但现在他这个人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份上……我就不得不跟他正面斗下去了。” “你……要跟他斗?怎么可能斗得过,不行,我不准!就算你斗得过我也不准”安宁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她手上的力道加重,想让闻亦然感受到她的不安。 “我早就把他身……” 话没说完,楼下就响起了门铃声,紧接着,安宁的电话就紧跟着急促的响了起来,安宁接起电话,打开卧室的门往楼下走。 “安宁,我到了。”文澜的声音古怪透漏着一丝僵硬,安宁听完就停顿下了脚步,害的身后的闻亦然猝不及防只好来了个急刹车“文澜,你说我是不是在引狼入室?” 一边问着,一边对身边的闻亦然比比手势要他下楼去看看,闻亦然火速下楼走到门前,把门口可视电话窗口的显示屏打开,看到文澜正被一把黑洞洞的手枪抵着。 听到那边的文澜没说什么,她看一眼闻亦然对他比的持枪手势,安宁笑了“文澜,你什么时候竟然狼狈到被人用枪指着了?” “对不起,安宁,老爷在他们手上。我没办法……”只见文澜颓废的垂下了握着手机的手,满心纠结的样子,让安宁皱眉,她下楼走到闻亦然的身边,两人同时看到文澜身后一个陌上男人上前几步拿过了电话。 “我们现在手里有四个人质,用这四个人,来交换你们两个。请问二位意下如何?” 听到真相原来是这样,两个人不觉松了口气,安宁微笑着挂断电话,又拿起了门口的显示屏边上的话筒,戏剧性的说“国际长途很贵的,如果我没猜错,某些人大概是拿着国内的手机号码吧。” 那边的人见安宁显然不把自己的威胁当一回事,举起手机摔在地上,对着大门大喊“我告诉你们,现在我只要一句话,你们的亲人朋友就会一命呜呼!” “哼……”安宁冷笑,身边的闻亦然好像是猜中了安宁的想法,也跟着起哄“请问这位先生,您是在哪个组织干活的?还会说成语,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屋内的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不是自己人干的,很快的松了一口气,也不去询问这几人为什么被抓,只是一味的挑衅,全当是余兴节目了,至少比之前放松了些。 可门外的几个人此刻才是真的着急了,领头的男人忍不住唾骂安父安母,然后又无厘头的唾骂设计这种变态防御程序的设计师。 因为这么指纹最精巧的部分在于其在增加指纹信息的时候不仅需要之前的指纹识别通过,还需要通过密码解锁另一道程序。 无奈安父安母不是轻易妥协的人,甚至不愿意被他们强按着去输入指纹信息,没办法,这些人要留着有用,只好像对待贵宾一样的让他们毫发无伤的被押走了。 那些自己人更是猪头!一个个连窃听器和摄像头都忘记安装了,真是没用,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变得的难办了很多很多。 TMD!男人不甘心的一脚踹上已经摔得支离破碎的手机,对着门口的摄像头恶狠狠的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四个人的安危?先不说眼前这个年轻的,你认为其他三个老人的身体能受得住吗?” 一说到父母亲,安宁的脸色就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惨白,她咬牙切齿“既然交换的是我们两个人,那么很简单,现在把它们都带来就放人,我们就跟你走。” “好!”男人一口答应下来,眯起双眼警告道“你们给我等着!半小时以后咱们再算账!” 说完,就一把拽过双手被反绑着的文澜离开了,显然是去接其他的几个人了。安宁见到人走了,紧绷着的神经也有所松懈,一不小心就要倒下去。 闻亦然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自家老婆做到客厅的沙发上,轻轻的将安宁抱在怀里,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太好了……不是他做的。” 安宁也点点头,然后稍稍坐直了身体,抬头仰视闻亦然道“我总觉得,那个男人好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闻亦然轻笑“先不想这些,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捉摸一下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安全转移到地下室里面那条可以通往安家附近的另一栋别墅的通道里。这间屋子不安全,我担心咱们走了以后他们会杀他们灭口,阻止他们传消息出去。” 安宁赞同的点点头,但是转念一想,这地下通道存在吗?她这个安家人怎么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有地下通道?我都没听说过。” “这是伯父告诉我的秘密,不到紧急的时候,说了也没用。入口在楼梯下面的碗柜里。到时候我们就站在碗柜门口,让那群白痴进来也无所谓,总之一定要把意思传达给伯父,他知道怎么才能逃过此劫。等他们安全了,我们很快也会安全的。到时候他们若是做出什么损坏房子的事情,你千万要表演的像一点哦!” 于是商量好了计策,安宁一下子觉得安心了很多,她环着闻亦然的脖颈靠在他的肩上然后用很轻但是很幸福的声音开口“有你真好……” “傻瓜……”闻亦然抚摸着安宁很久没修建已经半长的头发,然后眼神坚定“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我们三个人,即便是死,也要在一起。” 听到闻亦然保证的话,安宁笑了,即使这样一起死的话很俗套,但是安宁还是信他,她起身上楼,闻亦然在身后满脸疑惑的跟着。 “我想把我们的戒指先存放起来,不想被那群绑匪看到,他们一定会抢走的!”安宁孩子气的拿出了戒指盒,将两人的戒指脱下来放进盒子里,吩咐闻亦然“既然我父母要去地下室,那就把这盒子放到地下室的入口处,你写个纸条告诉他们这个东西一定要带走。” 闻亦然笑着点头,知道安宁对于戒指的喜爱,心下觉得那些个偷偷摸摸设计戒指的日夜一下子变的无足轻重了,因为这是他爱的人爱的,就都值得。 于是写好纸条两个人又回到了楼下,打开碗柜门走了进去,将戒指盒放在了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处,对着安宁宽慰一笑,两人又回到了沙发上相拥着。 没过多久,门口就又传来了门铃声,闻亦然安顿安宁在碗柜门附近站好,他看一看出现在显示屏中的四个人质,伸手打开了大门,然后还不等众保镖反应过来,首先掏出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好整以暇的说“把人带到我们站着的位置”然后退到了安宁身边。 见到闻亦然用自己作为威胁,带头的男人狠狠地跺了跺脚,吩咐前面的人走进去,自己却在门口站住了。 “别想耍花招!就算是走到哪里都一样!还不快跟我们走?” 闻亦然笑着摊摊手,跟安宁慢慢的往前走,四个人质走在前面,闻亦然在经过安父身边的时候眼神刻意的看了看碗柜门,安父心领神会,轻轻点头。 终于两个人都被带到了一辆黑色的奔驰上,领头的男人恶狠狠的关上了安家的大门,他挥挥手让早就安排好的几个新来的弟兄们把汽油洒在屋子周围,闻亦然看到此景在心里笑了,开什么玩笑,连炸弹都不用?那等到火势蔓延开来的时候,他们大概都到了另一个别墅吃起夜宵了都! 他放下心来,表面上却装的很好,着急的问前面的司机“你们这是干什么?” 司机狰狞的笑一笑,说了句“烤肉!”安宁顿时一阵反胃,TMD,丫的有病啊?没事做把话说的那么恶心! 还没等安宁酝酿出情绪来,后座和前座之间就被厚厚的钢板隔开了,安宁撇撇嘴去看闻亦然,可怜兮兮的脸上是衣服“他都不给我表现的机会”的表情。 闻亦然在心里失笑,靠近安宁的耳边说“小心有窃听器和摄像头。”可他话刚说完,车里就传出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闻亦然你还是那么聪明谨慎。” 第46章:四十六、害怕 安宁这一生中没真的怕过几个人,那个“血腥玛丽”算是一个她真的害怕的人,后来也因为文澜的关系不害怕了。 而现在,见到安宁现在的这种状态,闻亦然知道,安宁是真的害怕了,她的脸色瞬间苍白,握着闻亦然的双手狠狠地用力,然后她手的温度开始下降,不久又开始颤抖。 “闻亦然……快走!”安宁的双眼中是无尽的恐惧,她疯狂的去开车门,发现按钮完全不好使之后开始疯狂的敲击车门和玻璃“TMD你放了闻亦然!放了他放了他!你这个混蛋,变态,不要脸的疯子!恶心的同性恋!” 此刻的安宁已经口无遮拦,但她还是恶狠狠的纠正了一句“不,同性恋不恶心,恶心的是你这个人,你这个玷污了同性恋的贱人!” 安宁的疯癫,闻亦然看在眼里。他叹一口气,心想其实本凭着声音他是无法辨别出到底是谁这么做了的这种混蛋事的,可一看到安宁的反应,他就明白了。 安宁口中的人,明显就是陈一鸣。 知道是谁做的事,闻亦然沉下了脸,心里已经明白陈一鸣要的是什么,但他依旧不动声色的装傻着“你不是要钱吗?” “哈哈哈哈哈哈……”陈一鸣变调的笑声充斥在整个小小的空间里“闻亦然,你还是不知道我要的究竟是什么嘛?那些钱的字条,不过是为了引闻寒昱那个大少爷去警局。这是闻渊决定配合的前提条件,哈哈,闻亦然,你父亲好像根本不把你的命当回事嘛。” 讽刺的语气,闻亦然心里虽然难受,但是他突然想起那时人质交换和闻渊擦身而过的时候闻渊的那个眼神,和那句有气无力的呢喃“儿子……” 他的心里就好受了很多,他知道,闻渊老了,也会失误。才会让陈一鸣这个钻了空子,成了俘虏,威胁到了众人的安全,他的心里也一定很惭愧吧。 沉默的闻亦然,让安宁慌了“闻亦然,你别信他的话,这混蛋现在又不知道在计划什么事呢!你的情绪可一定不要被他影响啊听到没有!” 而另一边的陈一鸣看到闻亦然毫无表情的样子,狂笑的丢下一句“我等着你们来。”就翘着二郎腿点上一支雪茄,关了窃听器和监视器。他心里还是不断地庆幸,自己这些残余不到二十人的手下还能抓住闻家的这么多人,能押闻亦然到自己眼前…… 自己算是幸运的了。 绑匪这边的悠闲我们暂且不去管,人质那边可谓是炸开了锅。 安宁在那边害怕的已经开始身体颤抖不停,她的表情呆滞,双手只知道紧紧地抓着闻亦然的双肩,本能的小声对闻亦然重复着一句话。 “你快走,我不能把你交给陈一鸣,他一定会用我威胁你的,你快走……” 闻亦然看着已经失神的安宁,叹一口气把安宁揽在了怀里,轻拍着安宁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安宁,我在这里……”一直重复着对安宁将,但是安宁依旧是无神的重复着刚才那句话,这下子,闻亦然真的无语了。 于是他只好用接吻这种很不适合现在这样紧张气氛的方式,来吸引安宁的注意力。果然安宁无神空洞的双眼有了一些身材,她被闻亦然气笑了。 “真是的……你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闻亦然微笑着接受安宁难得一见的嗔怪,捧着安宁的脸颊“我们就快要安全了,所以你……”闻亦然话没说完,安宁伸手捂住了闻亦然的嘴巴。 “有窃听器啊!你不是告诉我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是你先忘记了?”安宁皱着眉责怪闻亦然,闻亦然笑着掰开安宁的手“我看到某个红色小指示灯刚刚熄灭了,他应该已经关了仪器,你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安全,我不会让他动我,你要相信我。” 听到闻亦然令人安心的话,安宁真的不那么害怕了,她静下心来看着窗外枯燥乏味的夜景,竟然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闻亦然看着安宁的睡颜,心想这一整天估计让安宁累坏了,他就放任了安宁的行为,轻轻拥抱着安宁,让安宁能睡得更舒服些。 “呦,这小妮子该不会是睡着了吧?”走了不知多久,静谧的车内空间又传出了那令人不胜其烦的声音,闻亦然皱眉“你难道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哦……”陈一鸣的声音拖着长腔,让人听着怒气直线攀升“肚子里怀了你的种嘛,这我当然是知道的,不然要带她来干什么?早就一枪解决掉了!” 闻亦然听到陈一鸣说的话后嗤之以鼻,他看到安宁转醒,心里勾起了想和陈一鸣交流的冲动,他平静的开口“为什么你那时候没死?” “哼,就你那些部下能奈我何?”嘴上嘴硬的坚持着,陈一鸣心里却想的是要不是那个包间里有地下通道足够他和几个部下跑路,他那时候估计已经被闻家手下的枪打成筛子了! 想到这里他愤恨的关掉了仪器,心想马上就要和那个让自己失去一切的男人见面了,自己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招待”他! 闻亦然这边看着猝不及防就熄灭的红灯,在心里冷笑,心想自己当时要是吩咐手下检查的再细致一些就好了。斩草除根,这道理他懂,所以更不能原谅他犯不该犯的错。 “安宁,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他将头埋进安宁的颈间,懊悔的对安宁说着,安宁知道闻亦然也不好受,虽然心里明白大概是闻亦然的手下失了职,没有排查干净才出了现在这种事,但她知道,对闻亦然她是从来也不用抱怨的,因为他的自责就足够让他窒息。 于是她拥住闻亦然,用力的拥抱他想给他力量,两人无言的相拥着。一直到汽车稳稳的停在了某处废弃的活动板房门口,两人才分开。 闻亦然扶着安宁下车,把安宁护在身后。安宁看看站在不远处的某个男人,那正是才刚见过面的那个摔过手机在还被两人讽刺过的男人。 直到这次再见面,安宁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那个时候曾经在包厢里的保镖之一!怪不得会这么眼熟,安宁边想边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 众人一看某个被护在身后的人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心里大叫这家伙真是太看不起这一帮兄弟了,跃跃欲试的看着他们的林哥,也就是那个刚被安宁鉴定完毕的家伙。 只见林哥对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去绑那个女人,于是几个人一哄而上,正要出手却被陈一鸣制止住了“干什么干什么?人家是个怀了孕的女孩子,要温柔点的!”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安宁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怕死的从闻亦然身后探出头嘲笑陈一鸣“哼,只怕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吧?你想怀闻亦然的孩子还没那个功能呢!” 挑衅完毕后对着陈一鸣翻个白眼,然后继续缩回闻亦然的身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最好还是藏在某些很强大的打架高手身后好了,孕妇嘛,万事要小心。 正在某人想着要万事小心的时候,却差点被陈一鸣的话闪了腰。只听陈一鸣带着淫笑开口“哼,只怕闻亦然上了我的床以后,怀孕的那个人是他!” 安宁惊觉,原来自己被一个在下面的混蛋给弄出了孩子?笑话,她是攻诶!这种面子可丢不起啊!于是她一脸惊恐的看自家男人。 “闻亦然,你竟然没出息的是下面那个?” 语气之惋惜,眼神之怜悯,神态之惊讶,真的让闻亦然很想就地扒了安宁的衣服和她做上几次,好让她清楚的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下面那个”…… 不过此刻,闻亦然还是抑制住了那种情绪,他淡定的回头看安宁一眼,眼里的警告意味让安宁惊出一身冷汗,安宁灰溜溜的缩在后面不说话了。 陈一鸣听着安宁的声音觉得熟悉无比,他走上前来到闻亦然的面前站定,眼神却是一个劲的往后瞅去,这动作让闻亦然皱眉,他不知道陈一鸣的意图。 “怎么,难道回心转意又喜欢上女人了不成?”闻亦然侧一侧身体尽量挡住陈一鸣探究的视线,生怕这个变态想出什么变态想法来。 “这女人,只怕是连你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陈一鸣嗤笑道心想眼前的要是个女人就一定会中自己的激将法的。果然在闻亦然身后的安宁听到这句话可是不乐意了,好说歹说她也是一个少年系少女嘛,姿色还是有几分的。 于是她不服气的再次探出头,没想到却刚好会中了陈一鸣的激将法。她才刚探出头,下巴就被人擒住了,几乎是同一瞬间,闻亦然掏出了枪对准了陈一鸣的头部,其他部下也同时对闻亦然两人举起了枪,场面僵持住了。 “放开她。”闻亦然平静的说着,不紧不慢的给抢上了保险。陈一鸣却不见有所动作,他只是盯着安宁看,而安宁也是皱着眉看陈一鸣。 “这女人,原来就是那时候在包间里的那个女人呐……我早该想到了,一般的风尘女子你怎么会看得上呢,就冲她那时候拔枪威胁我的驾驶和……”陈一鸣低头看一眼已经抵在自己颈侧的短刀“她现在敏捷的反应来看,是个不错的女人。” 陈一鸣话一说完,就放开了对安宁的钳制,安宁翻个白眼收回短刀,心想本来偷偷摸摸拿出来的东西就不想被闻亦然看到,现在暴露了,回家以后一定又是一顿骂了…… “如果你不想让孩子胎死腹中,就跟我走”陈一鸣看看闻亦然,再看看那个站在闻亦然身后的安宁,对身边的人吩咐说“都给我把这位小姐招待好了!” 这一番话,可让安宁急了,她心想这救兵怎么还不到,难不成真的要等到闻亦然被吃干抹净才能来吗?真是急死她了!眼看着闻亦然已经抬步跟着陈一鸣走了,安宁不过大脑的对闻亦然大喊一句“闻亦然,记得你说过的话!” 说完,她见闻亦然点头后就跟着几个手下被带到了一件活动板房里。 第47章:四十七、猝不及防 闻亦然这人,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眼瞎了找上自己的同性恋。 其实闻亦然本是不讨厌同性恋的,他觉得人家喜欢谁,或者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别人没资格品头论足,可是他不能容忍那些人找上自己。 说白了,闻亦然心里想的就是“你们爱怎么搞怎么搞,只要别搞到我身上就好”。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已经是底线了,他不知见过多少谩骂同性恋的人呢。 这样想着,闻亦然看着陈一鸣的眼里就又冷了几分。 陈一鸣带着闻亦然来到一间活动板房门口,对身边的几个手下挥挥手顺便吩咐说离得越远越好,就带着明显暗示的微笑伸手打开了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此刻两个人已经走进了一间类似于卧室的房间里,整个房间里只有他和陈一鸣两个人。闻亦然甚至没被搜身就成功的走进了陈一鸣防御圈之内的地方。 闻亦然笑得意味不明“你真以为安宁被你们绑着我就会都听你的?乖乖地任你处置吗?”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调笑意味,好像此刻是在自家客厅招待朋友一样放松。 陈一鸣转身皱着眉看闻亦然“你不会吗?” 说完,就打开了放在床边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不多时安宁坐立不安正在另一个房间来回踱步的样子就出现在闻亦然的眼前,陈一鸣轻笑“你忍心吗?” “呵呵,”闻亦然轻笑,心想这人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然后趁着陈一鸣看着自己的笑失神的时候快速抽出枪瞄准了陈一鸣。 陈一鸣震惊了一下后笑了“看来你还真是不把那两条人命当一回事啊……”说完,他就转身去看向显示屏,侧侧头说“先给这个不听话的少爷尝尝‘开胃餐’!” 然后不怕死的将衬衫领侧粘贴的极小黑色圆形装置展示给闻亦然看,闻亦然握着枪的手紧了紧,心里已经开始不安的打起了鼓,他转头看屏幕。 只见陈一鸣话音刚落,两个手下就抄起棒球棍靠近陷入自我意识中的安宁,但没能如陈一鸣所愿的是,那两人才刚举起棒球棍要偷袭安宁,两人的脖子上已经被抵上了短刀。 安宁不是好欺负的,哪怕她现在是个孕妇。 直到这时,陈一鸣才惊觉自己竟然忘记夺下安宁的武器,他太蠢了,以为安宁是个孕妇肯定会事事小心,没想到安宁还真有些不要命的架势。 安宁看到情况不对,知道陈一鸣用自己来要挟闻亦然,她手上的短刀瞬间用力的一划,两个男人还没开口就已经无声的倒在了地上。 “陈一鸣你这个败类,要是敢动闻亦然一根汗毛,我要你碎尸万段!”安宁一边恶狠狠的说着,一边防备的看着站在房间一角的另一个陈一鸣的手下。 陈一鸣此刻可谓是有点着急了,自己本就没多少兵力现在又被安宁给灭了两个,新手果然是用不得!懊悔的正在谴责自己顺带谩骂安宁,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操!背这帮龟孙子报警了! 陈一鸣气急败坏的拿起桌边的对讲机刚要开口,闻亦然就在一边笑得妩媚动人,心里还想着这陈一鸣怎么蠢成这样,不知道身边有个黑洞洞的枪口吗? 他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深知这种上了消音器的枪的声音并不会被警察听到但却会招来陈一鸣的手下,因为若是他没记错,好像某人身上有通话装置。 果然,陈一鸣应声倒地后,没过几秒房门就被大力推开,被称为林哥的男人看看已经断气的老板,就冲进来疯狂的朝闻亦然扑上来,闻亦然毫不犹豫的给了姓林的一枪,摇摇头走出了这间令人作呕的卧室。 看一眼门外已经被吓坏的一干人等,他笑着叹气,不知道闻渊怎么会被这么一帮毫无实力一看就都是新手的家伙摆平,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听到枪声后已经走出房间的安宁身边。握着安宁的肩膀左看右看,生怕哪里受了伤。 他检查完,就将安宁紧紧地抱在怀里,低头在安宁的耳边说“虽然我说过禁止你带着那么危险的东西出门,但这次……我想说谢谢你带了那些危险的东西。” 安宁疲惫的笑笑,看着已经将车停在这片空地上的黑色轿车不觉疑惑的皱起了眉,整个身体也绷紧了“不是警车警笛吗?这些不会有诈吧?” 闻亦然安慰的拍拍安宁的背部,放开安宁转过身挡在安宁的前面,但看到从车里出来的人文澜之后,他松了一口气转身对安宁说“警笛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安宁此刻也看到了文澜,于是带着愤怒撇开闻亦然大步流星的走向文澜,想对文澜质问一番,好发泄一下这像是半年一样的半天给她带来的倒霉心情。 “文澜你这个……” 有的事情,就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闻亦然看着安宁往文澜的方向走,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安,他不知道原因,但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叫她回来。 于是这一瞬间,发生了很多无可挽回的事情。 那间闻亦然才刚出来的房间,房门大开着。明亮的灯光从里面照出来,空地上空悬着的十余盏灯都没能吞噬掉那种自内而外的灯光。 就像闻亦然来不及阻挡从里面射出来的子弹一样。 枪声一响,文澜不顾一切的扑向安宁,于是在扑倒安宁的同时,替安宁挡住了好几发子弹。显然持枪者目前处在一种鱼死网破的状态,哪怕众保镖都敏捷的掏出枪对着那间房集体扫射,他都没有一点犹豫的继续对着文澜的方向打了一枪又一枪。 显然某个在屋内的混蛋此刻躲到了一个只有进入房间内部才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地方,所幸的是不多时后,整个空地上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闻亦然看到文澜将安宁护在身下后倒也安心了不少,他咬牙切齿的对着一帮只会不乱扫射的不中用东西大喝一声“都TMD给老子进去把屋里的两个混蛋打成筛子!不管死没死。” 吩咐完毕,他疾步冲到了安宁的身边。 很显然,文澜已经身负重伤。安宁忍着下腹传来的剧痛试图抬起伏在自己肩头的文澜的脸看看文澜的表情,但文澜却拒绝了。 “别看。”文澜抱紧了安宁“就、这样……让我,抱……抱抱、你……我想我大概,大概已经活不成的,我只是想……想告诉你……咳咳……”文澜每说一句话,安宁就能感觉得到文澜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也能感受到文澜的鲜血正在一点一点滴落到她的皮肤里。 安宁的声音已经梗咽,她知道说话对于文澜的伤势并没有好处,所以她劝慰道“别说了,我知道,我不该误会你,不该不信任你……我们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你还要当我孩子的干爹呢,不准你有事你听到没有?” 文澜听到这里笑了,哪怕他一笑全身都会撕裂一般的疼痛,但他还是笑了“白痴……”间隔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又开口声音更加不稳定音量更小了“我就是想说,老爷被绑架的时候我……正在你们学校,我……去看,看你了。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安宁哭着艰难的点头“我相信你,所以你一定要撑着点!我不许你死。绝对不允许,不许!”说完后看着居高临下的闻亦然她疯狂的对他大喊“快点叫人开车送他去医院!我不要他有事,他也绝对不能有事!” 哪怕安宁已经感受到文澜手臂的力道全无,但她依旧不死心,闻亦然上前探探文澜的鼻息,他摇摇头,招手命人把文澜的尸体抬走了。 闻亦然搀扶着已经面如死灰的安宁站了起来,闻亦然并没有在意安宁的一身血迹,他以为那些可怕的红色都不是来自自己心爱的女人的。 安宁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往那间卧室走,她一把夺过闻亦然握在手里的枪对着早已经死去的陈一鸣连开几枪,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你死的活该,你这个没有人性的贱货!” 其实安宁本就不是那种有很多脏话储备的人,尤其现在情绪不稳定于是骂着骂着,安宁就疯子一样的扑上去,拿起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就朝着陈一鸣砸了下去。 “你还我文澜,还我文澜!”反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安宁手上的笔记本已经沾满了血迹,安宁的身上血迹就更多了,直到闻亦然发现了安宁两腿间渗出的像河一样多的血迹,才瞪大了眼上前制止了安宁的疯狂行为,夺过笔记本电脑丢在一边。 “安宁,你给我冷静点。”拖拽着安宁不想让安宁再继续这样疯狂下去了,但是安宁现在完全听不进去闻亦然的话,只知道对着陈一鸣张牙舞爪,无奈之下,闻亦然给了安宁一手刀。 安宁软在了自己的怀里后,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安宁出了房间上车后直奔距离这荒郊野岭的该死地方最近的一家医院,但愿安宁平安无事…… 命令司机以180脉的速度奔向医院,闻亦然抱着满身是血的安宁冲进了医院的大门,正在悠哉悠哉闲逛的护士看到一个不知道哪个国家的亚洲帅哥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血人冲进来她马上称职的迎了上去。 “请问这位先生发生了什么是?” “她有流产迹象,需要急救,麻烦您快点安排一下。”闻亦然一串的英文带着一点颤抖但依旧较为镇定。护士惊呼一声马上用随身的对讲机呼叫了急救室的医护人员。 没过多久,安宁便被推进了手术室。 闻亦然坐在急救室门口的长椅上双手紧握,随后他听到了走廊尽头的喧哗声,惨了……安母安父来了,甚至闻寒昱和闻渊都跟在了后面。 还没等安母上来声嘶力竭的质问闻亦然,闻寒昱就已经一拳挥了上来,闻亦然不想躲避,于是被打的翻坐在了地上,闻寒昱一把揪起了闻亦然的衣领就要再来一拳的时候,急救室的门打开了,里面的护士出来了一个。 她看着这一家人还没开口就被团团围住,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问着安宁的情况,护士摆摆手“请问哪位是那位小姐的丈夫?”闻亦然自然而然的挣脱了钳制站了起来。 护士冷冰冰的开口质问“现在的情况很复杂,里面那位小姐腹中的孩子已经可以生产,有了足够的生存能力,请问这位家长,您是要保母亲还是保孩子?” 第48章:四十八、你的残忍我的坚强 这本是不足以拿来疑惑的问题,安父安母和闻寒昱都毫不犹豫的开口说要保母亲,甚至连闻渊都在后面沉思嘟囔道还是保母亲比较靠谱。 但这时候,护士就好像是铁了心一般的看着不说话的闻亦然,“这位先生,孩子是两个人共同的无论是谁生产,您现在可以为您提供的无数精子做出选择了。” 专业的,连说话都带着一股令人忍俊不禁的味道。 闻亦然此刻却没心情去管这护士的话,只是坐回到长椅上埋下头,他突然想起那时候陈佳慧说过的一句令他没怎么在意但现在想来就好像预言一般的话。 “闻亦然,你跟安宁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一个要害死另一个。” 他惨淡一笑,在心里默默的决定,安宁,我绝对不会害死你,所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你太重要,我真的真的……不想害死你。 “保母亲。” 他面无表情的说完,就不再理会众人起身走出了医院。坐在医院急诊楼的外阶发呆,安宁知道一时半会也手术不会结束,留在那里不过是徒增紧张感,于是跟着坐在了闻亦然的身边。 安父递一根烟给闻亦然,顺便给他点燃了烟。看着闻亦然熟练的抽烟动作他笑着闲扯起了不着边际的话“你经常抽烟?” “不是的,偶尔而已……”闻亦然有气无力的应一句,转头看安格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愧疚“伯父,我想……我不能再呆在安宁身边了。” “因为安宁没有了孩子?”安父皱眉,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为了孩子啊…… 闻亦然苦笑着摇头,心想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更在意孩子的问题的吧“明天我会从家里搬出去,我想闻渊应该会给我找到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 说完他站起来给安父鞠了个躬“住了这么久,打扰了。”给您的女人带来了这样不幸的灾难,让她深陷危险的这件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默默地在心里补上一句怎么都说不出的话后,他起身朝医院大门走去。 现在是凌晨两点,医院里更是静谧的很,安父叹一口气,用不大不小刚好被闻亦然听到的声音说“你这样……真是辜负了安宁对你的情意。” 辜负,呵呵,这词用的好!闻亦然只是顿了一下脚步,就继续往前走,心想不过是辜负了她的“情意”,这比害死她那个“人”要好得多。 这种想法,就好像是镇定剂一般,只要这么想了,他的心里就会莫名的平静。 闻亦然走到医院门外,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后报了地址,然后顺手打开车窗吹起了风。这样或多或少就能让他心情更好一点。 这风的温度,不冷不热,有点像安宁。 到了安家门口,他匆匆的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了东西,把行李丢到自己买了不过半年的车上打算到学校附近的酒店暂住一段时间。 总之,在找到住的地方之前,就只能这样了……他疲惫的倒在总统套房里King-size的大床上,甚至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安宁微笑的脸……他苦笑一下,觉得自己突然变得矫情了,一个大男人竟然跟一个女人分别了没几个小时就开始想念了,这算是什么事? 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 闻渊从医院外面回来,看看几个人都对自己询问的眼神,他摇了摇头,对闻渊说道“不愧是你的好儿子,逃避的姿态跟那时候你抛弃他和他母亲的姿态一模一样。” “你这样说话很不负责任好不好,要不是那时候你拖着我非要去那间酒吧,我怎么会在订婚以后认识亦然的母亲?要不是去了那间酒吧……你跟你老婆,估计想在一起还要等个十年半载的吧!”负气的指控完,闻渊哼了一声看向别处。 安格一时间沉默了,突然觉得他们这一辈的纠葛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状态。于是唉声叹气的坐了下来,沉默尴尬的气氛在几人之间蔓延。 手术的时间很长,快到六点的时候,安宁才面色惨白的被转移到了独立的病房里。几个人围坐在安宁的身边,都是一脸的沉思状。 闻寒昱坐在那里脸色甚至可以用阴沉来形容,他持续握紧的双手已经传来一阵麻痹,这是血液不流通的症状,但他却整晚都不自知。 鲁迅有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此刻他们已经沉默了近三个小时,现在是八点。闻寒昱忍受不住心中的愤怒,他原以为闻亦然可以给安宁幸福,但现在看来某个男人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敢承担的胆小鬼! 他突然站起身,对一群长辈用极力压抑的声音说“我找闻亦然那个混蛋谈谈!他怎么能在安宁为他受了这么多苦之后就撒手不管呢?” 安父安母同时叹气,坐在闻寒昱身边的闻渊拍拍闻寒昱的肩膀,示意闻寒昱坐下,他开口对坐在对面的两人说“我们出去谈,别吵醒那孩子。” 于是四人鱼贯而出,坐在了病房外墙边的一排椅子上。 “我可以娶安宁,我不要公司,但是……我想保护她!我爱她。”闻寒昱才刚坐下,就激动地站起来发表了自己的言论,安母看着那个曾几何时高傲的少爷此刻的样子,笑了。 “傻孩子……”安母摇头“你并不爱安宁,你们,不过是习惯了彼此。便错以为那是爱罢了,其实,那不过只是习惯的力量在你心里作祟。” “不是的!”闻寒昱辩解道“我看到她和别人一起,我会心痛,会难过,会生气,这种吃醋的表现,不就说明了我爱她吗?难道您有更好的方法?” 近乎挑衅的不尊重语气,让闻渊皱眉,正要开口教育自己的儿子几句,安父就笑着摆摆手,然后对闻亦然说“最好的方法是,吻。” “吻?”闻寒昱皱眉“那种平常的东西,能证明什么?”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的孩子!”安父笑了“你刚才,用了平常这个词对吧,但是曾经闻亦然否定自己喜欢安宁的时候,我让他形容了自己对于和安宁接吻的感觉,他回答给我的答案非常有意思……” 时间,暂时倒回到安宁刚知道自己怀孕的那天下午。 闻亦然尾随着安父上楼,安父的手已经握上了安宁房门的门把,长者笑着对正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年轻人,还是不放心这份感情真伪的安父开口说道“能形容一下你跟安宁接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闻亦然虽然惊愕,但还是如实回答“很爽,很……舒服。” 安格一边在心里出冷汗,一边又问闻亦然“那么,是上床的时候觉得舒服,还是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感觉更强烈?” 这个问题,让闻亦然陷入了沉思,然后很久之后,他皱着眉回答“要是我觉得接吻那次更舒服,您会不会觉得我是性功能障碍啊?”安格笑着拍拍闻亦然的肩膀,放下心来去敲门,明白这个人是真的喜欢着安宁的…… 场景再次转回到医院走廊里。 安父长叹一口气总结道“和自己爱的人接吻的时候,即使是第几万次接吻,心里依旧会怦然心动,会觉得对方是上天的恩赐,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愉悦之情,那样的反应,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不过是件“平常”的事。” 安父这么一讲,闻寒昱听后颓废的坐回了座椅上“可是,我真的不想让她受伤害,她那么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看到危险就第一个冲上去,现在闻亦然又不要她了,我真的很担心,她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傻事来。” “你们的感情,其实更像是兄妹。我们几个长辈早就看的很透彻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闻渊在一边做总结陈词。 “安宁的身体,恢复力很强,我想大概只要一个礼拜就可以放心出院了。我先帮你们去请假吧,修学分的苦,我可是深有体会。”经常被扣学分的安父笑呵呵的起身去打电话。 其他三人又回到了房间里,这才发现,不过是离开了一小会儿的时间,安宁就醒了过来,她呆呆的躺着,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安宁的样子吓坏了安母,安母激动地冲上去抚摸着安宁的脸颊问“乖女儿,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妈妈,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也告诉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安宁的视线缓缓地落在了安母的脸上,久久不愿讲话,视线慢慢的扫过面前的这几个人然后又重新看向安母,面无表情的开口问“妈,我还不是……同时失去了孩子,和闻亦然?” 你只要在我身边笑着,我就感到很幸福,即使偶尔也有不安,但心里还是觉得安心。 你只要在我身边走着,我就感到很开心,即使可能相距天涯,但心意依旧近在咫尺。 安宁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两句话,她看看已经红了眼眶的安母,别过了头去,让眼里的泪水被隐藏了起来,她要坚强,才对得起闻亦然的残忍。 第49章:四十九、出院回家 转眼间,已经休息了一个礼拜。 安宁的身体虽然有所恢复,但依旧虚弱的很。况且安母打跨洋电话听闻一个B市老妇产科大夫说什么流产也要“坐月子”,坚决不同意安宁去上课,改为出院回家休养着。 所以安父本来打算的一周请假时间,明显不够了。好吧,谁让他是男人呢,这种事情估计不足也是可以被大家理解的。 再打算请假的时候,安父不顾安宁的再三劝阻,向学校请了她和闻寒昱两个人的假。安宁不想拖累自家少爷的,觉得这样当拖油瓶的自己实在是没用。无奈安父担心没有安宁在一边护着,闻寒昱很有可能会和闻亦然打架。 权衡利弊之后,还是觉得让闻寒昱在家自学的好。 于是就这样相安无事的一直过了一个月,安宁的身体已经完全养好了,并已经决定明天重返学校的时候,辛蒂来拜访了。 其实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安宁只要是被允许用手机的时候就会跟辛蒂通话,两个人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现在辛蒂来了,安宁自然是跃跃欲试在家门口迎接着,现在是四月份,安宁上身只穿了一件针织衫,看上去很单薄。闻寒昱无奈的摇头,上来给安宁披上了一件外衣。 辛蒂刚推开车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看上的男人一脸疼惜的看着另一个女人,哪怕这个人是与自己关系甚好的安宁,她心里也不好受。 冲动的嘟着嘴上前扬手脱掉了闻寒昱披给安宁的外衣,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安宁披上,再把那件闻寒昱的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动作一气呵成,闻寒昱看着辛蒂满眼的疑惑。 但安宁却是了然,顺便打着哈哈“嘿嘿,辛蒂你对我真是好,知道少爷给我的这间太薄了,刚好我有点冷呢。呵呵,辛蒂我们进去吧……” 安宁推着辛蒂往楼上走,闻寒昱看看安宁看看辛蒂,心想明明就是自己给安宁的那件衣服更厚一些,这不是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吗?想了半天也每个结果,就也跟着上楼去了。 安父安母在一边偷笑,心想闻家就要注入外国血统了,真是可喜可贺。 进了安宁的房间,辛蒂表示自己第一个想参观的是衣柜,安宁笑着拉了辛蒂的手就往衣柜走去“我衣柜里没几件好看衣服的,吓到你可不好。” 辛蒂知道中国人都谦虚,但是当她打开衣柜往里看的时候突然想到中国人好像还有诚实这个美德来着,她的眼里是一片一片的衬衫牛仔裤。 她觉得一点都不符合安宁的自身条件,这所谓的自身条件,就来自于安宁日渐丰盈起来的还不错的身材,和安宁清秀的长相。 于是辛蒂不由分说拉起安宁的手说“明天去上课,你应该要让闻亦然看到你的作战姿态!咱们现在就去买几件衣服,等到时候让学校的一群男人为你疯狂。气死闻亦然那个负心汉!” 看着辛蒂还是那么激动的样子,安宁在心里觉得自己真是不该把闻亦然离她而去的事情告诉辛蒂,因为这一个月以来辛蒂都在谴责着闻亦然,好像被抛弃的人是她辛蒂一样。 风驰电掣一般的拽着安宁座上自家跑车绝尘而去,留下闻寒昱在他们身后张张口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其实,他真的不想留在家里面对两个双眼放光的老人。 话说辛蒂拖着安宁在高档女士服装区转了一圈下来,两个人手里已经是慢慢的好几大包衣服了,安宁上气不接下气的艰难走着。 她不敢相信刚才不过是进了一家造型设计的点出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野性了不少。其实,辛蒂絮絮叨叨很久的安宁的穿衣的风格和安宁自己原本的穿衣风格很是相似,不过是因为前些日子她怀孕了不能穿这些有点紧身的衣服而已。 “辛蒂,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安宁低垂着头,累的快要窒息了,完全没注意到辛蒂已经停下了脚步,直到她装上了辛蒂的背部,才皱着眉抬头。 “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了?”安宁看看辛蒂面无表情的样子,震惊的顺着辛蒂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因为闻亦然正从对面走过来啊。 怪不得……安宁苦笑,用手肘撞撞辛蒂的胳膊“我们不如让开一点,让他们别注意到我们比较好吧?”不是因为不想见到他,只是讨厌在他身边还存在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与他针锋相对,她一直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多一个人都是多余。 对面的闻亦然看到安宁穿着半长的白色风衣,黑色靴裤加黑色亮皮长靴,脚步已是一滞,又看到安宁脸上明显的在拜托辛蒂的神情,知道安宁是不想引人注意的。 于是闻亦然一边在心里苦笑,一边拉着身边女伴的手转身往回路走,安抚的开口说“刚看到一款很好看的包,我买给你。” 转头看安宁的时候,见其已经是一脸的庆幸,在心里不住的苦笑。再低头看看身边女伴笑得花枝招展的样子时,心里只是忍不住的反胃。 闻亦然突然间想到了曾经安宁怀孕吵着无聊的时候,两个人抱在一起看的一部叫做《空之境界》的动漫里的那段很伤感的话…… 你只要在我身边笑着,我就感到很幸福,即使偶尔也有不安,但心里还是觉得安心。 你只要在我身边走着,我就感到很开心,即使已经相距天涯,但心意依旧近在咫尺。 那真是……如梦幻般的美好岁月。 闻亦然叹一口气,心里终于明白原来“咫尺天涯”这样的事情,是真的存在的。这样想着的时候,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更坚决了。 安宁看着闻亦然走远,舒一口气用肩膀碰碰辛蒂“亲爱的~你给我买衣服,我请你吃哈根达斯吧?”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独自转身往回走了。 心里打定了注意,晚上的时候要去见闻亦然。 于是吃过了哈根达斯回家后,安宁就拨通了闻渊的电话,要来了闻亦然现在住所的地址,她翻箱倒柜的找出了跟随自己多年的两样东西——枪和短刀。 在小腿处绑了刚好被长靴遮掩的短刀,又把枪藏在了后腰际,佯装晚上和辛蒂有约陪着父母和少爷吃过晚饭后,风风火火的出发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安宁觉得很不可思议,不明白为什么闻亦然要在安家开的一间全是华人的酒吧客房住。而且听老爷的口气说好像给他挑选了很多地方闻亦然都不满意。 现在不过是晚上八点,安宁从外面看了一眼发现酒吧里空无一人。她迈步走进去却被门口的门迎拦住了“这位小姐请出示贵宾卡。” 安宁见此一笑,叹一口气“我不知道来自家老爸开得酒吧还要出示什么贵宾卡。”她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不耐烦,可门迎却好像更不耐烦。 “这位小姐,我们从不知道安先生还有一个女儿,还请您找个更加合理的借口在来这里吧?”操!安宁一边在心里暗咒,一边心想难道真的要惊动自家父亲吗? 无奈还没等她决定到底要怎么做,门迎已经找来了四个彪形大汉,对安宁做了个请的手势。安宁翻个白眼,拿出了手机“不好意思,我想我需要跟我父亲商量一下。” 一边拨了电话,一边看到门迎满脸不屑的样子在心里替他祈祷,但愿这一通电话不要害你丢掉工作才好啊。 “爸,我在自家酒吧门口被拦住了诶!”一张口,就是纨绔子弟的样子,无理耍赖飞扬跋扈。安父在电话另一边流冷汗,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知道那里的?” 安宁叹一口气,不想跟唠叨的老爸多言,只好直奔主题,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爸,我想找闻亦然谈一谈,麻烦您让我进去吧。” “哦~”安格恍然大悟的笑了,爽快的答应道“给我两分钟。”然后就挂了电话。 安宁笑着看门迎,门迎挑挑眉“这位小姐该不会是要我等几分钟吧?这种缓兵之计,还是拿去别家地方用吧!”说完就招招手让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上前来,作势要打安宁。 其实打过架的人都知道,打架这种技术活,并不在于你有多高,而在于你的灵活性有多强,反应能力有多快,现在安宁看一眼面前的几个男人,心里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安小姐。” 正在一切一触即发的重要关头,酒吧内走出来一个女人,带着一脸谄媚的笑,但是眼刀一甩过去,几个彪形大汉就迅速撤退了,只留下战战兢兢的门迎。 “对不起啊,安小姐,这服务员他狗眼看人低。”说完就狠狠的用高跟鞋的鞋跟踩了门迎的脚面,服务员面部表情已经扭曲,却不敢怠慢赶忙低着头对安宁赔不是。 安宁挑挑眉尾随着那女子往里走,直到到了闻亦然所在包房的门口。看到好几个保镖站在门口,一时嗔舌“他这是把自己当自己皇帝吗?” 这么大的排场……安宁扶额,女子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安宁,安宁被看的不舒服了只好也闭嘴,半响后女子对最靠近门的保镖说“去告诉少爷,安小姐来了。” 保镖一看就是新来的,立刻点头哈腰的对那女子称是,闪身进了房间“少爷,有一个自称安小姐的人要来见您。您要见吗?” 此刻闻亦然正独自一人坐在包房里喝酒,他摇了摇头,不用想也知道这安小姐说的就是安宁。此刻,他最不想见的就是安宁。 “少爷,今日您也没有酒伴,我看外面那位安小姐长的还不错,您这样拒绝只怕错失良机啊,不如先看一看她的样子再决定要不要她进来?”这新来的真是不怕死,甚至还敢开口建议自家少爷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闻亦然微笑的撇一眼面前一脸谄媚的男生,仰头灌下半杯威士忌,挑眉问“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看到自家少爷有生气的预兆,于是保镖赶忙转身出去,惊魂未定的对门外的两位女士说“不好意思……少爷说了,不想见您。” 这一句话说出口,安宁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她半眯着眼睛示意站在门前面的保镖让开,迅速掏出枪来对着门锁连开两枪闪身进了包房。 然后正在众保镖炸开了锅打算硬闯的时候他们的耳机里同时传出了闻亦然无奈的吩咐“不用担心,她不是来杀我的,你们给我在外面好好的守着。” 接着加上了一句令众保镖颜面扫地的话“连个女人都挡不住,一帮废物!” 第50章:五十、半路杀出文森特 安宁在心里想过无数次和闻亦然对峙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样子。 其实闻亦然早就知道安宁在听到拒绝之后会硬闯进来,此刻他悠闲的靠在沙发上假寐,完全不把安宁放在眼里,他最了解她,知道如何才能惹火她。 无视、拒绝。 这些都能让安宁冲动,让她像困兽一样盲目冲撞。而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因为若是安宁静下心来冷静的看着闻亦然一分钟,一定会看出他的破绽。 他是那么爱她,眼里的情感是藏不住的。但此刻他别无选择,于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及其文艺的想到了一句很适合他们两人的话。 “我这一生做的唯一一件对的事,就是亲手推开你。” 正要为自己的矫情皱眉的时候,冰冷的枪口已经抵上了他的太阳穴。“我不是来杀你的?你TMD凭什么那么肯定?” 此刻,安宁跨坐在闻亦然的身上,一手揪着闻亦然的衣领,一手用枪抵着闻亦然。 她冷笑着质问眼前自己日夜梦见的混蛋男人,闻亦然只是平静的反问“请问你有什么是?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还请你别给我添麻烦,回家去无理取闹吧大小姐。”听到闻亦然这么说,安宁心里泛起丝丝悲凉“没有孩子了,你便不要我了对不对?我早就知道,你想结婚,不过是为你的乱发情付出的代价罢了。” 说着说着,手上的力道就小了很多。闻亦然趁着安宁失神的瞬间将枪扔远,给了安宁后颈一手刀,当安宁瘫软在自己怀里的时候,闻亦然长舒了一口气。 此刻,他的某个下身的敏感部位因为安宁刚才跨坐的动作已经半挺了,心里暗叫原来除了眼睛不会骗人以外还有人类原始的欲望。 纠结的把安宁抱在怀里,拨通了安父的电话,可等电话接起来的时候,却听不见安父开口说话,闻亦然只好试探的开口“伯父……” “闻亦然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离开安宁?”安父的声音里带着坚决,闻亦然长叹一口气“伯父您知道有一种东西叫预言吗?” “难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还信这些?”安父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的,曾经有一位朋友告诉我,我和安宁在一起一个终究要害死另一个。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我不敢赌也赌不起,所以,拜托您派人送她回去吧。” 皱着眉痛苦的说完自己心里的顾忌,便无理的挂了电话。 心里明白即使是闻渊那样老奸巨猾的人都能被陈一鸣的人在机场的卫生间里暗算然后软禁起来,像是他们这样涉世不深的人岂不是更不安全吗。 因为安宁在身边,他便有太多事忌讳,在太多方面束手束脚。在道上混,身边的牵绊越少越好,这个真理是毋庸置疑的,闻寒昱母亲最后被乱枪射死的下场,就是典型的例子。 哪怕闻亦然一直都觉得那个恶毒女人该死。 抱着安宁走出酒吧放在一辆宾利Arnage的后排座上,看一眼司机后还是决定他亲自送安宁。好像自从那起绑架案发生后他就无法信任任何人了。 将安宁送回去后,闻亦然开着车兜风好几小时,直到凌晨了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隔天。 三人学的都是金融,所以所有课程都是一样的,相遇难免。但是安宁显然对于自己昨晚被暗算的事情感到很不爽,眼睛一直狠狠地瞪着闻亦然。 正因她一直盯着闻亦然,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那些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男男女女的露骨目光。闻亦然不动声色的看着安宁无视了众多朝她抛过去的媚眼,在心里低低的笑。 但是辛蒂在图书馆出现,却打破了这种平衡。 闻亦然一直觉得辛蒂是个神奇的女人,先是打破了安宁对于他身边女人的习以为常,再是打破了安宁身边只有闻亦然和闻寒昱两个男人是装款。 辛蒂那个女人,带了一个男人出现在安宁的面前,而那男人也很给面子,直接单膝跪在了安宁面前,对安宁说“我叫文森特杰西卡,你可以叫我文森特。我们可以交往吗?” 话落,语惊四座。 这学校里谁都知道安宁和闻亦然的关系不清不白没个说法,大家都静静地等着看进展,谁料想这个叫杰西卡的男生敢第一个冲出重围,真是勇气可嘉。 安宁看着眼前这个男生,皱起了眉,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被文森特拉出了图书馆。 “我说大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拒绝我啊,虽然我是被比我大五个小时出生的老姐辛蒂绑来跟你告白的,被拒绝这种事我也绝对不接受!”此言一出,安宁就知道文森特是个很孩子气的人。 她轻笑着拍拍文森特的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文森特傻愣愣看着她“你知道吗,我老姐曾经说,这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她一笑全世界都黯淡无光。” 这孩子是在称赞自己呢啊。 安宁无奈,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哪有那么夸张?你这种小孩子就是太容易被骗了,她那个人每天天马行空的,鬼知道她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不是的!”文森特嘟着嘴不赞同的否定,然后古灵精怪的转转眼“反正我们也出来了,就不要再进图书馆了吧?那里面多闷呀,我们去玩吧!” 看着文森特充满孩子气的样子,安宁的心里不觉有点泛酸,要是她的孩子没事的话,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这样对自己撒娇吧。看到喜欢的玩具就耍赖般的原地蹲下,看到喜欢的蛋糕就拽着她的手无理取闹,想去游乐园的时候会闪烁着大眼睛看她。 游乐园…… 她的眼里甚至泛起了泪光,对文森特说“我们去游乐园吧?”文森特正巧在为去哪里而烦恼,安宁这一提议,他的目光里闪烁着兴奋,只差手舞足蹈的频频点头“好啊好啊!” 说着,就拉着安宁的手跑了起来。安宁在身后无奈的叹息,下意识的加快脚步跟上文森特,没有注意到站在图书馆门口已经冷下了一张脸的闻亦然。 而闻亦然也因为太过关注安宁,没有注意到身后辛蒂得意的笑脸,和被辛蒂绑着胳膊的闻寒昱若有所思的探究目光。 *********** 现在是星期一,游乐园里很冷清,但是文森特却拉着安宁的手玩的很开心,从上午十点开始一直到游乐园关门的晚上八点,他都没有停歇的一直欢笑着。 过山车、跳楼机、4D电影、陶瓷制作手绘、鬼屋……很多很多安宁这一生第一次玩的东西,让她也很兴奋,一个一个拉着文森特玩,听着文森特介绍这些机械设备的好坏,安宁觉得自从知道自己流产以后她第一次真的快乐。 两人手挽着手的时候,让安宁觉得好像在牵着自己的孩子。哪怕文森特身高一米九以上,她依旧想把他当做孩子来对待,所以和他吃一个冰激凌,抢一桶爆米花。 笑了一整天,安宁已经累得走不动路了,她耍赖一般的蹲在游乐园门口不想起来,其实她的心里此刻对于游乐园有很多的不舍,正在文森特拉着安宁的双手想要拽安宁起来的时候,一个冷清的声音从文森特身后响了起来。 “就那么舍不得离开吗?” 安宁听到闻亦然的声音便像是触电一般的站了起来,她叹一口气对文森特说“你先回去吧,我们明天学校见,顺便帮我向你姐姐说晚安。” 路灯是从文森特的身后照过来的,所以安宁看不到文森特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神情,只是拍拍文森特的肩膀示意他离开,她整理整理衣服与闻亦然针锋相对起来。 第51章:五十一、我愿意 此刻安宁已经气得快抓狂了,眼前这个男人,完全是无理取闹的可以,一点都不顾及她心里的感受,她挑一挑眉,挑衅的开口说。 “我要不要离开,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请问你有什么是?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还请你别给我添麻烦,回家无理取闹去吧。”安宁如法炮制了前日闻亦然说过的那句话,身侧的手已经握成了拳,极力忍耐着想打人的冲动情绪。 “我是说过这样让你伤心的话……”闻亦然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安宁两步“可是这不代表你可以把我对你说过的话原句奉还给我。” “哼,”安宁冷哼一声后退两步“有什么事情是我不可以做的?反正我连孩子都失去了,你TMD告诉我,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 “我,”闻亦然快速回答她“我想离开你的想法很混蛋我知道,我也理解你失去了我们的孩子很难过,但是我不允许你对别的男人搔首弄姿!”说完就不由分说的几步上前抱住了安宁,不顾安宁挣扎把安宁死死地抱在怀里。 他低下头去寻觅安宁的唇,声音宛若困兽一般的低吼“安宁,你赢了。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允许你的眼里有别的男人,不准把原本只属于我的微笑让别人看,你可以罚我懦弱,可以不理我甚至是用刀指着我,但是拜托不要去做别人的女朋友。” 闻亦然的声音已经梗咽,他深切的体会到了那种想杀人的感觉,看到安宁和文森特在一起他就不爽,所以“与其让你在别的男人身边活着,不如和我一起死。” 他轻轻地说出一句宛若恶魔呓语般的话,收紧了抱着安宁的双臂,安宁自始至终都处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之下,完全不知道闻亦然说的是什么话。 但只有一点她听懂了,闻亦然说了,不会离开她。而这就够了,只要闻亦然还爱着她安宁,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克服不了的呢。 她高兴的喜极而泣,在他的耳边嘟囔一句“霸道。” “我霸道一点,也好过让你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闻亦然一边说着及其露骨的话,一边让安宁的身体完全贴近他“你让我在这游乐园门外守了一天,等一下可要好好的补偿我!” 话落,闻亦然还不等安宁明白他口中所说的这个“等一下”是什么,就不由分说的打横抱起安宁走到停在不远处的一脸轿车上,近乎粗暴的把安宁丢上了车后座。 闻亦然转过头再看一眼依旧停在停车场内的文森特的车,对着那辆车比了个中指就钻进了车内,随即轿车绝尘而去,徒留文森特一人咬牙切齿。 等到车开到了安家门口的时候,安宁已经被吃干抹净身边重新打包好瘫倒在闻亦然的怀里了,她完全不敢去想自己丢脸的声音有多少传到了司机的耳朵里。 当然在这里我们也要强调一句,从游乐园到安家,要经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路程。至少也算是帮闻亦然这个男人澄清一下,说明他不是无能。 言归正传,闻亦然此刻好像是猜中了安宁的心思一般在安宁耳边轻声调笑“我早就按下了前后排之间的玻璃,既隔音又不会被看见,你害羞什么?” 安宁此刻已经恨得牙痒痒,她有气无力的回击道“你等着!总有一天老子要上了你!” 闻亦然听到安宁的豪言壮语不觉一笑,手指如蛇一般隔着长裤滑向安宁刚被侵犯过的地方时轻时重的按着,声音低压魅惑“拭目以待。” 安宁顿时熄灭了嚣张气焰,无处可躲的她只好讨好的说“闻亦然你看咱们已经到了,该下车就下车回家吧好不好?” 闻亦然轻笑一声收回手,打开车门下车后却执意要横抱着安宁往家里走,安宁觉得丢脸却不敢乱动,只好低着头把自己通红的脸埋在了闻亦然肩头装死人。 闻亦然对正笑着看自己的安父、闻渊还有冷着一张脸的安母点点头,路过闻寒昱身边的时候也是撇撇嘴算是打招呼,就直奔二楼去了。 心想安父真是有本事的人,自己不过是透漏了一点关于那个让自己心烦意乱的预言的相关信息,他就能在隔天打来电话苦口婆心的对他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 结果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围绕着“年轻人不该迷信”这个主题反复说的。不过闻亦然还是要感谢安父,至少安父的一通电话让一直等着安宁从游乐园里出来他不那么无聊。 哪怕他因为文森特的出现早就把那就顾忌了很久的话抛在了脑后。 上楼回了房间,安宁终于被闻亦然放了下来,她坐在床边狠狠地瞪着闻亦然,问出了疑惑了一个多月的问题“你那时候,为什么要走?” 闻亦然在安宁的身边坐下,将安宁拥在怀里,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你知道吗,那天在商场里和你遇到,我真的很庆幸自己没有害死你,庆幸你还站在我的面前,还在呼吸,还有心跳。”说完就长舒了一口气,好像那晚的枪声还回荡在耳边,让他心有余悸。 “什么叫你害死我?明明是因为陈一鸣!”安宁的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分,先是因为闻亦然莫名其妙的混账话,再是因为陈一鸣这人实在是可恶,安宁一提到这人心情必然不好。 “有一个人曾经告诉对我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一个迟早要害死另一个。我看着你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心里真的很怕,担心你就这么走了,担心我要背负着害死最爱的人的罪名过一辈子。“不得安宁”这个成语,还真是有双重意义……” 说完就不等安宁再张口说什么,不容置疑的将安宁压倒在床上孩子气的说“我早说过你要补偿我,所以今晚你别想睡了,谁叫你对男人乱抛媚眼。” 话落,他的唇已经附上她的,将她不服气的申诉堵住,不多时便是满室春意。 很久很久之后,当安宁已经迷迷糊糊的要睡过去了的时候,她好像模模糊糊的听见闻亦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安宁,我们下周办一个结婚庆典之类的吧?”然后好像闻亦然又说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答应了下来,没有一点犹豫。 于是,又是一场翻云覆雨。 隔天醒来的时候,安宁想明白自己昨晚究竟答应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不服气的推醒了搂着自己睡得很香的某人“喂喂喂,你给我起来啦!” 男人皱皱眉,抱着安宁的手臂更紧了,他本想埋下头在安宁发间磨蹭磨蹭,突然想到某人似乎是短发,于是竟然不怕死的开口说“安宁,你留长发才女人。” 这一句话可谓是激起了安宁这将近四十天的怨恨,安宁毫不犹豫的一脚将闻亦然踹下床去,以泄心头堆积已久的愤恨之情。 抱着被子大喊一句“闻亦然你这个连求婚都不认真的混蛋男人!” 这一撒娇,闻亦然坐在床下铺着的白色长绒地毯上乐不可支的甚至要背过气去了,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安宁你一大早发疯就是因为我求婚不认真?” 安宁赌气的把脑袋埋在了被子里,不去看那个笑得该死的好看的男人,心想再看一看他的笑她就该缴械投降了,这种重要的时候她一定要坚持到底。 于是她只好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谁叫你在那种时候求婚啊!任何一个人想一想也会觉得很没有诚意很敷衍好不好!” 可是正待她还要说什么的,他听到了闻亦然的呻吟声“安宁……好痛啊……我好想刚才崴了脚……”可怜兮兮的声音让安宁不忍心忽视,但是心里又清楚自己的力道根本不足以让某个身经百战的人负伤。终究还是敌不过对闻亦然的关心,她抬起了头。 映入眼帘的,虽是意料之中的某人的笑脸,但在意料之外的,却是他单膝跪地的动作,和那被他捧在手里的戒指盒和一只袖珍玫瑰型香蜡。 “With this hand i will left your sorrowes 。Your cup will never empty for i will be your wine 。With this candle i will light your way in darkness 。With this ring i ask you to be mine?” (我将用我的手带你走出忧伤困苦,你的杯将永不干涸因为我将是你杯中的生命之泉。我将用这支蜡烛在黑暗中照亮你的生命。现在我用这只戒指向你求婚,你愿做我的妻子吗?) 安宁在很多年之后依旧忍不住的在心里悲鸣,自己遇上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妖孽至极又浪漫至极的男人,不知道是幸与不幸。 只是此刻,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闻亦然。安宁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她微笑着缓缓开口,说出了从爱上闻亦然开始就一直想说的一句话。 “我愿意……”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书本网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